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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牧者国王的萨麦尔,立于城市建筑的最高处,极目远望,十字星瞳将一切尽收眼底。
要塞边沿,大型魔术秘仪形成的层叠阵图,构筑倒扣的斑斓穹顶,将都市笼罩其中,把世界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
乌鲁克内部,在太阳历法石的庇护下,阳光明媚,模拟的星辰,在天空闪烁升落。
仿佛,一切都如曾经那般平淡而美好。
而乌鲁克外部,只是透过那层保护膜,简简单单的一瞥,便让人心悸绝望。
轰隆隆!
数以千计的紫白色的雷霆,从一个又一个的云层炸开,在无边无际的夜幕中,或穿梭游走,或垂直劈击,恍若降世的怒龙。
透过雷电的微光,依稀可见,大雨依旧倾盆而下。
汹涌的浊流,已经将陆地完全淹没,水面的高度,达近百米,几乎和四面防线不断加高加固的城墙平齐。
一道又一道的飓风,在波澜起伏的浪涛中,交叉斜扫,翻卷肆虐,贯通天地,和密密麻麻的雷光,交相辉映。
短短六天,人们见证了外面的世界,彻底沦陷的历程。
埃里都、库撒、乌尔、尼普尔纷纷沦陷,除乌鲁克之外的陆地被彻底湮没。
至此,乌鲁克已成为漂浮在浊浪之中的孤岛,同时也是人类、动植物、乃至自然魔兽的庇护所。
除了仅存的2万人,以及各种侥幸逃入城市的动物和自然神怪之外,外侧已经混沌一片。
刨去风雨雷霆的肆虐,远离生物的喧嚣和吵嚷,外面的世界重新归于死寂。
城内,光状穹顶的模拟天体,逐渐散发微光,傍晚临近,占星台上伫立的身影,被逐渐拉长,如同一条盘踞在上空的阴影之蛇。
呼,还是不行…
萨麦尔双目轻启,吐出胸中浊气,无奈叹息。
即便整个美索不达米亚的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那层名为世界壁的保护膜,并未破裂。
母神提亚马特始终无法正常进入,而自己脑海中的那根弦,也不足成为拉扯这座生命方舟,突破屏障的锚线。
人类,真的有希望吗?
古蛇转动着手上的圣杯,内心的无力感与彷徨,越积越重。
仅仅是在深渊中长眠,这不断夺回权能的过程,所散发的力量,就让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创世级神灵的完全姿态,何其可怕!
他有预感,只要明天阿普苏醒来,乌鲁克这座由五位女神联手庇护的最后孤岛,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坚守一天?如果只是那位深渊之神,他们养精蓄锐之后,或许还能搏一搏。
但现在,北侧杉木林地带,杉木兽芬巴巴已经将根系蔓延到巴比伦尼亚防线外。
在水下生长的黎明之神腕,已经拆解并撕碎了纳比斯汀之牙。
艾比夫山一线,天之公牛古伽兰那,不断驱动洪水,展开对城墙的冲击,负责拦截巨浪的伊什塔尔,消耗不轻。
同样,东西两侧的状况,也不容乐观,铺天盖地的拉赫穆,以及密密麻麻的堕化恶灵,反复施加压力。
梅林、豹人、安娜、列奥尼达几乎疲于奔命,要四处堵住缺口。
而萨麦尔抱有最大希望的羽蛇神库库尔坎,为了维持太阳历法石的运行,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目前一直处于虚弱状态。
老实说,时间拖得越久,他对获胜的希望,也越来越微弱。
如果不能想办法将可以抗衡阿普苏的母神提亚马特,拉入美索不达米亚世界,可谓万事皆休。
靠这些全都不在巅峰的女神们,既要拦截天之公牛古伽兰那,又要防住杉木兽芬巴巴,还得兼顾创世之父阿普苏。
这场面,想想都让人绝望。
还想在坚持一天后,登上诺亚方舟,一路将阿普苏引向波斯湾,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另外,他内心疑云重重。
夺取圣杯,先行修复自身,激活权能…
改变地表环境,构成水系循环,加速自我觉醒…
支配高级神怪,动用大规模的杂兵,对乌鲁克展开袭扰…
结合这些手法,阿普苏怎么看都不像记忆中凭借凶暴本性,去野蛮清理地表的怪物。
似乎,人类的对手,是个狡诈残忍,很聪明,而且耐心十足的猎杀者。
如果这猜测是真的,那简直细思恐极,苏美尔的灭亡,几乎已成定局。
提妈…提妈…能给我点提示吗?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萨麦尔头脑中思绪纷乱,太阳穴隐隐作痛。
然而,意识内那根弦仅能传递意味不明的微微颤动,其中蕴含着低落和哀鸣。
好吧,换个思路,去考虑一下朱苏德拉的预言。
“权威并非诸神独占,人心亦可凝聚天命!”
