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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学写字并不是难事,比较复杂的是如何能看懂文言文,我虽然在语言上有些天赋,但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文言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离哥哥,这句是什么意思。”学知识本追求清心,没想到这个伊心自从知道我们常来书斋后,就三天两头的跑过来,不是问书就是练字。
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那明明是刚刚讲过的,又来问:“伊心小姐,你刚才没有好好的听课吗?”
“我也是听了不懂才会问洛离哥哥的,洛离哥哥你刚才听懂了吗?”看到他撒娇的样子我就生气,一把接过她手中的书。
“你哪里不懂?我给你讲。”陆洛离好像根本听不见我们说话一般,只是自顾自的翻着书。
“你?你能会吗?”她不屑的看着我,满脸的不情愿。
“连孔子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我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想我堂堂的研究生,还教不了你啦。
“那你说说这句是什么意思。”她明显就是胡乱的给我指了一句话,我也不生气,认真的解释起来:“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质朴胜过了文饰就会粗野,文饰胜过了质朴就会虚浮,质朴和文饰比例恰当,然后才可以成为君子。”
她有些惊讶,可能是没有想到我能解释出来,然后又不服气的找了一句,我则淡定的继续给她解释。几番下来,她显然已经对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称奇,说我不像个书童,反而像个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的眼中不要只有一个陆洛离。”我本是想提醒她,不要在洛离身上再用功夫了,谁知道反被陆洛离问到:“那你的眼中还有谁。”
他半天不说话,冷不丁的出来这么一句,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侧着头正准备解释的时候,他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我说:“不管有谁,从今以后只能有我。”突然感觉他有一股强烈的气势向我压来,我躲避着他的眼神,轻声“哦”了一下。
一旁的伊心胆怯而又好奇的问:“你们是?”想来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见我一身书童打扮,估计是要误会的,不过陆洛离也不解释,继续翻着书。
“其实……”待我刚要解释的时候,俞红老先生突然出现,招呼我过去,洛离也跟在后面,走到书斋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刚刚套好的马车,俞红老先生焦急的说:“念慈公主刚刚派人传话来,要老夫进宫,这段时间公主总是问些男女之事,我不知要如何回答,玉瑶你身份特殊,又是女儿身,这样的事情应该比我更能与公主谈心,不如你随我一同进宫。”
老师说的诚恳,我也不好推脱,反而是陆洛离有些担心,“老师,玉瑶她心直口快,我怕她会在公主面前失仪。”
老先生皱着眉头,我更不忍心看他老人家为难,对洛离说:“我去吧,我会注意言行的,你放心。”
他仍然是一副担忧的样子,上车后还再三嘱咐,直到马车动起来,慢慢的离开为止。
“玉瑶你可见过念慈公主?”老师即使是在马车里,也是端坐着。
“有过几面之缘。”越是和老师接触越佩服老师对自身的高要求。
“你可知道圣上已经暗示,要将念慈公主许配给孝王世子?”
“不知。”
老师点点头,继续说:“我也是听公主所说,不过她好像心有所属,可惜身份悬殊。”
看来公主对老师是相当信任,不然不会连心有所属都告诉老师。
“老师带我去,是想让我劝说公主嫁入王府?”
“非也,念慈公主从小便受教与我,她聪颖慧智与你颇有几分相似,我想也许你能明白她的心情,至于是否嫁入王府,岂是我们可以左右的。”说着话,马车已经来到宫城之外,我听到车夫报上老师的名字,守城的士兵有对验了牌符方让我们进去,又行驶了一段路后,我们换为轿碾,既然是书童身份,我自然跟在旁边,宫墙高耸在两侧,黑漆漆的砖石让人有种阴森的感觉,想想还是故宫的装饰好,红墙琉璃瓦,怎么看都是喜气洋洋。
跟着宫奴左转右转,终于来到内宫,花园回廊也别致了很多。念慈公主就坐在院中的亭子内,比前段时间更添了几分忧愁与颓废。
“老臣俞红给公主请安。”老师站在亭子外,拱手行礼,我也跟着一起。
“老师免礼。”公主转身的时候,发现老师身后的我,不免多看了两眼,惊讶的问:“怎么是你?”
“回公主的话,此人乃老臣的入室弟子,公主之犯愁,老臣爱莫能助,希望小徒可以开解一番。”既然老师这么说,公主也不好驳回,屏退左右后,我与公主对视于亭中。
“那一日你留下的话,我认真的想过,虽不想放弃,然父皇心意已决,恐回天乏术。”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也做了一些尝试,只不过不得其所。
“圣上诏书未发,怎么会心意已决?我并不以为公主已经倾尽全力,我只想问一句,若公主能与他在一起,愿用什么作交换?”
“你是何意?”
“我只想问问公主的真心,若公主只愿用身外之物换取与他长守,那我劝公主不如收拾心情,准备嫁入王府。”
我这几句话说的干脆,到让公主有些意外,她已然明白我的意思,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在想我的问题。
看她这个样子,我继续说:“若有一人愿让我舍去性命与他在一起,我必然倾尽所有,莫说圣上没有旨意,就算我已经坐在嫁入王府的花轿中也要拼死一搏。”
可能是我所说的太过慷慨激昂,公主攥紧拳头,指节已有些发白,终于吐出一句:“我虽如此想,却不知他是何意。”
搞了半天公主也是单相思呀,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刚才还绷着一股气的我,瞬间长出了一口气,变成了蔫萝卜。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没有明白对方的心意吗?”
“心意是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如我所想。”公主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把他叫来,当面问清呀。”此话一出,公主惊讶万分,我则催促着:“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再这样扭捏下去,难道真要在送嫁的路上来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吗?”
“那是什么?”她居然还有心思问我这些不相关的东西,我真是要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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