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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成竹楼三层303。”
她快速地交代了地址，就端着水杯重新走到阳台入口处几步开外的地方。
故技重施，想把人劝进来。
“水是温的了，你口渴了吧，过来喝一点吧。”
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苏糖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履薄冰。
真的是一个刺激的字都不敢跟对方说，生怕这个人一时想不开真的跳下去。
而这回，徐卿卿竟是出奇的平静。
和刚才歇斯底里的，判若两人。
她安静地看了苏糖一眼，这一眼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像是终于平复了下来，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想喝水，你拿过来给我。”
苏糖不想直接过去，但还是往前走了两步。
站到门口了，讨价还价道。
“我就在这，你过来拿吧。”
徐卿卿定定望着她，没多说什么。
这次还真的动了，抬脚往里走。
苏糖垂眸扫了一眼她的脚步，想顺势往里退，好把人带进去。
可她刚退了半步，徐卿卿就不动了。
她不高兴地看着她，似乎再往里就不打算接了似的。
“……”
苏糖没办法，只好把脚收回来，先把人从栏杆处引开再说。
徐卿卿看她又收回来，才继续走过来，抬手要接水。
“对，先喝点水，我们慢慢……”
苏糖尽可能想拖延时间，正想再安抚一句。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卿卿快要触碰到杯子的手，猛地往前一伸，竟是用力抓住了苏糖的手。
她抓得很用力，好死不死扣住的是命门。
苏糖吃痛松了手，“咣当”一声，杯子应声落地。
里面的水直接撒出来，溅了一地。
“喂！徐卿卿！”
苏糖心下一惊，想要挣脱。
可徐卿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强硬地将她拖到阳台上。
“你放开我！”
苏糖继续挣扎，但她的体格比徐卿卿要纤细，扭打中直接被推到了阳台边上。
“唔！”
后腰重重撞到栏杆的边缘，她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正想发火，却是听到徐卿卿阴森的一句。
“我不能死，要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她说着，咧开一个血腥的笑容，当下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一起死，一起死！”
苏糖已经半个身子都被推到了外面，此时脑海里警铃大作。
这女人早就想好了，要拉她一起跳楼。
她一下就急了，她不能死。
“徐卿卿！你清醒一点！你这样于事无补，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
想骂醒对方，苏糖也不去推她了，一手抓在栏杆上，试图固定住自己。
可徐卿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重复着那句“一起死”。
她手上逐渐用力，表情发狠要一起下去。
两人僵持不下，徐卿卿索性就把自己的重量也压到苏糖山上。
她不想活了，根本就没有顾及。
苏糖感觉到身上两个人的重量，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死死攥住栏杆的手，也开始发酸变得没有知觉。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自己这操蛋的一生。
一直吃苦就算了，还这么狗血。
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那她真的是倒霉透顶。
这个人糟糕的人生关她屁事！
“你，你给我……“
苏糖别憋住最后一口气想要踹开徐卿卿，可她已经看不清脚底下是什么情况。
这一踹，竟是踹空了。
苏糖直接愣住，绝望了。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嗬！”
千钧一发之际，苏糖勉强扒住了栏杆。
不是她手部力量有多强，而是碰巧脚底下有个凸出的承托。
可这是漏雨的窄轴，也就只能踩下半个前脚掌。
她努力地调整姿势想要站稳，另一只手堪堪攀附在楼层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差点掉下去的程度，她现在只有指尖能发力，很难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提。
如果这时候徐卿卿随便给她一点干扰，怕不是真的要替对方去死了。
苏糖咬了咬牙，此时也还算冷静，尝试往上爬。
她的动作并不大，暗暗使劲。
却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那只脚变换了一个方向，鞋尖朝里。
徐卿卿竟是背对着苏糖，打出了一通电话。
“呼呜呜……”
一阵风袭来，苏糖单薄的身体就像一片纸粘在外墙。
这是绝佳的机会，她凛了凛神，立刻更使劲地想要往上爬。
这个时候，上面的电话接通了。
“你终于肯接了，习礼。”
徐卿卿的声音不温不火，更有一种绝望的豁然。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嗤笑了一声。
“是吗，不想再听到我的声音？”
“好，那我现在就跳楼。”
“徐卿卿，你别无理取闹了，别给我整这套！”
秦习礼按捺不住火气，直接给了她这么一句。
徐卿卿仰起头，刚才那番折腾，她的头发已经乱了。
凌乱的发丝垂下来，眼角同时闪过泪光。
“哈，哈哈……”
她却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逐渐癫狂。
苏糖听得头皮发麻，这就跟刚才一样不正常，说不好真的会跳的。
这一跳，连同她都会被砸下去。
也顾不上电话那头是谁了，深吸一口气便大喊道。
“快报警！马上就要掉下去了，就在宿舍楼！”
这一声尖锐的求救，电话那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秦习礼立刻认出是苏糖的声音，语调刹那变得紧张起来。
“徐！”
“……卿卿，你别做傻事，我现在已经到机场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谈。”
他一边说着，一边神情严肃地给身边的人打手势，让其报警。
可徐卿卿听到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就笑得更加血腥了。
“怎么，你是怕我带着苏糖一起跳吧？”
“嗯？是不是呢？习礼，我说过，我不介意的啊……”
她越说表情越发落寞，低头看到脚边攀着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徐卿卿忽然蹲下身，她往底下看苏糖的眼神，空洞而无神。
笑了笑，便再次说道。
“你要和苏糖说什么吗？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你应该挺舍不得她吧？”
“……”
秦习礼此时意识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对，压低声音继续安抚。
“你别这么冲动，冷静一点，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你还是护着她呢。”
徐卿卿眸底暗了暗，对着苏糖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特意转达了一遍。
“喂，苏糖，他说他舍不得你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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