如果和第一句相关的话,那第二句预言,到底又指的是什么?
我都已经成为了牧者国王了,对于母神提亚马特的无害形象,也进行了暗中的传播,可以依旧没能产生多么明显的效果。
天命…天命…
萨麦尔眉心渐渐舒展,表情似有所得,最终嘴角噙出一抹笑容。
砰!
转瞬,古蛇面目扭曲,拳头爆锤在了一旁的石板上,留下清晰可见的凹痕,
天你大爷!
谜语人滚出哥谭市!
呃不对,气糊涂了,应该是谜语人滚出乌鲁克!
萨麦尔脸色黑如锅底,恨不得将那位躲过恩利尔大洪水的西亚英雄,拉出来爆锤一顿。
前提是,能打得过的话。
你说,没事打个屁的哑谜呀!
而且问了朱苏德拉老爷子,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能传递的,只有隐隐的预兆。
更扯的是,这谜题全是从我身上看到的天启,所以也只能我来破解?
干!我最恨谜语人了!
绞尽脑汁片刻,萨麦尔越想越乱,一无所获。
而抬头之间,由魔术阵图和太阳历法石共同构筑的天穹,逐渐黯淡下来。
夜,降临了。
算了,有时间就过好当下吧。
或许,这是乌鲁克的最后一夜。
无奈之下,萨麦尔抛去杂乱思绪,跳下占星台,漫无目的地走在略显空旷的大街上。
不过,房屋中的炊烟依旧袅袅升起,兵器舍的铸造,还在叮叮当当进行,士兵们擦拭盔甲和武器,神官和巫女们或在传教,或进行着最后的祈祷。
这座伤口不断撕裂的城市,在重压之下,依旧保持着一种打不破、锤不烂、揉不扁的坚韧。
这,大概就是人类未来能与神明比肩的品质。
嗯?大使馆?
不知不觉的一段路后,萨麦尔停驻脚步,抬头看向灯火通明处,那陈旧中有着几分温馨的阁楼,略微诧异。
“咿呀…”
此刻,房门被一双小手推开,系着围裙,小脸上沾着面粉的安娜,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而在看到眼前身影的刹那,小丫头如同望见救星一般,眼眸发亮,拽起古蛇就往厨房里拉。
“萨麦尔萨麦尔,这次烤牛油蛋糕的面团,怎么全都粘在烤炉上?快过来看看!”
“呃,好像是你刷油太少了吧,里面的馅料怎么加这么多蜂蜜,小孩子不要吃这么糖…”
“我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我们重新试试。”
“嗯嗯!”
厨房中,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彼此交错,又回到了往昔的互动中。
“等会儿,你上面还炖了什么?”
“烧烤架怎么还在预热?”
“今天我买了好多东西,想请大家一起吃顿饭。”
“除了牛油蛋糕之外,有椰枣粥、麦饼、排骨汤,还有羊小排和牛肉!”
担任主厨,准备露一手的小丫头,微微翘起下巴,信心满满,自豪地说出菜名。
负责打下手的萨麦尔,随口问询。
“都请了谁?”
“伊什塔尔姐姐、库库尔坎姐姐、豹人小姐、西杜丽姐姐、还有梅林。”
“列奥尼达大叔在守城,没时间来。不过我准备了他那份,会让人稍带过去的。”
“你连梅林都请了,怎么没叫上我?”
古蛇脸色一黑,表情郁闷。
“啊?你不是在王宫神塔收到西杜丽姐姐的通知,专门来帮忙的吗?”
小丫头愣了愣神,神色诧异。
“呃,我从占星台下来的,刚顺路看看,就被你拉了壮丁。”
“那西杜丽姐姐该不会还在王宫神塔等吧?”
