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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车有四个扇叶，但四个扇叶并不是垂直于旋转轴，而是和旋转轴平行。扇叶朝天，转轴也朝天，四面扇都是硬帆。60;62; 60;62; 宋应星随便吹了口气，这个风车就转了起来，并不受风向的限制。60;62; “这个风车就是我们常说的‘风车’。西洋的风车我也知道，他们的风车是一个老大的蒲扇，四面张开就那么吹。你这个确实很大，但是只能在风向固定的地方用，因为轴定死了。我们的风车呢，做不太大，但是好在八面来风都能用，随便搁在哪里都行。但是——”60;62; 他把风车挪了开来：60;62; “我就是不知道制台说的那什么‘死忒拉’涡轮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个也是风车?他不说我还以为是个起重用的葫芦。所以制台要是想用蒸汽吹风车，我倒是还能理解。蒸汽吹铁片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真能动起来？”60;62;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们试试？就做个小的，然后在风向上头试试。”60;62;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邵指挥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60;62; “因为我们这行不能用人练手，得用猪。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找个替代品先试试。”60;62; “啊，你这个思路很厉害，太厉害了。回头我就试试——不过讲老实话，我不太觉得这玩意儿能动起来。制台干嘛不做个蒸汽风车？我这边还跃跃欲试呢。要是真能做，我保证能把龙江船厂的抗议压下去——改了四次了，得找点东西来刺激他们。”60;62; “你等一下。”邵纲掏出小册子翻了一下，一边翻着他一边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涡轮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记了笔记，我看看制台有没有讲过...啊，他讲了。他的原话是这样。”60;62; 邵纲放下小册子说：“如果真的要做风扇一样的蒸汽轮机，那它没法自启动。因为要建立...建立真空度之类的，我也搞不懂，总之还要搭配凝汽器之类的玩意儿，太大了。而这个死忒拉还是特斯拉什么的涡轮，它可以自启动。”60;62; “自启动又是什么意思？”60;62; “就是，他可以自己给自己加速，自己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只要给足蒸汽就行。‘风车’就不行了，真空度之类的暂且不说，你还得先把它加速，用人力是加不上去的。”60;62; “我还是听不懂...为什么要预先加速？你直接把风车接上去不就完事了？风一吹不就动了？”60;62; “你等等，我再翻翻...嗯，制台的意思是，要加速到非常非常快，非常非常快。具体有多快，他说你们做出来就知道了。”60;62; “行吧，那我们先做个小的试试。”宋应星将信将疑地应下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一叠铁片能比风车好用。60;62; 但朱由检知道，宋应星只要一试就会知道“风车”式的汽轮机有什么问题。汽轮机在导入蒸汽进行“冲转”之前有一套非常繁琐的工作，根本就无法实现直接从静到动的“冷启动”。60;62; 特斯拉涡轮就方便多了，直接冲进去就完事。别的且不说，铁盘子比娇贵的叶片要皮实太多了。60;62; 不过通气就能让铁盘子转起来，这其实不怎么符合大多数人，尤其是17世纪人的常识。60;62; 不过无所谓。宋应星虽然不知道这二者的区别，但这是朱由检的命令，他就必须要去执行。60;62;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把风车收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风车。虽然是平平无奇的风车，但越看越别致，因为这属于他的世界。而朱由检的“死忒拉”涡轮无法用常识来解释，简直是一种精神污染。60;62; “唉~”他摇了摇头，扶着桌子站起了身。60;62; “讲老实话，您不要介意啊，我知道锦衣卫要管这个，所以我直接和您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说，真有问题就当我自首了。”60;62; “没事没事，随便说。”邵纲摆了摆手。60;62; 他对邵纲说：“我说邵指挥，你有没有觉得跟制台共事了，脑子都变了。”60;62; “是有些。以前觉得很多东西不符合常识，现在倒是没什么了。”60;62; “为什么？就这么几天，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乱了，我跟不上他。他的脑子转得就像脱缰的野马，在下实在是力不从心，跟不上了，真的跟不上。”60;62; “这个问题嘛，时间会解决的。因为常识无常啊，就比如之前那个铁马，在造之前你知道有铁马这种东西么？没有吧，但你真的去捏一个出来，真的去实践一下，你就总结出经验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制台那边有什么命令你们就先做，不要迟疑。制台想听的‘做成了’，或者‘失败了’，不要说不能做。明白吗？”60;62; “明白。”宋应星起身走了出去，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60;62; 走了几步，他回头问：“邵指挥，你能不能借我四十个人？”60;62; “人我有，你借人干嘛？”60;62; “本来是不用借人的。但是就因为...”60;62; ——“师父，为什么我们要来蹬这个水车？”60;62; “别问那么多，你蹬就是，我不是也来了？”邵纲手拿着鞭子，在空中挥了一下，发出“啪”一声爆响：60;62; “都给我听着，船厂的人现在思想有问题，他们不愿意保密蹬船，就只能我们自己来了。现在全都给我上去，外头鸣炮你们就给我蹬！”60;62; “师父，这个...这个和郑芝龙那个一模一样啊！”60;62;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郑芝龙的跑步机哪来的？这俩是一家产的。现在就去蹬，就当是在跑步，都给我上！”60;62; “是！”四十几个锦衣卫转身就上了跑步机。这“动力舱”是一间不透风的密室，只有左右两边有对开的通风小窗，但光照不了那么远，房间中间还是要点灯。60;62; 四十多台跑步机一字排开，锦衣卫站在上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60;62; 正值隆冬，但这里不但不透风还点着火，众人只觉得闷热难当。今早上他们又没有准备，只得把飞鱼服脱半截系在腰上。60;62; 风一吹，冷。风不吹，热。60;62; “阿嚏~”小陆打了个喷嚏：“师父，什么时候开船？”60;62; “快了快了，钱老头在念稿子，一个小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