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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会你出去就走，不要跟任何人说话。”候见室里，老首相捧着茶杯暖手，约翰坐在他旁边听着。60;62; “是，我知道。只要一离开威尼斯，我就直奔柏林，一天也不耽误。”60;62; “很好。”老首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带你来总算有点用。你得明白，这件事关系到克里斯蒂娜的声誉，不能到处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60;62; “是！我明白。为了保护国王陛下的声誉，我一定会闭嘴。”60;62; “嗯...还有，这茶不错。你带到柏林去之后，给选帝侯家那边送些。再给太后陛下送些，说是她女儿送来的。”60;62; “这样一来，太后也能放心了。”60;62; “唉...先王陛下和我说过，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要我好好照顾他留下的一切，我太失职了。竟然让克里斯蒂娜陛下情绪崩溃，以至于要离家出走...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监护人。”60;62; “不不...父亲，您已经做得够好了。”60;62; 老首相没说什么。他顶着被子里的茶叶，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约翰——其实他最对不起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直到成年之后，父子两人才因为工作得到了相处的机会。60;62; 没能陪伴自己长子的成长，虽然有些遗憾，但其实也没那么遗憾。毕竟作为新教联盟的实际掌控人，他翻手间就能决定一国的兴衰，也能动摇整个欧洲大陆的命运。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机会。60;62; 从区区一个边境男爵的“寒门”出身——这是物理意义上的寒门。乌克森谢纳首相的封地在乌普兰，中世纪时曾是信奉阿萨神族的维京人的最后堡垒。那地方确实是冷得打不开门，海面上飘着冰山，甚至有北极狼乃至北极熊出没。60;62; 年轻时他曾经背井离乡，离开冰块和熊的领地，前往温暖的德意志，在有盛名的耶拿大学求学。那时候，他和身边的儿子差不多大。而他像约翰这么大的时候，可从未想到几十年后能有这般地位，更没想到自己能坐在世界岛另一头的尊贵来客的候见室里，品尝武夷岩茶。60;62; “父亲，这叫什么？”60;62; “刚才那位说...叫武夷岩茶，一种生长在寒冷的山脉上的树叶。”60;62; “听起来不怎么稀奇。”60;62; 在约翰看来确实不怎么稀奇，因为乌普兰最不缺的就是寒冷的高山。60;62; “这大概就是我们和震旦的区别...可能那里更适合克里斯蒂娜吧。不过，这也不是她跑路的借口。逃避是可耻的行为，而且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60;62; “是的，父亲。再见到她，您一定要好好劝劝。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您能够镇住他了！”60;62; 半小时后——60;62; 克里斯蒂娜来了。和她一起出现在门口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小的那个，和小时候的克里斯蒂娜简直一模一样。60;62; “上帝啊。”老首相手一抖，茶杯差点摔地上，“你们的下一句话是...‘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60;62; “首相大人，您看，她长得像我吗？”克里斯蒂娜把奥古斯塔抱了起来，脸上挤出微笑，笑得比哭还难看。60;62; “上帝啊...我的上帝啊！这孩子多大？”60;62; “她...她...两岁了。”60;62; “两岁？！两岁了长这么大！克里斯蒂娜，你编也要编得像一点。这到底是哪来的小女孩？难不成是你用炼金术造出来的全知瓶中小人？”60;62; “是，生下来就有膝盖高，一岁多...啊！不行了，我编不下去了！”60;62; “上帝啊！我的上帝啊！你真的这么做了！你真的造了个瓶中人！我就知道《CodexGigas》（《大魔典》）到了你手里准没好事！”这一幕冲击性的画面让老首相和抱住头，一旁的约翰打从一进门就张口瞪眼，没反应了。60;62; “啊...首相，我的首相先生，这个是..,”60;62; “不，不不不。”老首相连连摆手，“我不信，这种事情完全不合常理。我宁愿相信这是先王陛下的遗腹子！一定是，她一定只是长得矮，没错了。其实她16岁，只是有侏儒症。”60;62; “诶呀！我正准备要说，这还真是先王陛下的私生子...的遗腹子。”60;62; “哈？”老首相望着她，“你,什么意思？”60;62; “您看，她和我小时候像不像？”60;62; “这还用说吗！她和八岁的你一模一样！你小时候我天天见这张脸！要不然我怎么吓成这样。除了瓶中人，哪来这么像的？”60;62; “在我出生之前，先王陛下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私生子，叫伊丽莎...”60;62; “对，维多利亚，我知道。”60;62; “哈？”克里斯蒂娜吓了一跳——她本来编了一个，没想到真有。60;62; “所以，这个伊丽莎白的女儿？”60;62; “啊对对对，这个就是我那个未曾蒙面的维多利...我呸，那个伊丽莎白姐姐的女儿。”60;62; “那你说的维多利亚是什么意思？”60;62; “我是说她叫维多利亚！”克里斯蒂娜抱着她的半空晃了晃，“您看，她就是维多利亚，先王陛下的私生女的女儿。您看是不是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60;62; “哦！上帝啊！感谢上帝！”老首相双手合十，面向窗外，“感谢上帝！陛下竟然还有一个血脉流散在外。哦，上帝啊。来来，让我抱抱她。”60;62; 克里斯蒂娜把她递了过去。60;62; 奥古斯塔一脸心酸地回头，也没法拒绝，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60;62; “哦...小维多利亚，你知道我是谁吗？”老首相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后背。60;62; “姨妈，这个老爷爷是谁啊？”奥古斯塔回头问。60;62; “姨...姨妈...”克里斯蒂娜强忍着，“这个是，奥克森谢纳首相，是...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算了。你叫爷爷吧。”60;62; “爷爷~爷爷~”60;62; ——“呼。”半小时后，朱由检总算是出了门，奥古斯塔和他一起出来了。60;62; “看起来，是混过去了？老头子很开心？”朱由检望着她。60;62; “啧，老头子开心是真的开心。我叫了半小时爷爷，和葫芦娃似的，都哑了...剩下的，只好靠克里斯蒂娜自己了。不过老头子还没打消怀疑。”60;62; “他还能怀疑什么？”60;62; “他真的怀疑我是瓶中小人。刚才他抱我的时候，他在摸我的后颈，因为炼金术上瓶中小人的脐带不在肚子上，在后颈。不过，让他这么猜也好。总之，得让他知道除了克里斯蒂娜之外还有一个备选选项。这样，他应该能心安些——后面的，就交给克里斯蒂娜自己了，我们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