“通知!通知!你先去外面再通知大家一遍。”
刚到场的工具人帮厨,随即便被手忙脚乱地小丫头,推向客厅,负责联络邀请。
半个小时后,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依次登门,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
库库尔坎、西杜丽两位可靠的大姐姐,主动进屋帮厨,顺便丰富了菜色。
而豹人豪爽地拎着三四瓶麦酒,参加宴会。
老酒鬼梅林舔着唇齿,围了上去,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几句话过后,开始交杯换盏,兴起时直接踩着凳子对瓶吹。
但畅饮一阵之后,梅林砸了砸嘴,略带遗憾地看向酒杯。
“可惜了,吉尔伽美什王不在…”
“你想请他喝酒?”
自来熟的豹人,展臂勾住梅林的肩膀,微醺问询。
“他是馋吉尔伽美什宝库的好酒。”
萨麦尔啃着一枚芒果,没好气地回应,一语揭破了这只白毛梦魔的心思。
“啧,王之酒啊,那东西喝一次,真是回味无穷,以后喝什么类型的酒水,都感觉缺了种韵味。”
梅林讪讪一笑,向身边的新酒友推销那曾经的佳酿。
听得入神,豹人也不由舔了舔樱唇,手肘捅了捅梅林的肋下。
“干脆把吉尔伽美什王叫来,我们一起掏空他的酒库!”
“叫他回来个鬼!”
梅林没好气地自饮自酌,郁闷地吐槽。
“听说那位天之锁彻底融合了身体中的两段记忆,既是金固,也是恩奇都。”
“现在,天之锁和天之楔又重新勾搭上了,正如胶似漆呢。”
“为了清净,吉尔伽美什可是连乌鲁克的王位都甩给这萨麦尔这家伙。”
”咱们可没本事把他们拆开……”
嗯,大贤者又失业了,半年的老搭档跟人跑了,难免有点酸,可以理解。
“走就走吧,酒留下来呀,最后让我抿一口也成…”
萨麦尔听到梦魔抱怨般的嘟囔,嘴角微微抽搐。
狗屁的友情,这只没良心的梦魔,就是馋吉尔伽美什的好酒。
鄙视了一眼两位继续浪,继续对瓶吹的酒鬼之后,无事可做的古蛇,望见二楼楼梯口处靓丽的金色,轻笑着起身登楼。
清凉的夜色中,萨麦尔悄然靠近,从身后揽臂搂住艾蕾的纤腰,下巴贴合在饲主的脸颊一侧。
艾蕾的娇躯微微一颤,在这耳鬓厮磨之中,随即逐渐适应,身体发热发软,甚至能看到耳垂娇艳欲滴的颜色。
“真美啊…”
“什…什么…”
吹入耳畔的温热气流,让比较容易害羞的艾蕾,脸颊通红,粉舌打结,傲娇的身体,开始有些抗拒这个程度的亲近。
“我说乌鲁克…”
“不知道这种美,还能持续多久…”
萨麦尔轻轻叹息,俯瞰向太阳历法石下的要塞都市,目光深邃而悠远,如同一位守卫苏美尔文明的贤良君主。
不,他本来就是。
怀中的女神不再颤动,两人的身影子啊黑暗中贴得更近,似乎在温暖彼此,那柔荑也轻轻下滑,抓握古蛇的指掌。
“萨麦尔…”
“嗯…”
“手可以拿开了吧?”
此时,空气温度骤然下降,某人那在女神挺翘臀部游走的爪子,被一根根掰开手指。
骨骼令人牙酸的脆响,自楼上传来,此刻楼下也迎来了开餐的时间。
豹人和库库尔坎,跳起阿兹特克富有野性和张力的祭祀战舞,畅快地举杯对饮,消弭曾经种种。
不过,当某只得寸进尺的醉猫,将爪子放在了库库尔坎的胸口,不知死活地捏了一把之后,
气氛顿时凝固,桌椅板凳噼啪作响,屋内随即多了一个脑袋插入地板的地标。
西杜丽将为列奥尼达准备的饭菜,放入食盒中后,才堪堪坐下。
安娜既期盼又紧张地邀请着这位祭祀长大姐姐,去品尝每一道菜的口味。
在得到令她心满意足的评级后,小丫头开心地抱起热牛奶畅饮。
然而,推来牛奶杯子的,却是某只酒意微醺,满脸坏笑的白毛梦魔。
远远望去,他手中刚刚还盛满的酒杯,不知何时,少了近半。
酒量,要从小锻炼…
他当年,就是这么教阿尔托莉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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