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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宽度只有一公里不到，几百艘船像挤牙膏似的从宽阔的港区涌入狭窄水道。60;62; 抢先开进来的几艘关船被斗舰迎头炮击，脆皮的关船知晓挨着一发，其上的违章建筑就会从头到尾被打个对穿。要是下头的船体挨了一发，全船都会因为进水而倾斜，最后因为违章建筑搭得太高，在顷刻间翻覆到海里头去。60;62; 由于关船上头的船帆在战时是不张开的，因而只要里头的人不再划船，全船便与浮木无异。60;62; 打头的几艘船被炮击所摧毁，或是全船倾覆，或是船楼被毁，都在须臾之间失去了动力。60;62; 无动力的关船在远处打着滚，后头的关船躲闪不及，跟碰碰船似的全猛然都撞在了一起。60;62; 60;62; 关船的木盒子船体尚且能经受住这种碰撞，但被夹在中间的舢板似的小早却遭受了灭顶之灾。不少搭载了铁炮手的小早被夹在两条关船中间一挤压——60;62; 一阵“吱呀”作响之后，小早被挤得支离破算，整艘船和船上的铁炮手一齐落入水中。60;62; 前头的关船和小早卡住了水道，后头的关船开始准备刹车。但这时候，问题来了。60;62; 日本船和中国船一样使用橹推进，一艘承载上百人的关船只需要一二十人便可以运转如飞，而且就算挤成这个样子他们也有空间摇橹前进。因为橹在水中并不需要伸出船外很长一截便可以驱动但战舰，在水中左右摇摆的幅度也并不大。60;62; 但代价是，大船的橹可没有刹车的功能。60;62; 划桨的时候，自然可以通过反向划桨来减速，但橹在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办法反向推进的。大型船只的橹是通过一套连杆来摇的，摇橹的方向早已经被钉死，只能提供向前的动力，根本就没有刹车这个功能。60;62; 眼看就要撞上前头挤成一团的关船，后头的船只根本就停不下来，只能闪避——不少关船开始让左舷或者右舷的水手停止摇橹，但却带来了更大的问题。狭窄他的水道里却并没有给他们闪避的空间，只要船头稍微一倾斜，他们立时就撞上了侧面的友舰。60;62; 60;62; 一大群关船就自相冲撞，挤作了一团，裹挟着压根刹不住的友军朝着前头已经半沉进水里头的船队冲去。60;62; “姨妈大！”朱由检撇开望远镜，朝前头一指：“火箭发射！”60;62; ——此时此刻，马场立在安宅船上，望着前头挤作一团的战舰，心如刀割。60;62; 那些朱红色的炮舰依旧在不停地炮击这些动弹不得的关船，后头的关船也推搡着前头早已经成为浮木一块的友军不断地往前进。然而即使他们推得再用力，橹的推进力可推不开这些木头疙瘩。60;62; 橹的效率比桨要高不少，但代价就是即使再努力摇橹也很难完成古典时代三层桨座战船那种爆发式的冲击。60;62; 那些个被挤在中间的关船就像是翻了白肚皮的咸鱼一样，拼命地扑腾着，却压根不得存进。60;62; “大人，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要完了！”60;62; “炮啊！炮啊！”马场扶着安宅船的护栏，气得浑身发抖：60;62; “家光公啊！当初为何要锁国？锁国了以后我们压根没法引入南蛮的火器，就连那些荷兰人对我们也留了一手。结果到现在，最大的火炮还是几十年前家康公买来的，岛原之乱的时候幕府甚至拿不出一门像样的野战炮来。家光公，您这是自掘坟墓啊！”60;62; 话音未落，他只听见前头传来了一阵呼啸长鸣。抬头一看，之间数十发火流星拖着尾焰朝着他们直扑而来。60;62; “是焙烙火失！！”马场指着那些火箭惊呼起来。这东西他们用过，也是海战的时候用的。焙烙火失一般由武士抱着大筒来发射，在海战中极为有效，但也只有毛利萨摩等藩的水军才有装备。60;62; 焙烙火失的原理和普通的火箭差不多，不过在弹头上装备了黑火药因而在命中目标后会爆燃开来，有引火的能力。60;62; 马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旗本。当他认出朝他飞过来的东西的时候，他浑身一沉，整个人如堕冰窟——他知道这一仗要“火”，他也知道自己要凉了。60;62; 若是在平时，这些火箭很难射中这些在海面上不断移动的目标。但这些关船现在挤成一大坨，压根动弹不得，简直就是活靶子。60;62; 船上的水手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箭朝他们直扑过来，武士老爷们拼命催动下头划船的水手，但依旧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