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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盘古 第四章 原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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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样。

    这地方真的太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在野外也席地而睡的她,适应能力极强的她,三天了都没能适应过来。

    她连翻几个身,还是没睡着,干脆坐起来。

    此时她正和两个女孩挤着睡。

    两女孩睡得正香,有个嘴里嘟哝着,翻了个身,又把她挤了挤。

    两女孩不和,她就是那条楚河汉界。

    两女孩的名字,左边的叫大姐,右边的二姐。

    而她没有名字,因为她还没有十三岁。

    这里的人认为十三岁以下的孩童都没有灵魂,所以没有名字。但因为她……的身主天生聋哑痴傻,大家都叫她哑巴。

    而过了十三岁的人起名字就按照家中长幼,随便起个数字。

    那谁能有名字呢?

    只有大巫觋有资格被天地赐名。

    这几天通过她的观察,不难看出,这是个原始部落。

    起码制度是原始的母系氏族制。

    氏族统领是大巫觋。

    女为巫、男为觋。男女各有统领。

    而氏族的财产一般划分到母姓下。

    比如平时的物品、财产、食物、生出来的孩子都记在女的名下。

    这很能理解。因为在这种不稳定因素太多的世界,万一部落种族之间打个仗什么的,男人是主要战力,出去说没就没了。要是内部想分个什么财产,内卷一通。啪,整个族完蛋。确实也没有女的稳定。

    而男的平时在女的分工下工作,也可以去别的氏族走婚,他们想走的时候和家主说一声就可以走了,相当自由。不过一般活动范围也只能在通婚的氏族之间。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结婚的资格的。

    只有氏族的大巫与大觋才有结婚的资格。也只有他们有结婚的资本。

    不可族内通婚,只能族外通婚。这个不说她也知道,血亲通婚容易生智力低下的孩童,就像她这种又聋又哑又傻的。

    而一般一个大巫可以和多个大觋通婚,但一个大觋只能婚配一个大巫。

    这样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公平,不过大觋婚配进这个大巫后可与族内的女子合房,鼓励多配多生。

    毕竟人是最基本的生产力了。部落与部落之间拼的就是生产力。

    当一个大巫与多个大觋通婚后,这些大觋都要生活在这个氏族里。辅佐这个大巫。而那个部落将重新推选新的大觋上任。

    所以一个氏族内会同时出现多个氏族的男子,男子与女子合房后生出的孩子都随母姓。整个部落都是一个姓,这个姓是一代一代大巫传下去。

    当大巫与外姓大觋通婚了以后,两个氏族内的所有男女都能自由结合,合房生娃。男的去到自己氏族大巫通婚过的氏族,可以去任何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家里住。帮她工作,与她结合生娃。

    倒有那么一点自由恋爱的感觉了。

    她想着,从缝隙里挤出来,下了床,穿上草鞋,走出了房。

    天还没亮,估计三更天。

    这的房子她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哪里的房子。他们住在山林边上,只能看出就是简单用生土泥砖夯成的房子。

    她住的房子算氏族里面非常好的,有木柱瓦顶。

    房子有二层,她们住在这种院子里靠里的二楼房间。旁边一间房是她‘阿母’的。就是个家的主人。

    她的阿母,不是那日的胖妇人。而是一个较为清瘦的女人,女人小麦色皮肤,长相倒和那天她在林子里面遇到的女孩有三四分相像。那天胖妇人把她领回来,这女人看她身上东西都丢了。嘴上没说什么,眼睛里一闪而过嫌弃的神情她可不会看错。

    因为是以前在孤儿院时经常看见的神情。

    而此刻她不在这房间里,可以说这房间只是她的客房。

    她真正的房间是楼下的外室小房。就在大厅客旁,那里是她合房的地方。

    两边的屋子有厨房、茅房。也有储物房、工房。工房用来养蚕的。

    她们是西陵氏的旁支,只负责养蚕和剥茧。为氏族提供织布的蚕丝。

    一般家里的女孩13岁成年。成年以后就负责养蚕的工作,未成年的孩子平时多去山里摘桑葚和桑叶。摘到的果子可以换些粮食、物品、器皿,也可以自己留着吃,酿酒、晒成干也可以。

    平时大家都是以物换物,家家户户都可以相互换的。当然也可以去市场上换。经常会有外族来市场交易。

    民以食为天,市场里换得最多的还是粮食果子。如果摘到品相好的桑果,上贡到宗族,宗族高兴了就会赏些贝币下来。

    说到这贝币可就牛了。

    这贝币分铜、银、金。但换率极其不科学。

    铜贝币1000换1银贝币。银贝币100个换1个金贝币。换而言之,1个金贝币换十万个铜贝币,这合理吗?

