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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死心连续敲了十几个银元宝,全部都是假的,敲出来的灰尘沾满了他的脸。
他擦着汗把脸擦得漆黑,悲观失望道:“完了,完了,这下子又整出大事了,今年是怎么了,怎么所有倒霉的事都让我碰到了!”其他人都吓得逃走了,李公公瘫坐在地上一个时辰后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我得赶紧去找严世蕃!”他又跑去找严世蕃,悲哭道:“严大人耶,上次严绍庭送进大内金库的白银都是假的呀都是泥石做的呀。”严世蕃没听明白惊讶道:“第一批白银确实是假的,第二批白银不是真的吗,不是都替换出来了吗。”李公公急得要死道:“第二批也是假的呀!”严世蕃愣住了,不信道:“不可能吧!”李公公脸色严重道:“哀家骗你干嘛呀!现在王芝麻向我讨要修道观的钱,我怎么拿得出来呀!”严世蕃惊慌道:“这就糟糕了!”李公公催促道:“快点送三十万两白银进大内金库还来得及!”严世蕃犹豫不决道:“不急,不急,等我找严绍庭问问,究竟送进去的白银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严绍庭被严世蕃传唤到京城来。
严绍庭在通州军营当总兵赶到严府也很快。严绍庭赶来严府后,无论李公公怎么铁证如山,他坚决不信送进去的白银是假的。
严世蕃把严绍庭训斥一顿。严绍庭赶回通州军营。李公公催严世蕃快点送白银。
严世蕃不承认严家送进去的白银是假的,但也不想为难李公公,白银还是要送一点过去的但不能送那么多。
他舍不得送三十万两白银,最后只同意送十五万两白银。第二批假白银送进大内金库的事,李公公作为太监总管不敢隐瞒只得上报皇帝,为了避免龙颜大怒最好是有白银足额补上。
他希望严世蕃拿三十万两白银补上,把这个祸事躲避过去。哪里晓得严世蕃要钱不要命,李公公费劲口舌劝说,严世蕃只肯拿十五万两白银出来。
李公公诉说其中利害道:“这事要是掩盖不过去,咱们都脱不了干系,听哀家一句劝拿三十万两白银消灾,你好我好大家好。”严世蕃被说不过同意多给一点,但三十万两就莫想了,为难道:“我最多再加三万两白银,就十八万两白银吧,你不要再逼我了。我身上的钱又不是大水冲来的,我一年多少俸禄你不清楚吗,我能拿十八万两白银出来那都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钱。”李公公讥讽道:“你和我说这些也太假了吧,你的钱不是大水冲来的,而是钱堆成的河水冲来的。”严世蕃最后敲定道:“那我再出两万两白银,凑齐二十万两,真不要再说了。”李公公唉声叹气不知道能不能搪塞得过去,有了二十万两白银也算是有底气了,报告给皇帝也好说一些了。
严世蕃送了二十万两白银进了大内金库,大内金库的记账师登记进账二十万两白银。
然后李公公把第一批三万两工程款交给了王芝麻,又拿一万两给太监宫女们发放月银。
剩余十六万两白银要留下十万两白银发月银置办皇宫用品,这些白银是雷打不动要留下来的。
真正能用到修道观的钱只剩下六万两了,而原计划修道观的钱是十五万两白银的,这下能用来修道观的白银不到十万两了。
剩余的白银不足支持道观完工,李公公唉声叹气,后悔在皇帝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说如果道观修不成他第一个接受责罚。
他担心向皇帝报告说严绍庭送进去的白银是假的,严绍庭会被责罚,李公公也会被责罚,因为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他的太监总管之位可能保不住了。
严绍庭被责罚还有机会站起来,因为他背后有严嵩父子。李公公失势基本就没有人帮他了,因为其他太监不给他机会了,太监总管的位置只允许一个人。
他最忌讳的是别人抢他太监总管之位,因为这个位置是太监的最高位置,如果这个位置不保,其他太监上位后就不给他机会翻身了。
