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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田直子的死讯传回木叶的那天,正是卡卡西上忍考试结束的日子。
由于水门老师任务在身,师母玖辛奈也没在村里,能去迎接顺利通过考试载誉归来的卡卡西的人,也只剩下了凛和带土。
其实带土并不喜欢这样做。在他看来,一次上忍考试而已,通过或是通不过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卡卡西是很厉害(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而且他也相信卡卡西能通过考试,但是这种迎接仪式或者是聚会真的有必要搞吗?退一步说,水门老师已经说过了考试通过也不代表他这个上忍就当得理所当然了,不是还有什么“审查”存在吗?万一卡卡西没通过那个审查,这仪式什么的不就白搞了么?事后想想不觉得尴尬吗?
那么,要是参加这个上忍考试的是带土本人,而凛也贴心地给他弄了个什么聚会,他又该是什么心情呢?
带土:……既然有了聚会,那大家就高高兴兴地来参加好了嘛。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什么考试,什么审查完全不在话下!一个仪式是不是提前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对不对?
卡卡西实力强,带土实力也强(只差一点点,好吧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卡卡西招人烦,带土可是人缘好得很。
卡卡西家里就剩他一个,谁知道他有什么拐弯亲戚不合格导致他审查通不过。
带土呢……家里那一大帮就任于木叶警务部队的宇智波们都可以做他的坚强后盾啊!
是是是,带土现在和那些人谈不上亲近,那还不是因为他起步晚,一直顶着个“吊车尾”的名号吗?等到自己要考上忍的时候,自然就与什么吊车尾无缘了,就算是族长大人肯定也会为得到自己这样的人才而欢天喜地吧?什么叫根正苗红?这说的就是他宇智波带土呢!
那么,今天这个莫名其妙的仪式该怎么办?带土的理由一大堆:
1.如上所说,一切还没个结果,先办仪式说不定会有些尴尬。
2.他们给卡卡西办的仪式已经够多了好吗(带土自动忽略了老师给他办的生日会)?
可问题是……这仪式是凛要办的。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两个人是带土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凛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带土刚入学时凛就帮助他,在忍校期间凛就像个大姐姐一样,不光帮助他学习修炼,更是在他被家人冷落时照顾他。从小就缺乏关爱的带土简直就是在把凛当成女神一样崇拜。后来长大分班组成小队,在卡卡西那家伙的打击和对比下,凛也从来没有对带土产生过任何嫌弃的念头。她似乎是一直都坚信着吊车尾带土一定能履行他说出的所有豪言壮语而不会打任何折扣。带土对凛产生一些爱慕之情,那简直是顺理成章的。更何况,在带土看来,像凛这样温柔善良的姑娘,真的是值得每个人喜爱的。
所以,凛做出任何一项提议,带土都乐于支持。哪怕是知道她喜欢卡卡西,她要给卡卡西过生日办仪式都是为了赢得卡卡西的关注或者是为了搞好不对付的两个男孩子之间的关系,带土都不忍心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凛,所以,他一定会特别特别努力,努力到凛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为止。
什么?你要问另一个带土没办法的人是谁?那还用问?当然是野原桢了!现在的带土可是绝对不敢惹桢的!
总之,这就是带土来到凛家门口一路上的心理活动。由于心里有事,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些过路的忍者们都在聊着什么话题
他敲了门,说了自己是谁,便等在外面。过不多会,门开了,带土进了来,转身把门关好。等他回头一看,便呆住了。
桢站在门边瞅着他,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再往屋里看看,凛在,师母玖辛奈也在。让他吃惊的是,这两个人的脸上也都挂着泪珠——她们之前应该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怎么啦?”带土小声问离他最近的桢,“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谁受了伤或者……死了?
是谁?到底是谁?带土最亲近的三个人都哭成这样,总不会是水门老师……或者卡卡西???
带土顿时感到犹如一大盆冰水兜头泼到了自己脸上,脑子一片空白,站都站不稳了。他往后一个踉跄,后背“砰”地一声闷响撞在了刚刚被他关好的大门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水门老师是那样温柔的人,对他们那么好,实力又强,他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
卡卡西虽然讨厌得厉害,可是……他曾经多次救过自己,更何况他还是带土心心念念想要超越的标杆。在带土还没有机会去救卡卡西一回或者是超过卡卡西的时候,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怎么……会这样……”
带土的脸色惨白,喃喃地说道。
“带土?”桢一见带土只问出一句话就立刻面无人色,担心地凑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带土嘴唇颤抖着,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水光,他哽咽道,“是……是水门老师,还是卡卡西?”
求你了,阿桢,无论是谁的名字,求你千万不要说出口,求求你……
桢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抬起手来,狠狠地在带土脑袋上敲了一记。
“你个混蛋在胡说八道什么!”桢叫道,“不是水门老师也不是卡卡西啦!他们两个什么事也没有!!”
