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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按照规矩来讲,捐出去的东西绝对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而孙平身为宗人库的管事,虽然有责任将所有存入宗人库和从宗人库里领出去的东西登记造册,但却没有权利去查看每样物品的流向。这一规矩,其实是为了保护来往宗人库的族人们的权利。这个年代的人虽然不懂什么叫个人,但却也没谁会愿意因为向宗人库捐了一样东西,或者从宗人库里领出来一样东西而被人追在屁股后面查来查去。
不过,规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给守规矩的人制定的,对于不守规矩的人而言,规矩是为他们服务,给他们提供方便的利器!霞儿身为孙夫人的贴身侍女,此来又是领了孙夫人的命令来的,自然有使用这柄利器的权利。所以,孙平在得到霞儿的回答之后,立刻就又埋头哗啦哗啦的翻起账本儿来。
而且,似乎是因为查找进行的不顺利,所以孙平挥手唤来了今日当值的两个看守,让他们兵分两路,一个去将他们这些人藏起来的“暗账”找来,另一个则被派去翻看尚未来得及清点的物品堆,看看里面是否有锦盒之类的东西。
要说,孙平为了能够尽快帮霞儿完成任务,也算是下了血本儿了。毕竟,暗账这种东西,轻易可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被哪个有心人知道了,利用这本暗账给孙平来那么一下,宗人库管事的职务丢了事小,因此被逐出家门,甚至执行族规事大啊!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孙平宗人库管事的职位,本就是孙家的当代家主为了奖励他的忠心而给他的,可以说,他和身为孙夫人贴身侍女的霞儿一样,都是孙家主的心腹,两人属于同一系的盟友,根本没有互相攻击的理由。也正因为这个,所以孙平才敢这么放心的,当着霞儿的面儿将暗账拿出来查看。
可是,霞儿没想到,孙平这一查就是小半个时辰,几个账本都快被他翻烂了,三个库房看守都被他出去,将库房里本就不多的物什彻底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霞儿口中所说的锦盒。
眼看着孙平折腾了这么久,却依旧没能找到那两个锦盒,在库房坐了半天,屁股都坐麻了的霞儿终于坐不住了。眉头一皱,出声问道“孙管事,可是东西被谁领走了?孙管事不放名言,若是东西真被人领走了的话,还请将姓名告知于我,我这就去见那人,将锦盒从他手中买回来。”
“呃,这个”孙平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遮掩一下自己的工作不力,可转念一想,他刚刚当着霞儿的面儿折腾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那两个锦盒的事情,已经被霞儿看在眼里了,若是无论找什么借口,都是在挑战霞儿的智商,惹霞儿不快。
所以,意识到借口毫无用处的孙平,只能一脸为难的对霞儿说道“回霞儿姑娘的话,这锦盒若是真被谁领取了,无论是谁,只要是咱们族内的人,不用霞儿姑娘出面,我孙平自己就能将东西找回来。可是不瞒姑娘,我翻遍了库房的所有账本,以及库房的各个角落,却没有找到姑娘所说的两个锦盒”
“敢问姑娘,那两个锦盒被送进库房的事儿,可是姑娘亲眼所见?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
“管、管事大人”
孙平的话未说完,他身边一个黑黑瘦瘦,长得如同一只猴子一般的看守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叫了他一下。
被打断了话头的孙平虽然不喜,但一想到拉他的这个人老实听话,人虽然傻了点儿,但勉强还算好使的份儿上,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冷声问了一句“什么事直说便是,霞儿姑娘不是外人!”
那个看守偷偷看了霞儿一眼,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然后颤声答道“大、大人昨天当值的是老四他们几个,他几个的手不不是很干净,会不会是他、他们把东西昧下了?”
“昨天当值的是老四?”孙平闻言先是一愣,之后就变了脸色。他做宗人库管事多年,对于宗人库这边的看守们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可以这么说,整个宗人库里面,也就只有库门外那两棵歪脖子树是干净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没从宗人库里监守自盗过的——包括库房里养了用来抓老鼠的那只猫!
当然,监守自盗归监守自盗,哪个猫儿不偷腥?对不对?灰色收入这种东西,哪里没有?若不是看守宗人库有监守自盗这好事儿,孙家主还不会把孙平安排过来呢!
不过,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孙平在接任了宗人库的管事之后,很是立了一番规矩,对于监守自盗这件事情,进行了规范化管理,使之有了长远发展、细水长流的可能。
因为孙平的管事身份是孙家主亲定的,所以宗人库的一种看守们,对于孙平立下来的那些规矩还是十分服从的。十余年来,众人按照孙平的要求去做,大财虽然没有捞着过,但是小财却从未断过,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可是近几年,因为有几个看守年龄实在太大,不再适合做看守这个工作,所以宗人库这里找了几个年轻人过来顶替他们。年轻人大都很有个性,信奉天老子第一我第二,所以包括老四在内的几个年轻人十分不服孙平的管,在被孙平狠狠收拾了一番之后,虽然表面上开始在孙平面前点头哈腰,可是背地里却阳奉阴违,搞了不少小动作。
而那个黑瘦看守口中所说的“手脚不干净”,其实指的并不是这些人偷东西或者监守自盗怎么怎么样。他说的其实是,老四等人经常背着孙平,在没有得到孙平同意的情况下监守自盗,从宗人库里偷东西出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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