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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现在就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下这个圈圈该怎么套。”克里斯蒂娜指着地图上的沈阳说道：60;62; “首先，我们要明确战略目标——我们要的是什么？我们有一主一次两个战略目标。主要的目标，是攻陷满清的大本营‘盛京’，抄了他们的老家，让清廷朝野震动，大壮我军士气。如果占据了盛京，我们就能以盛京为枢纽，夺回对辽东的控制，然后沿着松锦防线一路南下，打破山海关，杀进关内，兵临北京城下——”60;62; “这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朱由检小声嘀咕了一句。60;62; 克里斯蒂娜没管他，接着说道：“进逼北京不是为了攻城，我们人太少。主要的目的，是和其余各路北伐军一起完成对华北的战略合围，把清廷的活动范围压缩进北直隶之内。然后一步一步压缩战线，一步一步收紧绳套，最后——‘啪’，一下撤走凳子，把他们吊死在北京。”60;62; “喂，这听着更别扭了啊...你就不能换个说法？”朱由检皱着眉盯着她。60;62; “好好好——压缩战线，然后包个大饺子。”60;62;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包饺子是最后一步了吧？”60;62; “嗯，这是最后一步。我们这里要先发动辽沈战役，把沈阳攻下，完成攻守之势的逆转,西路军趁势一鼓作气夺下关中，从侧翼围拢淮河一线。待中路军和西路军全部就位，我们北路军把八旗主力盯死在北京城后，南方再发动淮海战役，一鼓作气把战线推进到淮河以北。最后，就是平津战役了，方才说过，这就是包大饺子。”60;62; “嗯。”郑成功点了点头：“大的方便暂且没什么疑问了，具体的细节回头再说。次要目标呢？”60;62; “对于围攻‘盛京’的任务来说，这个次要目标就是把豪格给救出来。这个目标同样服务于全国大局——满清和我们不同，他们实际上是一个军事贵族之间的共和政府。在福临只有六岁，多尔衮的权威又不够大的情况下，这共和的属性就愈发明显。作为一个共和政府，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容易从内部被分化瓦解。如果我们能挟持皇太极的长子，另立一个‘大汗’，这对北京的那个‘朝廷’的合法性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为什么这么说呢？”60;62; 克里斯蒂娜摊了摊手：“构成满清朝廷的要素是什么？一，得有‘盛京’这个‘龙兴之地’。二，得有爱新觉罗家的血统。三，得有议政王大臣会议的认证。等我们拿下了盛京，三要素我们居其二，和多尔衮平分了正统性。更重要的是，丢了老家之后，多尔衮就会面临‘豆沙包里没有豆沙’的尴尬局面——连盛京都没了啊，那还有什么脸叫戴青固伦？”60;62; “这对清廷的打击很大吗？”60;62; “严格来说，对清廷本身的打击并不大，但对多尔衮来说却是要了他老命的一招黑虎掏心。丢了盛京，多尔衮风评就能从天上跌倒阴沟里头去，原先对他放权的议会也要炸开锅。到了那时，我不扰敌敌自乱，咱们见机行事便可。”60;62; “要救豪格？这倒是有意思，我们竟然要去救敌方大将，真是诡异得很。”郑成功苦笑一声：“豪格会做内应吗？”60;62; “他拒绝合作，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合作我们也会救他的。为了不背锅，他就看着呗——不过他确实是没有主动合作的必要，我们不缺他这个内应。”说罢，她从桌上拿出了一张地图，递到了郑成功的面前。60;62; “这个是我们的探子绘制的沈阳城内部的布局图。”60;62; 60;62; “方的？”60;62; “盛京就是方的。据考证，沈阳的建城史可以追溯到战国，现在的这座出自前元之手。前元修沈阳城的时候，沈阳它就是方的。”60;62; “为什么全城都是宫殿和王府？百姓们住哪？”60;62; “城里没什么百姓。这座城被清廷大改过，全城的大部分地方都修满了官造建筑，没给百姓留多少地皮。据探子的亲眼所见，盛京守军出动以后全城基本上就空了。”60;62; “没有百姓，那攻城的时候我们也能减少不小的顾虑。”60;62; “是这个道理。”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如果城中都是百姓，我们纵火焚孤城形同屠城，有伤天德。但要是没有百姓，那就一把火烧了了事，把那些宫室烧个干净。”60;62; “豪格在哪？”60;62; “他住在怀远门大街上，在伪皇宫的西侧。为了不误伤到豪格，我们最好以东面为主攻方向。这么说来，直接暴露在我们火力之下就是这十王亭。”60;62; “等会，十王？”朱由检站起了身，走到地图上看了看：“八旗不就八个王吗？剩下两个是什么？”60;62; “剩下两个是左右翼王。”60;62; “翼王？翼王是什么旗？”60;62; “你下午我给你的报告？”60;62; “没有...我...我包饺子去了。”60;62; “唉...那我再说一遍吧。翼王是黑旗。”60;62; “黑旗？”这回连郑成功都站起了身：“黑旗是从哪冒出来的的？八旗难道有十个么？”60;62; “确实是有十个。黄蓝红白八旗之外，还有两个黑旗——你们就不奇怪吗？为什么皇太极把镶黄旗和正黄旗分给了多铎和阿济格两兄弟，却把多尔衮晾在一边？早先我也以为努尔哈赤是想让三兄弟管两旗，结果从朝鲜那里汇总了情报之后，我发现我们的记载有误——朝鲜人在盛京除了发现过黄蓝红白八旗之外，还有两黑旗。”说罢，她走到朱由检的桌上拿起了那份原封不动的报告，翻了几页。60;62; “你们看，这是摘抄自1619年朝鲜人撰写的《建州见闻录》里头的内容——‘旗用青、黄、赤、白、黑，各副二幅，长可二尺许。’。问题来了，1615年八旗就正式成立了，何来四年之后又多出两个黑旗来？这至少能说明，努尔哈赤在世的时候八旗确实是有十个。综合各方的消息、史书和地图，我有个猜想——那两黑旗是努尔哈赤的亲兵，这伙亲兵就在多尔衮的手里，现在应该早就和两白旗合并了。换句话说——多尔衮可能还留了一手，他完全有理由把原属两黑旗的部队截留在自己手里，不随多铎和阿济格出征，将其作为自己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