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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姓康名盛祥,大朝奉出身,牧京这家是总店。
能开大当铺的老板,都是有些大背景的。当地恶势力,一般都不会招惹。
但这次,康老板、护院,伙计、大朝奉,都被屠杀了个干净,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发生这种大案子,大庸蔚曹仕良和陆仵作带着捕快过来了,帮着处理尸体,干活。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是死于早上,正准备开门儿之际。
这个时候,大部老板点名训话,人员比较全!
大量宝物被洗劫一空,财宝运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没有撬动痕迹,可见,杀手对聚宝斋很熟悉,而且了解他们店铺内部结构,来去都没被人发现!
凶手可能和店里面的人认识,属于熟人作案,所以才杀人灭口,一个不留!”曹仕良跟在后面,头上冒着冷汗,小声说着分析。
“嗯!”
沈不归点点头,在店里转一圈儿。
没发现留下凶手线索,倒是自己留下很多线索,比如手印脚印。
曹仕良心里七上八下的,暗暗擦汗。
平时这种案子,铺头出面就行,今天这事儿招惹了两大瘟神。
那一方也不是他一个七品大庸蔚能得罪得起的。
曹仕良偷瞄一眼态度不明的沈不归,接着小心谨慎说道,
“沈侍郎,目前判断,只有抢劫杀人和寻仇杀人两种可能。
下官觉得,还需从他家人方面仔细查问人际关系!”
一边听着汇报,沈不归沉吟不语,背着手,来回踱步。
“康家的人到了吗?”
“回大人,已经差人去接康老板的家人。”
沈不归思考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到底是谁在不遗余力地害自己,府里内奸是谁。
用这种手段陷害自己,为什么要选聚宝斋呢,如果是为了财,城里有更大的当铺。
如果仅仅是为了栽赃陷害,那万一自己不来,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衙门把一具具尸体画了形后,抬到门外一侧,脑袋寻回,对着尸体放一起,长长的一排尸体,看着触目惊心。
陆仵作已经在做检查了。
沈不归走过去,看了一遍,这些死者他都不认识。
“江提司,可有发现?”沈不归看着江统一行人,拿着卷宗过来。
“抢劫之后杀人灭口的可能比较大!”江统拿着刚从死者手里搜查到的一枚千蚕丝玉佩,言之凿凿道。
“那可未必!”
沈不归眯着眸子,看着那块染血千蚕丝玉佩,说了一句。
“沈大人,你可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江统目光灼灼地盯着沈不归说。
他不明白,一个人内心到底有多么强大,这种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
“那我也相信,大庸的律法,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沈不归身姿挺拔如松,负手而立。
此刻,曹仕良恨不能隐形,他就是个屁,放了他吧。
正在此时!
“哎呀!爹啊!我的爹!”
“老爷!呜呜……”
老远就传来哭天抢地的哀嚎声,一群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女跳下马车,奔着尸体跑去,嚎啕大哭。
江统和沈不归一行人走上前,都很默契地没有吭声。
这种塌天大祸,谁家都难以承受啊!
突然,正在哭泣年轻男子,猛扭过头来,忍着哭泣,目光凶狠地望向沈不归,“沈贼,你还我爹命来!”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沈不归。
“沈不归,我们跟你无冤无仇,杀害老爷!官老爷要给主持公道!”
“老爷,天塌了,我和女儿可怎么活啊!不如随你去了!”
“呜呜……爹啊!你死得好冤枉啊!”
正房夫人过度悲伤,直接躺地上晕过去了。
小妾们寻死觅活。
“还有天理王法吗,朝廷官员丧心病狂,大白天抢劫杀人!”
“杀人犯,我跟你拼了!”聚宝斋少东家康吉安与拼命,被人拦住了。
康家人哭声凄惨,情绪激动,闹腾起来……
“肃静,人死不能复生,朝廷自会缉拿凶手,为死者申冤的!”曹仕良拦在康家人面前,声色俱厉。
邢铁和叶桃桃挡在沈不归面前,生怕这些失去了理智的人伤沈不归。
“诸位家属,听我说一句!”沈不归试着说道。
“呸!沈贼,你个杀人狂魔,不得好死!”康吉安目眦欲裂,跳起来就想冲上去。
沈不归看垂眸扫过差点吐到自己脸上的唾沫,神色不变地道,“康公子,眼下,我说我不是凶手,你肯定不信,觉得我在狡辩。
既然牵扯到我了,那我是一定会抓到凶手,来给这件事儿一个交代。不过,查清楚这件事,我还需要你们的协助!”
“你休想编造理由逃脱,杀人犯!你身上都沾染我爹的血!”
“康吉安,沈大人是在查案,速速跪下回禀!”曹仕良大声呵斥道、
“贼喊捉贼,我呸,有胆自杀人,不敢承认!”康吉安喊得声嘶力竭。
“放肆!”
曹仕良一个手势,侍卫们按住了康吉安。
沈不归摆摆手,示意不用计较。
望着眼前这个只知道躺在地撒泼的康家少主和六神无主的众人。
沈不归沉默不语,心里为康盛祥感到悲哀。
这种时候,康家居然连一个能站直了,跟官府对接,处理事情的主事人都没有……
沈不归一声不吭,神色不明,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康吉安浑身血污,长发披肩,却又无一丝狼狈。
俊美阴柔长相中,中透着阴鸷,和一股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气压不知不觉间就降了下来,所有人顿觉阴风飒飒,脖子发凉。
场面一时有点诡异。
康吉安躺在地上也不动了,连哭声都小了下了。
那些个女眷,哭声变成了小声垂泪。
沈不归一愣神儿的功夫,这些人居然都安静下来,他不由眉头一挑。
“康吉安,沈侍郎有话要问,你老实回答!”善于察言观色的曹仕良大声言道。
康吉安紧握拳头,嗓子带着呜咽地点点头,
沈不归看他这样子,也不抱太大希望,问了一些,他父亲来往朋友情况,和店里最近有无特殊情况发生。
曹仕良在一旁,亲手坐着记录。
“康吉安,你可认识凶手留下的玉佩!”
沈不归刚问完,江统就把那块千蚕丝玉佩拿给他看。
康吉安茫然地摇摇头,当看见上面一个沈字儿,顿时情绪又激动起来。
反倒是沈不归上前两步,认真看了看玉佩,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看向曹仕良,淡淡说了一句,“麻烦将记录给我一份,此案我定要追查到底。”
“桃桃,邢铁我们走!”
“沈不归杀了人,不能放他走!”康家人无力又不甘心地喊道。
“沈侍郎,你走不合适吧!”江统拦在了面前。
“人是我们公子杀的吗?”
“你确定要抓我们吗?”叶桃桃连着两句质问。
江统噎住了,眼睛扫了一圈儿,也没看见曹仕良的影子,暗骂一句老狐狸。
抛开沈不归那些乱七八糟身份不提。
就瑞玄帝登基时,时局不稳,十七岁的沈不归,一点武功不通,居然敢领兵去平定叛军,至今国内再无人敢叛乱。
试问,这样的人,提刑司敢随便抓吗。
就怕抓错,送都送不走。
见他不吭声,沈不归跟陆仵作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人走了。
他得赶紧回去换洗,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骇人了。
而与此同时,沈侍郎府上,华竹悄悄地出了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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