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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60;62; 他四周的士兵早就一股脑的趴在地上喘息，不远处的十几头大象也在不悦地扇着耳朵。60;62; 黑烟卷集着灰尘从谷底升腾上来。不时地有尘土从天而降，尘土中还混杂着一股血腥气。60;62; 李定国都在谷底往下看——整个山谷已然变成了一片炼狱。60;62; 远离爆点的清军士兵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整齐得倒在地上，不是冲击波震得扑倒就是因为强光和爆响而晕头转向。60;62; 至于爆点百米之内，尤其是几个炸药包集中在一起的地方——60;62; 李定国已经没眼看了，他怕再看一眼日后都吃不下豆酱。60;62; “站起来！都站起来！”他按着剑上了马：“整队！我们杀进去！”60;62; 他没有估算这一炸能炸死多少人。炸死几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爆炸堵路。60;62; 爆炸震塌的山石以及炸出来的火塘与残肢断臂已经堵上了路，几十米宽的子午道被堵得严严实实。这是李定国特地选的地方，方圆十几里内就这里最窄。60;62; 炸药堵了路，清军便干脆地一刀两断——本来他是打算用这招来断了清军的后路，把尼堪所部在子午谷里头一网打尽。但现在战局不利，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把一半的清军封在里头。60;62; 在山顶埋伏多时的李定国所部立时对着下头的清军开了炮。本来他们该是在这里尽量杀伤清军，但是计划有变。60;62; 李定国留了一千多号人用大炮和阵地阻滞被拦在外头的清军，其余人和战象一起冲进谷底，从背后冲击尼堪。60;62; 十三头大象从埋伏地点爬了起来，甩开身上的尘土和草木，迈开四蹄从山坡上冲了下去。60;62; 和前日里背行李那苦命的样子比起来，今天的大象倒是换了一身杀人的行头。60;62; 一身量体裁剪的象衣披挂上身，象衣和明军常用的布面甲是一个材质，都是布料连接的甲片——由于大象没有汗腺，披挂重甲并不会让大象无法散热。象兵的象甲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该裹的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整头大象就只有散热用的耳朵露了半边，只有半扇包了甲。60;62; 象牙套上了尖刀，用来加固和冲击，象鼻上则挂了三个流星锤。这些大象早就对流星锤运用自如，能把流星锤耍得虎虎生风又不会砸中自己的鼻子。60;62; 大象的脖子上坐着象夫，负责指挥战象的行动，象夫后头坐着两名象兵，一个负责挥舞数米长的象矛用来刺击下方的敌人。另一人则端着大口径火枪，用霰弹射击近身的敌军。60;62; 战象的战斗负载就是这么三个人——至少李定国这边是这么训练的。60;62; 他听闻印度那边的象兵时常会拖着象轿作战，但那其实是个累赘。60;62; 大象没有汗腺，所以不能像战马一样长时间奔跑，否则就会因为过热而中暑。所以战象通常都会减少负载，好让大象尽可能长的作战。60;62; 虽然少了个象轿，但李定国却并不觉得这样会让战斗力打折，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算让战象用来攻坚——他的用法和八旗骑兵一样，只用来一锤定音，在破阵后将敌人驱散。60;62; 这些个包裹得如战车般的大象从山上冲下来，先被惊到的并不是清军的士兵，而是他们的马。60;62; 这些个战马从爆炸中回过神来，一眼便望见了这些从山坡上冲锋下来的“洪荒巨兽”。60;62; 这对战马来说可真就是洪荒巨兽了。清军的战马都在大炮面前练过，但大象他们是真的没练过，无论是多尔衮还是皇太极恐怕都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要和大象作战。60;62; 对于这些清军的战马来说，这还是他们有生之年见到的第一批大象，而这些不可名状的巨兽正在嘶厚着朝它们冲来——60;62; 见此情景，战马立时便炸锅了。队伍严整的骑兵队跟麻雀似来了个天女散花，战马发狂般在人群中奔逃，想要逃离那些巨兽。60;62; 不少清军还没有爬起来，便被这些战马挨个从背上踩过去，只一蹄下去就能把肋骨踩断数根，让他们吐血不止。60;62; 背上的骑兵竭力控制，可受了惊的战马根本就不听使唤。这些个战马冲得比冲锋时还快，挡在前头的步兵立时便被冲得倒飞出去，好几个佐领都被直接撞穿。60;62; 清军的士兵反应稍慢些，但大地的震颤已经让他们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60;62; 抬头一看，黑影当空——啪嗒一踩，又是一坨豆瓣酱，还热气腾腾。60;62; 战马不知道大象是什么东西，这些个清军也没见过大象是什么。一般人见过最大的猛兽就是野猪了，哪经得起几人高巨兽的惊吓。60;62; 那些个清军拔腿便玩命往前跑。阵型早就被炸散，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要结阵抵抗，因为指挥他们的佐领和参领不是跑在前头就是死在了路边的阴沟里头。60;62; 这些个大象一投入战场，就让附近的清军土崩瓦解。这巨兽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让人看了压根就没有抵抗的念头。60;62; 不少人在远处朝着大象射击，但不是太远打不中，就是被外头的布面甲给拦住。大象只觉得背上挨了一锤，并无大碍。60;62; 跑路的清军越来越多，大象也越追越欢。他们跑得本就比人快，稀疏的阵型更是让他们一冲就冲了进去。60;62; 挥动长鼻——“啪”，一下，两三个清兵便被流星锤打得横死路边。60;62; 象牙一戳——噗嗤一声，象牙上像烤串似的挂了个人，后头的象兵立时用长矛把那人给推了下去。60;62; 再冲进人群用庞大的身形碾过去，所过之处的清兵都被碾为齑粉，不成人形。60;62; 还有些没被踩着的，都让后头跟进的步兵一拥而上围了起来60;62; 那些个清军一抬头——李定国的步兵都让让他们大吃一惊。60;62; 他们不用长枪，不用刀盾，用的竟是双持大砍刀。60;62; 这些个双刀兵冲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圆了大刀便砍，一个能敌二三人的八旗精兵刚要拔刀迎敌，七八把刀一齐朝他劈过来，当即便把他像拆蟹似的大卸八块。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