刚才站立不稳的带土挨了桢一记重击之后“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无论是脑袋还是屁股都痛得要命。可是,在听到她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之后,带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噗通”一声落了地。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情绪突然出现的大起大落让他疲惫得好像刚刚完成了一整天的训练任务,一时间几乎站不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带土慌乱地连声说道,他用力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另一只手抬起来把眼角渗出的水渍擦干净。
水门老师和卡卡西都很好,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他们没受伤,他们也没死。
他们还活着,这可真是太好了!
带土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桢帮了他一把。他勉强挪动到凛让给他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到底是谁啊?”
带土对着师母和两个女孩子的脸看来看去,想从她们的面部表情当中看出些端倪来。
“是羽田老师,”凛的声音发颤,“羽田老师她……牺牲了。”
两行泪水从凛的眼中淌了下来,她捂住嘴巴,发出了痛苦至极的哭声。
带土见过羽田直子两面,那是个性情爽快的女子,是玖辛奈的好朋友,也是凛的医疗启蒙老师。但是……她牺牲的消息玖辛奈是怎么知道的?带土扭头看看自己的师母,这才发现玖辛奈全身风尘仆仆,看样子是刚刚完成任务回到村子里的。
那么这一切的经过……
“我和直子这一次是一起出去的,”玖辛奈用力皱紧眉头,像是在强忍住眼泪,她深呼吸了一下,站起身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声音干脆地道,“她现在还在医院里……我就是过来告诉凛这个消息的,我得回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羽田直子在村子里并没有什么亲属,孑然一身的她也没有男朋友。一般忍者阵亡,他们的身后事都会有村子里专门的部门进行处理。然而,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玖辛奈是一定要送她最后一程的。更何况任务完成之后,身为队长的九尾人柱力也是需要赶快回到火影办公室述职的。
“师母!”凛赶紧抹抹眼泪追上来,“我也去……”
她迟疑了一秒钟,然后迅速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我要去送送羽田老师,至少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卡卡西参加上忍考试已经有三天了,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结束考试回到他们队伍里。他们还需要去接他吗?
“那……卡卡西那边……”带土问道。
凛咬了咬牙,语速很快地说道:
“我应该不能接他了,羽田老师这边我不能不去……带土你去接他吧。”
带土愣头愣脑地“哦”了一声。他很快想到,他要是接到了卡卡西,之后应该怎么办?他们俩是去医院和凛她们会合,还是各回各家?但是他知趣地保持了沉默,现在的凛显然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搞什么小聚会,他也就别再给凛出难题了。
“我也去医院!”桢跑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说道。“羽田老师好歹也教过我两天,我不露面说不过去。”
那就一起走吧。
四个人出了门,往医院的方向走去。火影办公大楼与医院差了两条街,于是带土途中和凛她们告了别,一个人跑去等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卡卡西。凛她们三个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在医院的停尸房里见到了羽田直子的尸体。
桢以前从没来过这地方,所以觉得有些害怕,紧紧跟在凛的身后,就像是她小时候做凛的跟屁虫一样。由于是八月份,室外温度很高,但人一进停尸房就会感觉寒气逼人。那种寒气,不光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打足了空调的冷风,更有那种尸体本身散发出来的——
死气。
医院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老头——脸长得大概四十多岁,却满头的花白头发,看着似乎并不是由于衰老才白的,但也不是卡卡西那样天生的——他无声地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张停灵的床前,伸手大大咧咧地撩开了覆盖住尸体的白布一角,露出了羽田直子的脸。
很奇怪,在看到这具尸体的脸时,那一点小小的害怕便从桢的脑子里消失了。在她的印象中,羽田直子脾气有些简单粗暴,却还是不失为一个好人——至少她教课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这大概就是桢不害怕她的尸体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羽田直子死的时候似乎并不怎么痛苦,表情很平静,并不像桢想象当中的那么狰狞可怕。听玖辛奈说过,羽田直子是失血过多而死的。所以,面前的这具尸体的脸色泛着青白。而且,从她裸露出的脖子和手臂看来,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通常情况下一定会出现的尸斑。
桢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上课时老师似乎提过有关于如何推断死亡时间的方法。
一般训练有素的忍者由于肌肉组织要比平民发达,再加上玖辛奈他们脚程快,尸体在低温下保存,出现尸僵的时间总会稍微晚一些;而由于死者的死因是急性失血,因为血量少,尸斑出现的速度便会很慢,颜色也浅。而羽田直子的肤色可从来算不上白皙,这也导致她的身体上不会出现尸斑。
桢悄悄滴摸了一把尸体的手臂,感觉并没有那么僵硬,再结合上玖辛奈的描述,桢想羽田直子可能死去了大约四到六个小时之间吧。
几个小时之前,她可能在给大家做着治疗,而现在,她只是停尸房内一句毫无生气的尸体。再过上一天,或者两天,她的尸体便会被埋葬在木叶的墓地当中接受众人的吊唁。
当然了,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她不过是先走了一步。
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忍者步她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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