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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台，有个问题。”60;62; “他还是不招？”60;62; “不是，他是真的不知道。”邵纲的眼睛有些发红——他晚上还没睡觉，一大早就照例来吧朱由检叫起来。60;62; “你还没睡？一晚上都在忙？你不是要凌迟他吗？”60;62; “凌迟这招...问题就在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不规律地去熬他，但审问他的人也得和他一起熬。当然，我们这有日程表，不会和他一样被‘凌迟’掉，只是换个点加班而已。但是这个家伙...凌迟这么久了还不开口，我昨晚上就动了后手，撤掉最后一块板。”60;62; “你亲自上了？”60;62; “是，昨晚上...不对，是今天了。今天凌晨，我亲自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审问他。午夜时分，这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平时他面临的生活中，只有我是规律的。但我在最脆弱的时候亲自去把维持他心防的最后一块板抽掉——啧，那眼神看着有些惨，但他最后还是没说。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大维齐尔是谁。”60;62; “他没开口吗？”60;62; “他开口了，说了几个名字，竟然还说对了一个。但我隔一会问他，他又改了口，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看来是情势所迫胡乱编的。到这一步他还不说，我从未见过这种。”60;62; “他会不会是...特别顽固的那种？”60;62; “不是，最顽固的那种会自己找死。但这家伙明显不想死，他想活着——他要一开始就不想活了，那审的意义不是很大。我们这套，是对那些还想活命，但又不想开口人才好用。”60;62; “那你，还有没有后手？”60;62; “后手就是上肉刑，但没什么意义。现在这种折磨已经是酷刑了，他整个人已经魂不守舍，缩在墙角不动。后面没必要再打，打得血了呼啦的，对我们自己人也是一种折磨。”60;62; “那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了。不过这似乎也可以得出一些结论，就是现在太后的动向并不为所有耶尼切里所知。”60;62; “那这意味着什么？”邵纲问，因为有些消息只有朱由检会知道，他只能会知道自己听说或者看过的消息。60;62; “这意味着，托普卡帕宫内出现了一些变动。因为几乎所有耶尼切里都要在托普卡帕宫内的食堂里公用午餐，他们之间的消息可以分享。但大维齐尔的人选这么重大的事项，这个耶尼切里都拿不准，说明耶尼切里的日常习惯已经被打破了。”60;62; “确实。毕竟，那个食堂没了。耶尼切里有备用的食堂吗？”60;62; “这我不清楚。不过土耳其式的宫殿里比较‘空’，里头几乎没有家具，各种房间的用途都可以随时更改。所以如果这些耶尼切里真的还想要在一起聚餐，那他们一定能找到机会——现在这个情况，多半是让耶尼切里也没有办法维持原来的生活状态。这是好事，我们得到了另一种情报，说明那城里头确实是在‘熬’。他们也熬不了多久了，等我们圈圈套完，就是铁通一般，谁也出不去。只要...”60;62; 忽然，一个锦衣卫从外头一路小跑过来，站在门口。邵纲背对着门，那个锦衣卫也没说话，只是踮着脚朝里头看。60;62; “老邵，你的手下好像有事。”60;62; “嗯？”邵纲回头看了一眼，“制台你稍等一下。”60;62; 出了门，邵纲和传令的锦衣卫交谈了几秒，就又回来了。60;62; “大事小事？”朱由检问。60;62; “不大不小。加拉塔那边发现了援军，正在从北边过来。他们沿着卡厄特哈内河向南行进，但没有直接去进攻围城的佣兵，而是先来进攻加拉塔。”60;62; “很合理的决策。只要能重新夺回加拉塔，那他们就能继续沿着卡厄特哈内河，往君士坦丁堡里面送运送补给。这比去攻打状况尚不可知的围城部队要来得靠谱，他们可能觉得...驻防‘后门’的部队是打杂的吧。”60;62; “但其实正面才是打杂的？”60;62; “咳...那什么，也不能说他们是打杂的。花了钱的嘛，花这么多钱要是只让他们来打杂，未免太亏了。那边是‘主攻方向’，嗯，我确信。只是主攻方向要承担更多的损失，任务也更重，确实很辛苦。所以这些援军，就让我们来清扫一下吧——大概多少人？”60;62; “国姓那边传的信是，大概在两万人左右。国姓说那些是...杰尔宾特。杰尔宾特是什么?这似乎是国姓和制台你通信用的词。”60;62; “就是乡勇团练。杰尔宾特是奥斯曼的民兵，数量非常庞大，连奥斯曼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毕竟他们连有多少西帕希都搞不清了。杰尔宾特的成员主要是土耳其农民，奥斯曼只用土耳其人打仗。”60;62; “希腊人不来吗？”60;62; “希腊人想要参战可是一种殊荣，是特别的待遇。因为有参战的权力，就有分享胜利果实的权力。奥斯曼军中确实有不少希腊人，甚至还有罗马皇族后裔驻扎在巴尔干半岛的其他地方。那些人才是两头通吃的，在奥斯曼混得最惬意的人上人，他们确实有可能来。但现在来得这么快，那就是杰尔宾特没错了。”60;62; “那么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国姓？”60;62; “他自己说不用，那我们暂且不必去，老邵你去观察一下就行了。紧要的时候做什么你知道吧？”60;62; “只要，紧要的时候把国姓直接抬回来，他的命最重要。”60;62; “有时候你要替他做决定。那厮有时候抹不开面子，反应慢半拍，该动的时候不动。你自己判断就行，他身边的铁人军会听你的命令的，他老爹直接和我交代过，他几个近身的侍卫也都知道，会配合你的。”60;62; “我明白。其实也不需要他们配合，真要到了紧要关头，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把他扛着走，也就没什么别的事了。到时候我会越过他直接下令，让铁人军跟着一起退。反正岸边就是船，大不了行头不要了，命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