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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南明北上还不到十天，他们送什么粮草？依我看，他们就是送弹药的，阵中弹药管够，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泼水似的往外打。”60;62; “那咱们...”60;62; “撤吧，回东京。各路残兵应该都聚拢到东京和辽阳了，我们正好清点一下死伤多少人。北边的援军也该到了，按照王爷的意思我们得在辽阳和东京一线和他们干一仗。现在看来，这一仗不好打。本来以为可以切掉他们的补给，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车营又给收拾出来了。要破车营不难，带重炮就行，但我们这些个奔袭后方的骑兵怎么带着重炮跑路。”60;62; “鳌大人，拿咱们岂不是完蛋了？”60;62; “我们还能靠东京打一仗。东京是一座城塞，整座城修在一个山头上，比四周的平野都要高。居高临下，我们也不缺重炮，至少能扛上一段时间。”60;62; “但是...但是东京城里头装不下那么多人。”60;62;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把所有人都装进东京里头去。辽阳和东京隔河相望，互为犄角，两边都驻兵，这倒是能撑上好一阵子。撤吧，抓紧时间回去，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来整备辽阳。”60;62; ——半天后60;62; “谁！什么人！”邵纲带着一路孝陵卫飞马南下，在半路却突然瞥见草丛里头有个人影。60;62; 他喊了一声，里头没有回答。60;62; “出来！不出来就毙了你！”他朝后一挥手，身后靠近他的十几个孝陵卫的骑兵掏出了手枪。60;62; “长官！别开枪！”草丛里头滚出来一个头戴大帽身挂朝鲜制式甲的士兵。60;62; “你干什么的？怎么脱队了？”60;62; “我是北上来报信的。”60;62; “哦。你认得我吧？”60;62; “认得，是锦衣卫的邵指挥。”60;62; “认得就好。既然你是报信的，把口令报来。”60;62; “穷也不能穷山东。”60;62; “对了。”他朝后一压手，一众孝陵卫收起了手枪。60;62;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60;62; “好消息。鳌拜带着清军退了，我们还在原地结阵。”60;62; “嗯，干得不错。大队援军在后头，我们是先来探路的。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鳌拜的踪迹，想来他们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走吧，回去报个信，你们可以继续北上了。”60;62; “诶。”那朝鲜兵应了一声，朝一旁的草丛里吹了声口哨——草丛里头走出来一只和草丛一样高的小矮马，喷着响鼻快步走了过来。60;62; 那朝鲜兵走到小马身旁，一抬腿就上了马，然后回头仰着脑袋对邵纲说道：“邵指挥，走吧。”60;62; “小陆，你留下来陪他，我们先走。你把他带到大队里头去。”60;62; “哦，知道了。”小陆一拍特勒膘的屁股，特勒膘从一圈高头大马里头扭着屁股走了出来。两匹小矮马见了面，互相嘶了一声以示友好。60;62; 邵纲看了看前方，带着孝陵卫的骑兵继续朝南方飞驰。60;62; ——次日早晨。60;62; 四个营和押送物资北上的六千朝鲜兵一齐抵达了鞍山驿。自从知道南边遇袭后，大军就停在这里没动，打算等着朝鲜兵到了再一齐北上。分出去的一路偏师已经扫掉了不远处的唐马寨、烟狼寨等几个小堡垒，挡在前方的沙河堡、首阳堡这几个驻兵不足三百人的小寨。现在，挡在明军和辽阳城之间的就只有护城河了。60;62; 鞍山驿和辽阳城之间只有大半天的路程。虽然前方的路已经被扫清过了，但克里斯蒂娜依旧不怎么放心侧翼遇袭的问题。60;62; 行军的时候，队伍要拉出几公里的大长队，顾头不顾尾。克里斯蒂娜还没有碰见过来去如风的“鞑靼骑兵”，但她从波兰人口中听到过不少风闻。60;62; 一想到自己这边最大的短板就是骑兵，她没法以骑制骑，便也放弃了孤军北上的想法，打算借朝鲜兵的车营一用。60;62; 60;62; 车营在排成一列纵队的时候，有左厢和右厢之分，炮口朝着道路的左右两边，战车配属的奇兵队则护卫着炮口无法兼顾的一侧。这样一来，无论敌人从哪边袭来都将遭到一个完成的火力网的打击，不至于让拉长的队列变成薄皮大馅的饺子。60;62; 她测算一下路程，耽搁一天等来援军，倒也是物有所值。60;62; 闻听援军到了，她也没叫起睡觉的朱由检，只是穿着军装戴着三角帽坐在了“帅椅”右前方的位子上，斜对着门口。这在公堂里头是师爷坐的位子——作为幕臣之首，克里斯蒂娜也算是朱由检的师爷了。60;62; “呦，宋参军，一路无恙吧？”她向进了门的宋时烈道了声好。60;62; “蒙参谋长关照，卑职一切安好。”他向着克里斯蒂娜打了个恭，做到了中间的马扎上。60;62; “我听说带队突袭你们的人是鳌拜？”60;62; “嗯。红帽子，白胡子，确定是鳌拜了。满人不爱留大胡子，鳌拜那豹子头特别好认。”60;62; “那就是他了。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带队来——但他亲自带队，怎么打了一阵就撤了？”60;62; “这个...属下也说不清。多半是见我军有戚大帅遗风，列出堂堂之阵，油泼不进水透不入，这就退了。”60;62; “额...希望如此吧。我猜鳌拜多半是想通过截断补给把我们逼推退，发现辎重营火力强大就自行撤了。对了，你们带了多少弹药？”60;62; “我们没带多少粮食，两千多石粮食改成了等重的三十万斤火药。”60;62; “够了。前头攻城费了不少弹药，现在补上三十万斤能再打个把月。金达理你们收到了没有？”60;62; “收到了，我们在路上碰到了押送大朝奸信达利的囚车。见到那无耻败类被擒获，全军上下都恨不得生啖其肉。”60;62; “等运到汉城公审了，要杀要刮随你们便，反正是你们的朝奸。不过我建议不要都宰了，让他们去山东修路得了，正巧现在缺人，让他们作牛作马来还债也好。等这回攻破辽阳兵发沈阳，你们也算是大仇得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全国可以来一次大清算，借着审判金达理的契机把金自点一干人全都给肃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