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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多，他们应该不会分兵。那么，不是打卢沟桥就是打八里桥。我们手上有多少人？”60;62; “能调动的就只有镶黄旗和两蓝旗，六七万人。”60;62; “呼．．．”多尔衮舒了口气，对着地图看了一阵，平复了一下心神。60;62; “我们人多，这是我这两天听到的唯一一件好事。”他苦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地图面前。60;62; “防守的重点应该放到卢沟桥和八里桥，朝宗桥可以少派驻些兵马。那便这样——五千人去朝宗桥，两万人去卢沟桥，两万人去八里桥，剩下两万人居中策应。”60;62; “嗯。”下头的几个佐领都点头附和。这是个中规中矩的防守计划，自己这边人数占优，身为防守方便可以从容不迫一些。60;62; “外围三座桥的驻军和北京城内的驻军都要做好准备，到时候举火为号。”60;62; “王爷，要是敌人攻势太猛怎么办？”60;62; “攻势太猛总不能援军都撑不到吧？就在北京城周围，难不成他们还能一个时辰之内把两万人打垮？”60;62; “王爷．．．这卢沟桥和八里桥，虽然一个在北京城东一个在北京城西，之间的距离可是有将近一百里。”60;62; “这么宽？！”60;62; “是啊．．．王爷你太忙了，平日里不怎么出门。我们也是出来跑马圈地，这才知道北京城有多大。这太大了！简直大得可怕！”60;62; “那确实是得好好筹划一下，但防备绝不能少，要不然他们分兵两路就能直接把炮弹打进北京城里去。现在北京城里已经满城流民了，明军要是打过来我怕北京城里头要炸开锅。”60;62; “王爷说的是。我们一定要把明军挡在三座桥之外，有一发炮弹落进北京城，那我们以后就没有好日过了！”60;62; 另一个佐领深以为然：“别看那些百姓们一个个对我们低眉顺眼，真要知道明军能打回来，那一个个都会像大爷似的惹不起——惹急了他们铁定直接跑路，他们觉得南明能翻盘。”60;62; “王爷！我们可一定要挡住他们啊！”60;62; “别慌，让我想想．．．”多尔衮站在地图前头来回跺了几步，敲定了注意：60;62; “看来为了挡住那些南蛮子，我们得准备些冒险的计划——这时候情报最重要，我们得提前知道他们的动向。纪云！纪云！”多尔衮朝外头看了两声。60;62; 门前的花盆开了扇小窗：“王爷，纪大人不在，他去联系郑芝龙了！”60;62; “你是福贵吧？”60;62; “对，是我。”60;62; “出来出来。”多尔衮冲他勾了勾手。60;62; “诶。”福贵把花盆上的盆栽顶开，露出了一个小缝，整个人从小缝里头钻了出来，又把盖子盖回原地。60;62; “王爷有什么吩咐？”60;62; “粘杆处所有人，今天不必粘杆了。所有人立刻出城执行任务，调查明军的进军方位，看他们是走东线还是西线。”60;62; “明白了。”那粘杆侍卫点了点头，回头从门口那个大缸里头拎出了随身的包裹，朝门外走了出去。60;62; “防，这是不得不防。”多尔衮敲了敲地图：“但四面布防就等于分兵，北京城又这么大，我们首尾不能兼顾。为今之计，就只有尽量缩短反应的时间，尽速把全部的兵马集合到一处。”60;62; “王爷，那群叛逃的锦衣卫靠不住吧？”60;62; “我也没指望他们，就是想调走这个眼线罢了。他们能探听出来那是最好，探听不来也无所谓，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他指着北京城的位置，开口道：60;62; “计划调整一下。四万人驻扎北京城内，一万人驻扎卢沟桥一万人驻扎八里桥，朝宗桥派零头就行。这样一来，大队人马汇聚到一点的时间就节约到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一万人只要顶住敌人的一万人一个时辰，大军就能合围上来。”60;62; “属下附议。”60;62; “属下也附议。”60;62; 一众佐领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正常的布防计划，敌人攻过来当然得各处防守。清军不但这时候这么想，就算到了２００年以后他们还会这么想。60;62; “当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候，英军２５００人北上，清军１２０００人迎敌。60;62; 结果这１２０００人并没有全部去进攻盘踞在宁波的清军，而是在杭州海宁乍浦绍兴和宁波门口的长溪岭驻扎了９２００人，真正进攻宁波的就只有２８００人。60;62; 就这两千八百人，还分兵两路，一路１６００一路８００，还特地选在壬寅年、壬寅月、戊寅日、甲寅时的良辰吉日进军。60;62; 结果，战斗在四个小时内结束，清军全军溃逃，英军阵亡一人。60;62; 这看起来非常不合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负责指挥的奕经当然不是个傻子，他之所以这么指挥也是实属无奈之举。60;62; 分兵防守战略要地，这为将的基本素养。别说是清军，就算是英军他们也得这么来。60;62; 问题就在于，清军当时没有制海权，所以杭州湾各地必须处处设防，要不然杭州被清军突袭那举国都将为之一震。60;62; 所以奕经他不得不把手上这些兵马都给分到各地去驻守，因为丢了杭州比战败的损失还要大。60;62; 之所以挑选这么个“四寅吉时”进军，不单是因为迷信，也是为了提振士气。这个别说奕经，连戚继光都用过这些招数。60;62; 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新书里头就有大段的望气占云，阴阳八卦之类。这些东西显然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对于提振士气确实有很大的帮助。60;62; 和望梅止渴一样，有些时候这些指挥军队的将领不得不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来振作士兵的精神。60;62; 只可惜，这些老办法在碰到近代军队后毫无用处。在排队枪毙面前，别说这60;62; “四寅吉时”，就算是“神助拳，义和团”都没用。60;62; 不过，多尔衮显然比奕经的战略眼光高出一个华莱士。思来想去，他并没有把队伍像摊大饼一样摊开，而是有主有次，战略目标明晰，展现了他獾一样灵的鼻子，一闻就闻出了问题之所在。60;62; 问题是，他面对的问题并不是一只封建军队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