李公公不能丢掉太监总管之位,所以他自己拿出了两万两白银出来,又向其他官员讨要了两万两白银,总共凑齐了二十四万两白银。
要是没有足够的银两去向皇帝坦白这个事,一定会惹得龙颜大怒,要是有了二十四万两白银去说这个事,他的太监总管之位就能保得住。
而且他保证道观的施工不受影响能按时完工,皇上即使责罚李公公,也会体谅他讨要银两有功,修道观又不受影响,就不会撤职他的太监总管了。
李公公向皇帝报告了这个事,嘉靖听到严家往大内金库第二次送进去了白银,这次真的龙颜大怒了。
嘉靖生气不已,准备写圣旨把严绍庭削官为民了,听到李公公说严世蕃补了二十万两白银,把毛笔停顿了一下改为降职。
李公公保证道:“道观按时完工不受影响,奴才保证工部能保质保量完成。”嘉靖皇帝没有责罚李公公,却把严绍庭降了官,由总兵降为了参将调往西北军营。
严绍庭也是憋屈不已,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送进去的是泥石,明明是白银好不。
他不得不离开通州军营前往西北军营效力。李公公欣喜保住了太监总管之位,命令王芝麻道:“材料莫买贵的要买实用的,一定不能铺张浪费。”王芝麻不明白道:“为啥?我们都是按图纸施工,该用什么材料按图纸来就是呀。”李公公不好明说工程款不足,那样会被工部怀疑大内金库的白银不足,解释道:“你按哀家说的办就是,不要买图纸上的材料,那些材料好是好就是太贵了,有一些实用的材料也能达到那种效果的,只买对的不买贵的,这都不明白吗?”王芝麻摆头道:“这个我不敢,我怕……”李公公用手指敲他的头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王芝麻吗,你知道你为什么官做不大吗?”王芝麻被敲痛了摸着头皮摆着头表示不理解。
李公公威严道:“那是你不灵活知道吗,你就按哀家说的办就是,你得罪我有好处吗。”王芝麻被敲痛了点头同意道:“这个行!”于是王芝麻修造道观买实用材料,本来要选用的材料是镀金的,现在都换成了镀铜的;本来选的材料有一些是品牌厂家生产制造的,现在换为一般厂家生产制造了。
这样修道观确实省下来了一笔钱,基本上能保证道观完工了。李公公想办法把道观保质保量完工,材料的奢侈程度就打折扣了,第一保证的是质量,第二保证的完工程度,想做到道观完工的时候能让皇帝满意。
虽然工程款比计划少了但仍能完工,只是奢侈程度比不上原计划了。后来李公公又去找严世蕃讨要白银,严世蕃就是不肯给了。
其实严世蕃也憋屈,白白送进大内金库二十万两白银,像身上割了一块肉一样难受,二十万两对他来说真的是极限了!
严绍庭被调离通州军营,对严世蕃来说,最忠诚最能调动的将领不在身边了,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且说戚英又去找黄大节,对他说道:“现在杂物仓库的金锁钥匙在皇帝的手里,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也不能开锁。要是黄之诰大人发现了要开锁,你也是这么对他说。”黄大节道:“明白!”戚英又道:“另外胡宗宪那边得赶紧回复说,白银已经送进了国库。”黄大节道:“我已经告诉胡大人了。”胡宗宪收到了黄大节的信,得知戚英把白银成功送进了国库暗喜不已,于是给严嵩写信说:“学生已经查到了白银的下落了,它们藏在国库里。”胡宗宪派信使六百里加急送信给严嵩。
且说京城刑部大牢里,刑部尚书高拱审问战俘徐将吴敏,吴敏除了能说战场的事,徐家内部的事情是真不知道,当然审问不出来结果。
但是夜莺不一样,在高拱的严刑逼供下,夜莺把赵文华和徐惟学勾结来往的内幕都招供了出来,并且按了手印画了押。
夜莺招供的赵文华勾结徐惟学的内幕长达十页,高拱兴奋不已整理好后准备交给嘉靖皇帝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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