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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台，初步确定了。”邵纲从门外进来，“我们和信使交谈后，从他们那确定了日期。热那亚的谈判代表会在第一时间出发，4天内到达这里和我们碰面。”60;62; “是热那亚国家的代表？”60;62; “不是，是圣乔治银行的代表，似乎热那亚总督的意见并不太重要。来自君士坦丁堡热那亚代表来自28个家族中的3个，主营业务似乎是黑海贸易和北非贸易，所以在奥斯曼派驻了贸易代表。贸易的内容，主要是奴隶贸易。”60;62; “他们有提什么要求没有？”60;62; “有，而且很奇怪，他们没有提什么和钱有关的事情，反倒是提出了领土主张。这里是地图，您现在要过目吗？”60;62; “拿来吧。”朱由检把桌上的书挪到旁边，让邵纲在桌上展开地图。60;62; “热那亚的本土，在意大利西北部，是一个狭长的沿海地带。热那亚现在拥有两处主要的属地，一处是科西嘉岛，另一处是突尼斯的港口城市塔巴卡。热那亚希望您能够确保他们对既有领土的所有权，并且额外声索了一部分。主要是这几个。”60;62; 邵纲先指向了黑海：“热那亚希望重新获取在黑海的殖民地，克里米亚或者亚速都行，全部或者部分都可以。他们希望至少有一些落脚点；然后是黎巴嫩的推罗城，他们希望借此恢复对地中海西岸的陆地贸易；最后是撒丁岛，撒丁岛现在属于热那亚最大的陆地对手——萨伏伊。他们希望王师能够拔除萨伏伊对撒丁岛的控制，然后移交整体或者部分撒丁岛给热那亚。以此来解除来自陆地的军事威胁。”60;62; 朱由检大致看了一下——虽然声索的范围很广，但面积都不大。这确实也符合热那亚的习惯，因为声索过于广大的陆地领土并无什么用处。越大的领土，就越容易招来其他国家的觊觎。就他所知的，热那亚为了保住科西嘉岛已经进行了4次大规模战争，而且是和法国、西班牙等欧洲一流大国发生了正面冲突。这与热那亚的发展方向自相违背。60;62; “但是，我还是没搞懂。”他问旁边的奥古斯塔，“为什么热那亚一直要死保科西嘉呢？对这种商业共和国来说，大片的陆地领土难道不是累赘？”60;62; “滋溜滋溜，滋溜滋溜。”60;62; “你上瘾了是不是？怎么你每次到我这里来都和散步似的，抱着奶茶晃来晃去，又和游魂一样晃悠走了。”60;62; “因为我不想打扰你嘛~~马上就要回去了是吧？我想让家母开心一些。”60;62; “那你大白天注意这些有什么用啊！她比我还忙啊！”60;62; “咳咳...那什么，你刚才问什么了？”60;62; “我问你，热那亚为什么要一直把科西嘉岛揣在兜里？这不是个累赘吗？”60;62; “呵哈哈哈哈哈！”奥古斯塔忽然仰天大笑，“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我觉得你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正确答案。”60;62; “那我猜猜？是为了...人口？”60;62; “不是，热那亚对科西嘉岛几乎没有管理。告诉你吧，热那亚控制科西嘉最根本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除了科西嘉岛，热那亚所有的领土在地图上都看不到！科西嘉岛就是地图上给‘热那亚’标注名称的地方。”60;62; “所以那是个广告板？！”60;62; “对，那里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广告板——换而言之，热那亚要通过控制科西嘉岛，来宣告自己作为强国的地位，这是必须的。一个地图上都看不到的国家，怎么能算是强国呢？科西嘉虽然很贵，又没什么用，但是够大。这就够了。”60;62; “原来是这样？你不是在忽悠我？”60;62; “当你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剩下来答案哪怕再离谱，它也更加可信。实际上，每次热那亚要亡国之前，都会先丢掉科西嘉。反之，热那亚要是病中垂死惊坐起了，第一件事也会想要把科西嘉岛这个广告牌拿回来。”60;62; “合着这还是保险丝是吧？”60;62; “没错，这就是热那亚人心理防线的保险丝。虽然热那亚国家就是个皮套，但有皮套和没皮套完全是两码事。如果热那亚国家在地图上都看不见了，热那亚人也都会警惕起来。”60;62; “那么...如果我对热那亚动手的话，科西嘉岛就是他们的心理防线？有意思——那么，如果我反其道而行之呢？”60;62; “你的意思是？”60;62; “我认为有必要把热那亚的皮套给扒下来。热那亚的本体，实际上是圣乔治银行。现在热那亚的金融体系有崩盘的风险，但我不想让这套通行欧洲的体系这么快崩盘——因为威尼斯似乎对这行没太大兴趣，威尼斯感兴趣的是批发商和工业领域。所以，救市是要救的，但我不会无条件救市。是要救圣乔治银行，还是救热那亚国家，他们应当自己来选择。”60;62; “嗯...你对热那亚的回应有评估吗？”60;62; “我觉得他们会答应，或者会试着去考虑——他们上述那些领土主张，归根到底还是想要保留罗马加盟国的主权罢了。但一个主权国家，怎么可能在具有主权同时又在帝国的元老院中占有席位呢？我的意见是，他们要么像威尼斯一样化整为零，进入罗马的新体系内。要么就自己想办法救市吧，让兰芳和威尼斯硬顶上也不是不行。”60;62; “这倒是个简单的办法。如果热那亚同意了，那么国姓去谈的时候就只要解决账面问题就行，不用经济账和政治账一起算，那还挺麻烦的。如果热那亚不答应，那干脆不用去了，我们看热那亚炸开大烟花就好。不过如果你想让热那亚解体，那你就不能动太多皮亚琴察的交易会。”60;62; “我对此早就有预期了。毕竟，你也知道，我们的郑成功先生虽然很有潜力，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我觉得他有他老爹那么大的时候，肯定能超过他老爹。但他现在刚接手郑家这座大山，他扛着也确实有些吃力。所以我给他委派的是难度不高，但很重要的工作，让他刷一刷资历——而且这不只是给他出的演练，这还是一次演戏。你知道热那亚是什么吧？”60;62; “是...山中狼。”奥古斯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