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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霄似乎是刚洗完澡出来，但自然垂下的发梢都是那么一丝不苟。
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一上一下对视了一眼。
苏糖刚踏上玄关口，定定看了对方两秒。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今天尤其觉得厉云霄这发型看起来很年轻。
就像一头久经战场的头狼，闭上了锐利的目光。
剩下毛茸茸，仿佛随时可以触碰的外表。
这形容也许并不贴切，但苏糖马上意识到自己盯太久了。
她微微红了脸，赶紧收回视线。
记起家属卡是要还的，立马去扒拉自己的包。
但还没扒拉出来，就听到前方飘下来一句。
“你拿着吧，需要用的时候用，我不需要这个。”
苏糖微微一愣，单纯是觉得以后很少会用到，直接说道。
“不用了，我也不怎么需要。”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已经往客厅方向走去，回头看了她一眼。
倒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收回卡，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晚上怎么样？”
“晚上……”
提到这个，苏糖的眼睛便亮了亮，马上小跑着跟上。
“那个地方真是太棒了！馨然超级满意的！”
她本来就想说这个，还打算回家后好好感谢对方的。
“环境很好，东西也好吃，最让馨然满意的是帅哥很多。”
苏糖这会儿有点要反卖队友的嫌疑，礼尚往来了属于是。
她看了看厉云霄，清澈的小鹿眼一闪一闪的，又笑着帮忙转达了一句。
“馨然说要谢谢你，你们公司福利真的不是盖的。”
“这是她的原话。”
苏糖说着，终于是从包里把家属卡找了出来。
看着手上这张很有质感的祥云卡，忍不住再一次羡慕道。
“说真的，你们公司真的太好了。”
“一折诶，这种餐厅居然一折就能吃到了！”
眼里闪动着光彩，她是真的觉得很好。
又想了想，似乎嘴巴动起来比脑子还快，特意提了餐厅今天的专供5a牛肉。
“馨然竟然能吃下三大盘，后面撑得扶墙而出，早知道我就给她带消食片了。”
兴奋地说着就餐时的一些小事情，苏糖的小嘴?N吧?N吧就没停过。
厉云霄看着她这开心的样子，眸底微微一动。
这个小女生太过容易满足，他习以为常的一切对她而言似乎就是天方夜谭。
两人之间，分明有一道非常明晰的线，并且就在脚下。
却在这时候，苏糖突然歪头看了看他。
似乎有话要说，但又默默咽回去了。
其实她到现在都觉得很奇特，之前对lix的好奇心并不重。
但毕竟太多次了，特别是这个豪华公寓。
用壕无人性来形容都档次低了，感觉就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似的。
她抿了抿唇，规规矩矩先把家属卡放到桌子的一角，觉得应该物归原主。
可放下后，大概是心里太好奇了，又扭头看向厉云霄。
此时干净的眼睛一尘不染，目光比平时要大胆一些。
“煤球……”
苏糖开口就是一个特定的名字，是想问他在这里住多久了。
智能系统都这么契合，是不是每个员工的宿舍都这么厉害啊。
结果没等她发问，相当敏锐的智能管家有呼必应。
“煤球在此，随时为您开启智能家居生活，请问有什么吩咐呢？”
“啊……”
苏糖的背影微微一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鬓角。
每次直面这个系统，她都会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就在她窘迫得不知道该应答还是保持沉默时，冷不丁听得前方幽幽一句。
“你试试跟她说，录入声纹。”
苏糖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照做。
但说之前，有点小紧张，便轻咳了一声。
“咳，煤球煤球，录入声纹。”
她这一声和“芝麻开门”异曲同工的口令，说得异常认真。
厉云霄缓缓抬了一下眸光，盯着她微微憋红，又满心期待的小脸。
只是跟一个人工智能对话就浑身紧绷，似乎对她认知以外的东西很无措。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
如果这个小女生知道他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当她知道他能给她的，远比这些多得多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似乎可以想象，又无法想象。
但在极短的时间里，厉云霄就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多了。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摒弃了这些无谓的思考。
“识别成功，变更访客身份，将为您实时调整主人日志。”
这个时候，煤球播报了系统信息。
苏糖有点懵，下意识转头看向厉云霄。
她本想问，是不是她也变成煤球的主人了。
但对方忽然起身，径直走向了水台。
苏糖看了看他的背影，并没有追过去问，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心里挺高兴的，虽然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简单的交谈结束后，她就去洗澡了。
包之前随手放到了离门厅最近的斗柜上，几乎就是苏糖刚进浴室的空档，手机就响了。
一阵振动后，从帆布包没有密闭的开口里滑了出来。
“嗡嗡嗡……”
连带着底下的木板都在震动似的，这通来电响了很久。
“……”
厉云霄端着水杯，没有喝，转眸扫了一眼。
而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名字。
这是一通来自顾明泽的电话。
“……还没到家吗，还是在洗澡？”
此时家宴已经结束，一家子正准备离开。
顾明泽等到电话自动挂断，就没有再打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发信息，消失了半天的万瑾汐踩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回来了。
正好四姨还在和顾妈妈说苏糖的事情，当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说多么多么可爱。
万瑾汐稍微听了个大概，转头看向顾明泽。
她以为是错过了表弟的介绍环节，便礼节性地说道。
“怎么这么巧，我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你的女孩就到了。”
这还是今晚她主动搭的第一句话，因为也要走了，语气稍缓。
“没看见你的女孩有点可惜了。”
“可不就是，挺水灵的一个小姑娘，跟我们明泽可配了！”
四姨感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恨不得当场再见一次。
顾明泽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下后颈。
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万瑾汐盯着他陷入儿女情长的表情，眸底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但表面无事发生，很轻微地，弯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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