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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开地中海最后一截的河道，还剩点收尾的工作要做——最后那点沙滩是根本靠不住的，需要把整个河道给硬化才行。硬化的方式不是用水泥，而是用木板。60;62; 一层层木板被铺在沙滩上，铺在临时挖深的水道里。这个水道用河道里挖出的土堆积而成。19世纪那条苏伊士运河，其入海的水道也是如此修建的。只是那是完全体的运河，土方量要大得多。现在的水道只是由浮土堆积，由木板加固，稳定性要差不少。60;62; 实际上也不知是是入海口这样——这一百多公里长的河道，几乎每一处就是这样。甚至不只是苏伊士，国内的运河也有这种现象。60;62; 这种人为开凿出的运河本身的称呼就是“漕运”，他和一般的江河不同，需要不停地疏浚才能维持运作。因为河道两岸的泥沙会随着河水的流动而逐渐剥落，进而沉积在河道里，把河道越抬越高。60;62; 漕运的河道要是被泥沙填满了，倒不会像黄河决口那样引发什么毁灭性生态灾难。届时遭难的并不是周边的百姓，而是漕运自己。60;62; 一旦河道为泥沙所拥塞，整条河就会断水，并迅速在短期内退化成一连串的水塘。这些水塘如果地段不错，会很快被沿途的百姓当鱼塘来用。如果地段不好，没人维护，那不出几个月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60;62; 当然，除了派人不停疏浚之外，也有半永久的解决办法——也就是修“石塘”，把河道两边用石料硬化加固，以阻止河岸崩落。60;62; 这就是个大工程了。单纯挖土并不麻烦，只要往上堆压人力就行。但把河道硬化却是个不亚于修长城的大手笔行动。60;62; 苏伊士运河在将来是肯定是要硬化的，但那是二期或者三期的工程。在硬化完成之前，整条河都得有漕工不停地维护。60;62; “啧，真是麻烦啊。”朱由检感叹着。他正背着手站在河道旁边，斗舰离海只有短短200米的距离了。然而就这二百米，每走三步都要停一下。每次停顿，都有水兵潜下去查看船底是否会搁浅。60;62; 斗舰搁浅了可就完蛋了。因为斗舰是尖底，在沙地上根本就立不住，一旦搁浅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60;62;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船上所有的大炮都牢牢锁死在了炮位上，水兵也在自己的岗位上待命，准备在紧急时刻用人力来充当压舱物。60;62; 这事情以前就发生过——进来有瓦萨号，百年前有玛丽罗斯号，全都是因为船身倾斜后无法回正，最后整条船倒扣海里。60;62; “在这种地方，就应该用沙船。”郑成功也盯着船底。他是船务的第一责任人，对船的关心甚至更甚于朱由检。60;62; “你打算造些沙船吗？”朱由检问。60;62; “确实有这个计划，因为我不太相信尼罗河的通航条件。河水里那么多沙子，马穆鲁克又从来不维护，在这种地方开大船简直就是在玩命。我不敢在尼罗河用漂亮的福船了，上沙船就行。回头要是从开罗采购些东西，我也不拜托他们从开罗一路肩扛手提的拉过来了，我自己可以去开罗提货。不过，不用造，我带了。”60;62; “排在斗舰的后面?”60;62; 郑成功点了点头：“现在优先保障军舰的通行。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慢慢把苏伊士运河运营起来——而且这河道照理说应该让水流冲刷一阵子再用，好让水流把河口扩大些。现在算是紧急使用，先这么用着吧。”60;62; “那日期呢？辎重和兵员还在后面。我们前面虽然主要是海战，但也得给大军排定日期。”60;62; “我得算一下...大概把王师从苏伊士运河的另一头搬过来，要10天左右。这已经很快了，10天以内我们搞不定前哨战的，所以不用担心误事。当下先考虑海战的问题——按照部署，我们会在舰队完成跨越后，和克里特的威尼斯驻军取得联系，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至于后面是先对巴巴里海盗动手，翦除奥斯曼的羽翼；还是直接一记重拳打懵，这还得等威尼斯的情报再决定。”60;62; “对了。”朱由检问，“你对直接兵发君士坦丁堡，有什么打算?胜负几何？”60;62; “我看过了地图——这大概是威尼斯人也搞不到的高精地图。从图上来看，那是一座坚城，城市的体量太大了。我们可能得用点‘妙招’才能拿下。”60;62; “比如呢？”60;62; “比如卡住马尔马拉海峡，让奥斯曼没有办法调动精锐的安纳托利亚军团，只有禁卫军的希腊的军团可以用。如果希腊的领主门消极观望，那就只有我们和奥斯曼皇室来一场皇城决斗了。”60;62; “喂喂喂，你这个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你好像是在调动别人的军队似的，人家不会按照你想的路径来运作吧？”60;62; “至少封锁海峡是没问题的。大面积的渡海不可能被发现，因为有无数的人马和船只要在岸边集结。只要我们确保了制海权，就能从中间把奥斯曼切断——这一部分，主动权是在我们手上的。”60;62; “我姑且信你，回头再对照地图研究一下——不过这个思路是不错的。奥斯曼实在是太大，我们得利用手头的优势将其削弱，最好让君士坦丁堡在事实上成为一座孤城，这样我们才能将其围困住。所以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让马穆鲁克来协同作战了。”60;62; “好主意，只要马穆鲁克从叙利亚发动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图曼的忠诚度了。我说，你觉得图曼到底能不能用？”60;62; 朱由检想了想：“他能用不能用，不在于他，而在于我们。光施以恩惠只能让他喜悦，我们要让他畏惧才行。所以等李定国的人马到了之后，我们在围攻君士坦丁堡之前还得搞个大烟花出来。这样，才能敦促马穆鲁克完成复杂的战术任务。看来，我们确实有必要先把巴巴里海盗给给收拾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