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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60;62; 第二天早晨，从奥古斯塔那里拿到了魁奈的小册子，朱由检看了直呼好家伙。60;62; “我本来以为，魁奈是个革命之花的播种者，关注劳动和价值的经济先驱——我本来以为他就只是这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精中！他竟然让法国国王祭天，让法国太子祭先农，自己带着学生周游列国。这是什么精神...一会我要给克里斯看看，她需要向魁奈学习一下怎么做精罗。”60;62; 奥古斯塔摇了摇头：“我告诉你，这家伙不止是个精中——他甚至可以说是西方古往今来的头号精中。”60;62; “哈？他这么厉害的吗？”60;62; “精中是个历史悠久的职业了。最早的大手子精中是莱布尼茨——今年已经两岁了哦。莱布尼茨建议，全欧洲所有的科学院都应当专门开设一个分院，用来翻译、获取中国的社会知识和自然知识。但莱布尼茨，他也只是开了先河；再往后就是伏尔泰，伏尔泰对中国不吝溢美之辞，大夸特夸。但伏尔泰，他也只是用‘六经注我’，用中国思想来佐证他自己的观念，来保证引用率不至于太低。”60;62; “那...魁奈呢？”60;62; “魁奈，那可就厉害了。他在著作里但凡提到中国皇帝祭天，就会表现出信徒一般‘虔诚的欢欣’。这不是我说的，你手上那本册子里就有，第二章第八节。对了，他还尤其崇拜孔夫子和孟夫子。带着弟子周游列国，那叫一个身体力行。更不用说，我给你念念这段啊——”60;62; 奥古斯塔清了清嗓子，拿起小册子：“孔子的整个教义，在于恢复人受命于天的本性。这种本性为无知和私欲所蒙蔽，但却揭示出真正的光辉喝美丽。他劝国人敬奉上天，存有戒惧之心，爱邻如己，克己复礼，以理制欲。非礼勿为，非礼勿念，非礼勿言。对这种无可言明的伟大教言，似乎不可能再有任何增补。但其中最主要的部分，似乎还没有普遍地行之于大地——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与孔夫子，从共同的上天中，听到了纯产品——也就是剩余价值的隐秘真理。”60;62; “这...这什么玩意儿？我刚才怎么没看到？难道写在后面？”他刚才没看全，只看了前半部分，已经被噎住了。60;62; “因为你那本里面没有。你那本是《中华帝国的专制制度》，是魁奈的封笔之作，也是精中言论之集大成。我刚才念的，是米拉波写的，他是魁奈的门徒，跟着魁奈一起周游过列国。”60;62; “诶？米拉波？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60;62; “你应该是玩游戏的时候听过的。在某部魔幻现实主义的土豆游戏里，他是巴黎刺客兄弟会的大导师，给亚诺发任务的。”60;62; “哦~~~原来是他，我当是谁呢。但这两种东西串在一起怎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60;62; “历史人物总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嘛，或许魁奈也是刺客导师哦~”60;62; “话说。”朱由检摸了摸鼻子，“我总有个问题想不通——我看见他吹中国了。但18世纪，中国的迷雾已经揭开了大半，孟德斯鸠已经指着鼻子骂了。那魁奈，他是怎么吹起来的呢？”60;62; “因为真的精中，敢于正视中国的错误！你把那本《中华帝国的专制制度》翻到第七章就能看出来。他清楚地认识到中国有问题，但他用重农主义的方法中国献计献策——就比如他认为中国贫困问题之根源，人太多了。因为人口超过了土地的承受能力，所以中国的制度优势没有发挥出来。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中国应该向外大举殖民，扩张领土，来缓解人口的压力。”60;62;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他带清朝的问题，不只是人口多吧？”60;62; “你看，这就是魁奈的政治逻辑了——魁奈认为，所有欧洲国家都应当像中国一样信奉天命，顺天而行。天命，要高于一切。”60;62; “这个...很笼统啊。”朱由检纳闷道，“我并未看出我带明有多么‘维护真理’。”60;62; “那是因为高能的东西在后面——魁奈据此认为，既然天命至高无上，社会的法则并不应当由人来塑造，而是应当从自然和理性中发掘。任何特殊的个人利益——无论是国王还是贵族，都不值得让国家为之倾斜。所以，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必须是统一的。”60;62; “等等，这是不是跳得太快了？这是什么逻辑？他从哪来的论据？”60;62; “中国啊。要不然为什么这段在第八章？因为前面七章都在说中国是怎么用这套来运行的。因为在中国，皇帝和国家的利益高度统一，皇帝实际上是百姓的天然盟友——而不是贵族的天然盟友。所以上面说，中国有问题了怎么办？魁奈说那肯定是自然条件所限，或者是下面坏掉了，绝不是皇帝的问题。如果皇帝真有问题怎么办？那也无所谓，皇帝有问题的几率很小，而至高的天命绝不会出问题。。”60;62; “总感觉...这是不是和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反过来？”60;62; “答对了，他们两个人是唱对台戏的——从对中国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孟德斯鸠把中国的专制视为‘莫大的恐怖’。而魁奈将此视为莫大的光明，认为三权分立纯属扯淡。因为如果三权分立，国家陷入永久的紧张和制衡，让这个国家不了解自己真正的问题所在，最后滑入崩溃的深渊。只有真正的统一，才能让政权成为人民的天然盟友。魁奈称这种政体为‘保护型政权’。”60;62; “嗯...”朱由检摸了摸头，“总觉得还缺一环。后面一点我认同——大一统政权，不需要考虑‘贵族’的利益，所以是人民的天然盟友。可是魁奈所说的这些政权，都是封建君主国啊。他怎么保证君主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相协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