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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会帮你们扫清占婆余党。从今往后，占婆就是你们的了。”郑成功张开双臂，用煽动性的语气对阮福濒说道。60;62; 这在阮福濒看来简直像是在推销...60;62; 他知趣地问：“那么国姓爷，代价呢？”60;62; “代价就是，你们得假装自己是占婆。”60;62;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阮福濒连问三遍，“我京人世世代代念的都是圣人之言，我们学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忠孝礼义廉耻。天朝为何要让我们去扮蛮子？这岂不是以夷变夏？那我们以夏变夷几百年的工作不就白干了？”60;62; “那就只好委屈你们一下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占婆是天朝的朝贡国，天朝不能就这么坐视占婆的宗庙。你们占了占婆的地盘，就得代替占婆去南京朝贡，要不然这笔账怎么算？”60;62; “可我是京人，我又不是占婆人，我怎么作为占婆去朝贡？难不成我要穿上那群蛮子的衣冠？”60;62; “这倒不必。按照天朝的最新研究，占婆和琉球、夏威夷一样都属于百越。所以你们没必要学占婆，你们学琉球就行了。”60;62; “百越？可我们也是百越，我们是百越里头的南越。”60;62; “拉倒吧！”郑成功摆了摆手，“你国领土连南越的皮毛都占不到，只是南越的一隅之地。怎么能以南越的一隅之地去宣称整个南越国呢？”60;62; “那我们为何连百越都不算？”60;62; “因为百越和羌、蒙古一样，它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为了避免你们日后对南越国提出什么宣称，天朝决定开除你们的越籍，把你们从百越的筐里头拿出来。”60;62; “那我们又怎么代表占婆去朝贡？”60;62; “不要紧，你们娶一个琉球的公主就行了。”60;62; “什么？！”60;62; “你不满意？那夏威夷的也行，再不济毛利也可以。你们选哪个？”60;62; “琉球且两说，夏威夷和毛利都是甚么玩意儿？毛利是日本那个毛利么？”60;62; “不是，是太平洋上的毛利。”60;62; “那岂不是个生番？！国姓爷，你莫要折腾我们了，这实在是吃不消啊！”60;62; “天朝帮你们摆平北边的外患，又帮你们摆平南边的内患，只是叫你们自称一下占婆，这又有何难？”60;62; “国姓爷啊！你忘了，我朝是以南天小中华立国的啊！若是自称了占婆，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60;62; “得加钱？”60;62; “不，加钱都不行。”阮福濒一口咬定：“别的都好说，南北越不统一都行，唯独让我们假扮占婆这事绝对不行，这是我国国本，还望天朝周知。”60;62; ——三日后。60;62; “嘿，有意思。”朱由检放下了报告：“他们可以不要国土，但是一定要守住越国的越字，这倒是有意思。哪吒，你怎么看？”60;62; “你再叫一遍试试。”奥古斯塔望着他说。60;62; “哪吒哪吒。”60;62; “你再叫？！”60;62; “哪吒哪吒哪吒。”60;62; “我今晚...”60;62; “今晚她值夜，她现在在补觉，随你睡哪。”60;62; “...算你狠。”奥古斯塔揉了揉鼻子，拿起报告扫了一眼便放了下来：60;62; “你知不知道这个阮氏在历史上是个什么评价？我是说在越南史观中。”60;62; “我哪知道——什么评价？”60;62; “他们是，卖国贼。”60;62; “噢哟！卖国贼好啊，我就喜欢和卖国贼打交道。怎么卖的？几块钱一斤？”60;62; “阮朝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惜和法国人，和日本人合作。和他们相比，北边郑氏的形象就好得多，更加正派。但话虽如此，阮朝也并非只有污点，他们也有不少闪光点——退位的干脆算是一个。还有，就是他们在清朝的威胁下拼死抱住了‘越’字一号。”60;62; “所以，‘越’对他们非常重要？”60;62; “那当然。连一向不要脸的阮朝都知道越字万万不能丢，丢了越字等于丢掉全部的合法性。他们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把这个‘越’字保住。”60;62; “他们怎么那么轴？”60;62; “他们要保‘越’字，跟你们要保‘华’字一样。若是有个中国皇帝宣称自己不是中华的皇帝，是别的什么国家的皇帝，那他岂不是也要被你们推翻？同理，越南人也一定会保‘越’字。他们皈依了中华文化，自然是也学到了这一点。”60;62; “这就是皈依者狂热吗？我还没想到有一天能烧到自己身上——那当时清朝是怎么处理的？我要抄一抄他们。”60;62; “我想想...啊，他们是这么说的。‘以越字冠于上，仍其先世疆域；以南字列于下，表其新锡藩封’。意思是，还是把他们扔进‘百越’的筐里，不开除他们的越籍，但不给他们‘南越国’的国号，而是把南越倒过来变成‘越南’，意为‘南越国的南边’。”60;62; “行吧，又是个文字游戏。既然阮福濒宁死不从，那我就让他三分，依照清朝‘旧例’把安南视作越南，从今以后就叫越南了。但我给他开了一扇窗，我就要把门给他堵死——占婆就不给他了，我们自己留下。你有没有现成的把越南一分为三的办法？”60;62; 60;62; “有。”奥古斯塔在地图上比划了两下，切出了三块：“当年法国人治下的越南就是三块——南圻、中圻和北圻。其中南圻，也就是占婆旧地因为物产丰饶，所以由法国人自己管理。法国人在南圻设了一个‘南圻统督’，其上还有一个‘东洋总统全权大臣’管治整个越南。至于北边两块，法国人看不上，就交给越南人自治了。”60;62; “有现成的例子那就正好。”朱由检点了点头，“如此，我们就把越南劈成三份。我们马上要去打占婆余党，打下来之后就封阮福濒为南圻统督，只当是他加入王师的报酬，让他一国拆成两国等来朝贡，等过一代人再给它收回来。”60;62; 说着，朱由检微微一笑：“说好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两个萝卜两个坑。我这两个萝卜挖出来三个坑，可真是大功一件呢。多一个朝贡国就是多一份光荣啊，太祖皇帝要是知道我给大明的朝贡事业创收了，一定会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