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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大人！我是在耶稣会学的医术啊！耶稣会也教医术！”60;62; “你哪里像学了医术的模样？我也没见你抓药诊脉。”60;62; “我学的是外科啊！我就会外科！内科是内科的东西，我是外科大夫！除了截肢别的都拿不出手啊！”60;62; “外科大夫？”闻言，鳌拜收起了刀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怀仁。医生他见过不少，但外科医生确实是少见得很。说白了，他这辈子就只在《三国》里头见过外科医——那便是刮骨疗毒，开颅去邪的华佗。60;62; 鳌拜想起了《三国》里头华佗给关羽刮骨疗毒的情节，那时候华佗就跟百宝箱似的抖落出一堆细致的外科诊疗方案。再看看眼前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子，但他也是有备而来，还带了不少专业工具。60;62; 鳌拜瞪了他一眼，沉声道：“看你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把式，到真像是个外科大夫。行，看在《三...我呸，看在你是个稀罕的外科医的份上，老子今天就信了你的邪。你能治好还则罢了——你要是治不好，咱老子也来当一回大夫，把这些个邪门玩意统统在你身上试一遍！”60;62; “明白！明白！”60;62; “嗯，你心里有点数就好。那你说说，面前这玩意怎么破？”60;62; “破不了，没法破，等死吧。”南怀仁不假思索地念了一句。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鳌拜刚刚压抑下去的杀气又升腾了起来。60;62; “鳌...鳌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60;62;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着，鳌拜把手按到了腰间的刀柄上。60;62; “我的意思是，这玩意不是大清，没法破，是搁到哪都破不了！”60;62; “为什么？”60;62; “二十八年了！欧洲人打了二十八年的混战。我们打仗用的就是这玩意，事实证明这种棱堡这东西无懈可击，除了和它对耗以外别无他法，就算神仙下凡也得乖乖蹲在战壕里头。谁敢先坐不住，那就是个死啊！”60;62; “怎么和耗法？”60;62; “六个字——深挖壕，广积粮。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冲锋，棱堡的火力能压出一条‘死亡线’出来，过线必死无疑。我们应该挖战壕，或者直接挖地道，想办法接近他们的棱堡以后再另寻他法进行突破。大人你看...”60;62; “接着说。”鳌拜点了点头，这倒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从另一个渠道得到了相同的信息，这让鳌拜对自己的计划多了些信心。60;62; “没了。”60;62; “没了？”60;62; “嗯对，没了。”60;62; “弄了半天你就知道六个字？”60;62; “鳌大人呐！我是个半路出家的修士，哪能知道这么多东西？”60;62; “好吧。你不知道这些‘棱堡’要怎么破，那我问你，这些个棱堡是怎么来的，这你总该能猜出些端倪吧？”60;62; “这个...单凭肉眼看不太出来。鳌大人，要不我去拿个望远镜来看看？”60;62; “可以。”鳌拜挥了挥手，任他自去。60;62; 过了半晌，几个蓝旗兵和南怀仁一起抬着一杆大号的望远镜走了过来。这些望远镜本来是送给“中国皇帝”的小玩意儿，用来当传教的附赠品。大明虽然对宗教不感兴趣，但对这些赠品倒是非常喜爱。60;62; 不幸的是，多尔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对欧洲一无所知，因而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本着疑人不用的原则，他本能地抗拒所有来自欧洲的东西，从历法到人，他无一不反，因为他觉得这些蛮夷鬼畜包藏祸心，明面上是向往“圣化”，实则是为了祸乱朝纲，颠覆天朝。60;62; 对汤若望是如此，对南怀仁也是一样。所以南怀仁只得自己逃命，顺便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以防被多尔衮付之一炬。60;62; 打开了这柄本来打算送给皇上看星星看月亮的望远镜，南怀仁把镜头对准了远处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所在的?望塔。60;62; “我就在这等着，你看到什么立刻向我汇报。”60;62; “鳌大人您就...”60;62; 闻听南怀仁的声音戛然而止，鳌拜向他望了过去——60;62; “你怎么又像见了鬼一样？这次你又见到什么了？”60;62; “诺...诺...是诺斯蛮子！”南怀仁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60;62; “你在瞎嚷嚷什么？”60;62; “是她！德意志的屠夫！布拉格的灾星！北境的母狮！背弃圣伯多禄的遗产的妖邪者！帝国的鞭挞者！罗马之敌！”60;62; “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嫌挤得慌。”鳌拜望着?望塔眨了眨眼，正奇怪自己怎么看不到那么多人。60;62; “不是啊，鳌大人！是一个人！这些都是一个人！”60;62; “名号这么长？那家伙干了什么？”60;62; “她就是我们的头号大敌，新教的盟主啊！就是她把神圣罗马帝国打成了焦土！还把首都布拉格给搬空了！连门板都不放过！”60;62; “啊？”鳌拜皱了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新教是什么？布拉格又是什么？”60;62; “鳌大人...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好比...就好比曹丞相八十万大军下江南，碰上了猴子请来的救兵。”60;62; “...这个猴子请来的救兵有多厉害？”60;62; “我不知道她带了多少人，但我大概知道他们这棱堡是从哪来的了。这是那群诺斯蛮子的鼹鼠战术，他们和教廷打二十八年战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每到一处就开始刨土挖坑。但...但这个刨坑法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书上就没写过这种打法。”60;62; “你除了说‘不知道’‘没见过’以外，能不能讲点别的东西？”60;62; “没了。因为欧洲那么多名将都对此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60;62; “什么名将，都是一群草包，到头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行了，你去吧，去当你的外科医。我可提醒你，前头说的事情我还记着。你要是治不好病，那就看看你手上拿着的那什么‘人工水蛭’，到时候不用人工的，我找它个百十来条把你扔进去，也让你尝尝被放血的滋味！”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