    而这身主,六日前不知道去哪儿摘得了一箩筐的乌椹,乌椹上贡到了圣女面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乌椹就是桑果中品相最好的果子。每个有拳头大小,乌黑中透着暗红,听说吃了效果比神丹妙药还好,吃了可助人修仙体,得一个都价值不菲。

    这身主足足摘了一杯篓回来。

    当时她的阿母不识货,平时不怎么理睬过她干什么,她摘回来的东西她从不多看一眼,也从来不会用,直接上交。

    没想到这一交就交出个天赏。

    大巫把她的果子作为贡品上贡给西陵圣女。圣女一个高兴给拨了10个金贝币下来。

    10枚金贝币,那是什么概念?

    1000000万的铜贝币啊!

    这是多少钱?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因为她连1个铜贝币也没花过,她压根没概念。

    但她上辈子因为太能杀人了,随便杀个人提成就拿几个亿的,这些钱她真有点看不上。

    不过她现在一穷二白,好像也没资格说这些。

    她知道钱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她也经常直接杀人越货,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租房子、买武器、买装备、买通行……去哪儿都要钱。

    她贪财敛财也是因为她需要。她这个级别的杀手,随便配把枪都得花个亿,别说什么其他的武器,装甲器械了。

    以至于后来她知道自己的悬赏金快加到100亿了,她差点想把自己的头割了给送上门去换钱。

    而这10枚金币不可能都到得了这山旮旯,能拿一个算偷笑了。

    亏那女巫还挺有良心,送了两枚过来。

    全村人欢庆了一天一夜,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他们确实这辈子是没见过。连银的都没见过,何况是金的?说是这两枚金币都够这村过个20年了。

    她算了算,她统计过这个村一共308人,如果按每个人每天花出一枚铜贝币,那么一年就是112420铜贝币,就是112.42枚银贝币,就是1.1242枚金贝币。所以2枚金贝币最多也就花两年。

    但实际上她不知道1枚铜币估值多少,也不知道这些村民是不是真的会算数,她对他们的一切行为不予置评。如果想要推算更准确就需要去市场走一趟,看看别人怎么易货。她自己是没钱花了,毕竟她现在在这村里连根毛都算不上,别说给她发钱了。她摘十箱乌椹也别想拿到一分钱。

    她下楼,看了看大房内的男人,一屋子的男人,有10个。里面她自己生的有2个。算上这女人小房间里的,这个家总共11个男人。

    这女人真能睡,她心想。

    一户一个女主人加34个走婚男子是这村每户的基本情况。对比起来,这女是非常富有的了。当然不是说男人越多你就越富有,而是看一个家的生产和收入。这女人年轻,男人里面她也不要年纪大的。这个家庭产出和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在村内是一等户。

    也只有富有才能养得起那么多人。

    年纪大的男人一般会在一般都在阿嬷家。老人住在村里比较往内部的位置,很多小孩也会送到一些阿嬷家里住,年轻人在外围的位置,方便御敌。所有人死后会送回本姓氏族中,包括男人也是,在祭祀中焚化身体,骨灰会放在宗族公墓中,三年后将骨灰倒进土里,回到大地中。

    她的阿母,这个女人,虽然年轻,却居住在村里靠内的位置,而且就在水井旁边,说明她身份不简单。听说她是这个旁支现任大巫女的女儿,而她母亲是这村的祖母所生。她在那胞之中排第五,当年也去巫觋祭礼选拔过大巫,但没有天资,没选上。同胞中的老大和老四在祭祀中牺牲了,现任的少巫是与她同辈的二姐。祖母疼爱她,就给了她一处比较好的房宅。

    而对于这个身主的来历,只知道是一个阿嬷捡来的,其他的因为在村子里不便开口说话,所以暂时也没太多信息。

    她走在漆黑的小道上,穿行在弯弯绕绕的屋墙缝隙中,如鱼得水。

    这就是真正的她,只适合活在黑暗中。

    这几日,她就是穿插在各种墙角,听些有的没的,再自己整合起来。毕竟不了解游戏规则,那分分钟有可能被别人玩死。

    在过去她自从离开孤儿院以后,就没有和别人躺一张床上一起睡觉了。她无法跟别人一起睡着,因为她不相信人。虽然她知道屋内都是些蠢货,但这样的环境只会让她潜意识地戒备,根本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这村子,熟悉一下地形。

    再找个隐秘的地方补觉一会,最重要是找个水清一点的地方能洗洗,漱漱口。

    就村里那口井,还不如公厕,她一个没有的洁癖人,真的都有点受不了。

    因为还未成年,她每天可以睡到5更起,起来就去厨房和阿母姐妹一起准备早食。看到她们用这水井打上来的水漱口,还不如不漱。

    她一般偷偷自己拿碗舀一碗烧过的水放在角落,偷偷的拿来漱口。在这里盐是极其珍贵的,是不可能给你拿来漱口的。

    就更别说洗澡,就拿个破盆子乘点烧水伴着井水,用麻布擦擦,她已经三天没怎么好好洗过。

    虽然她没有洁癖,也不是吃不了苦,只是觉得真没必要。能过得好点还是得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想了想,觉得山上那条她去过的小溪挺不错的,现下里也没有人。去洗一洗,没毛病。然后她计划要去她那时‘出世’的地方看看,找点线索什么的。

