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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有弹雨浇过来，上头又有大水从天而降，这艘炮舰的甲板被冲得一片狼藉。60;62; 60;62; 本来郑芝龙的甲板就很难称得上是严格意义上的“全通火炮甲板”，他并没有设立一套与盖伦船相适应的海军操典。因而全船的每一层甲板都凌乱不堪，地板上遍布丢弃不用的帆缆，各个级别的海盗在船上四处游荡，甚至还有童工抱着炮弹往来穿梭，一副标准的“海盗”模样。60;62; 60;62; 反观斗舰，斗舰内部宽敞而明亮，每一处的被擦得光亮如镜，连朱聿键的地板都没有这么多人来精心打理。船上的每一处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坚守岗位，即使是被炮击都临危不乱，从容应对。60;62; 60;62; 郑芝龙的火炮，大抵都是同时期西方战舰的常规配置，按照小中大三型来分。最下层的甲板装备了24磅的红夷大炮，一边十几门。中层甲板18磅炮，也是十几门。上层甲板十二磅炮，同样是十几门。60;62; 合计六十多门炮，这炮位比楼船还多，但这质量却远不能和明军相比。明军最基本的斗舰就装备了38门24磅将军炮外加两个火箭发射架，新下水的几艘则是一半将军炮，一半发?恕?60;62; 而那艘从封舟改来的楼船，则装备了四十余门32磅将军炮，以及十余门68磅发?恕?60;62; 这二十二艘船的火力，已经远超过了郑芝龙的整个船团，更不用说这些顶在前头的炮舰。60;62; 明军的每一发炮弹都足以重创郑芝龙的战舰，而郑芝龙那边也就只有最大号的24磅炮能在300米的距离上对斗舰构成威胁。60;62; 斗舰的符合船壳足以把24磅以下的炮弹全都挡在外头，12磅的小水管更是贴到零距离都打不穿。60;62; 对射数论，斗舰上虽然被打得火花四溅，但绝大部分炮弹都被弹开了，只有少数炮弹打穿了外层结实的铁木船壳，但内层坚韧的柚木又吸收了冲击力，没有炸出四散飞溅的木屑来。那炮弹打进船身，滚了几下，便在地上静立不动。60;62; 而郑芝龙那边，简直是遭遇了灭顶之灾。明军发发炮弹都能直接打爆那些盖伦船的船壳，四散飞溅的木屑在船舱立左右横跳，中心开花。船舱里头水手被打得血流如注，被击中要害的干脆便倒地不起。本来就凌乱的甲板上又铺满了滑腻的血污，受伤的海盗四处打滚。60;62; 他们的惨叫声甚至改过了炮击声，这让每个炮手都浑身战栗。他们生怕下一秒面前的船壳就会被打爆，然后自己也会落得个滚地葫芦的悲惨命运——还是个血葫芦。60;62; 交火一刻钟，双方同航对射了五轮。60;62; “啪！”随着一阵颤抖，郑芝龙旗舰的桅杆被一发炮弹击中，整个桅杆都倾砸了下来，栽在了业已千疮百孔的甲板上。没有了风帆的推进，啤酒肚似的盖伦船船身形成了巨大的阻力，整艘炮舰的速度立时便慢了下来。60;62; “放火箭！”郑成功当机立断，下令对已经变成活靶子的敌旗舰投射火箭。60;62; 准备了一分钟，甲板上的水兵从舱室内拿出竖着戳进甲板的火箭弹，摆到了发射架上，一次就装填了四发——数天之前攻击郑芝豹的时候，这些个斗舰就已经把船上储存的火箭全都打光了。但因为飞燕阵列里头还携带了不少补给舰，这些斗舰就得以在战后从补给舰上取来了库存的火箭，将其重新装填进甲板上的暗格里，同时也对消耗的炮弹和火药进行补充。60;62; 战争开始已经一个月了，每艘斗舰都至少把全船的弹药储备打光了两次。但因为有五十多艘补给舰被裹在阵列的最中间，他们还可以在海上再战半个月。60;62; 若是今天还碰不到郑芝龙，他们预计会在五月上旬驶回厦门港进行补给，然后重新开始在海面上进行下一轮的巡航。但现在看来，胜券在握的郑成功觉得自己可以去上海补给然后直接北上包围锦州了。60;62; 数十发火箭弹从斗舰的发射架上起飞，径直飞向了因为折断桅杆而龟速前进的郑芝龙旗舰。60;62; 火箭虽然没法在颠簸的海上瞄准高速移动的目标，但用来给这种固定的靶子补刀是正是恰逢其时。60;62; 屋漏偏逢连夜雨，郑芝龙正在为桅杆这段而懊恼，突然变望见飞蝗一般的火箭朝他飞来。60;62; “噗通~”他当机立断，三步并作两步，以背越的姿势翻出舷墙，跳下了水。一旁的海盗们见状也有样学样，像下饺子似的从那炮舰的右舷跃入水中。几个胆子大的还留在船上，斩断了侧面悬吊舢板的绳索，把舢板放进了水里之后才跳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