    她往村口走去。刚要出村口,就听到脑海里的男声在她耳边说到:“我劝你不要去。”

    这乌漆麻黑的,耳边突然出一声吓得她心坎抖了抖。

    虽然她不怕鬼,而且训练有素,但这大晚上的搞这出,正常人估计得吓出病来。

    她抚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说道:“不是,大哥,你出场能不能预告一下。你这吓死我对你有好处吗?”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她又问。

    这几日,她总是在对他说话。

    应该说她是在练习说话。因为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说话了。

    以至于说话有点大舌头,说不利索。

    于是这几天只要是她单独一人的时候,她就必须不厌其烦的练习。她看到天空:“这天真蓝、真高!”看到云:“这云真白!”

    有时候尝试跟他对对话:“我叫编号九,你可以叫我阿九。你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

    他是不回答的。

    “你……是人吗?”

    不可能回答。

    有时候她看到树:“这树真的是好大,好高哦!”觉得句子太短,又补上一句,“你看是不是?”没有搭理她,她继续:“还有这草……”她试着想一些形容词,“绿油油的,好有味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嘴上说的和脑子想表达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突然发现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她万万没想到,想正确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上辈子杀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就不花点时间看看书呢?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就是坚持,和不要脸。

    而在她不懈的努力下,这男子始终没搭理过她。

    但她不能放弃,因为她知道这男的,是个非常危险的存在,一个让她不能杀人的存在。

    不能杀人,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大的底气。然而现在的她拿他并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她连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渐渐地她也习惯了他的不回答,但她知道他肯定能听见,她就努力坚持不停的说着,直到可能哪一天他忍耐到极限,突然就来了。就像现在这样。

    她眼睛一转,顺着他问道:“为什么劝我不要去呢?”

    男子不回。

    呵!

    又不说话了是吧?

    她叉腰道:“你要是不给个理由,我还真是去定了。”

    她站在村口,“给你次机会,你说不说?”

    不回答。

    她往前迈了一步,“你不说我可去了啊?”

    不回答。

    又迈了一步,“真的不说吗?”

    她等了一会,见他不回答。她哼了一声,正准备迈腿。

    突然听他一声叹息,道:“天色这般晚了,只怕是会有危险。”

    这是在关心我吗?她有些松动。

    “像你这种没有修为的人,如果遇到些道法高深之人,你必死无疑。”

    “你!”她一听,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过别人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一时语塞,想她堂堂一个让人闻风丧胆鼎鼎大名的活罗刹,去哪哪不是死一片的?

    竟然现在被如此的羞辱。

    她虽然知道他话糙理不糙,但不知为何就是不爽。她几天没洗澡,浑身上下已经很不舒服了,现在连心都不舒服,彻底的从内到外的不舒服。

    她冷笑了一下,二话不说往树林走去。

    “你如此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那男子冷冷道。

    “我害我自己,又没有害你,你紧张什么?”她冷笑。

    “我在这具身体里。”他平静的说道。

    “你倒是终于找到重点了。”她翻了个白眼。她走了一会儿,找了一下做过标记的地方。这几天进林子,虽然她记忆力、方向感都很好,为了万一的情况,她都会给自己做个记号,这样会节省很多时间。就像现在这种夜晚,有标记方便多了。她继续走,继续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见那男子又不说话,她问:“你如果不想我去,你怎么不像上次那样控制我?我动不了了不就不能去了吗?”见他不答,她了然:“看来你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控制我。”

    “被我说中了吧?”他沉默,“我估计你控制我一次应该非常非常难,或者是要付出什么很大的代价。所以不能随便控制我,只能在不得已的情况你才能这样做。”

    “所以你明明自己弱得不行,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一路叨叨,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溪旁。

    “你要清楚的认识到一点。现在是我,在用这个身体。这说明什么?就说明一件事,就是……我,”她对着空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你强大!我不知道你什么东西,但现在是我占了这幅身体,你就得听我。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真的是迫不及待要跳进去,3天没洗澡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手顿了顿。复而觉得自己想太多。她之前如厕都去了,洗个澡算什么。这东西又不是人,看了又能怎么样?

    她把衣服叠好放旁边,往水里走去。清凉的溪水慢慢地没过身体,感觉身上的污秽随着溪流被带走,阴霾的情绪一扫而光。

    她吸一口气一头钻进水里,来回戏游,又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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