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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他们在干什么？！”克里斯蒂娜正站在二泉旁边喝水，突然便见到雨花台下面一副要攻城的样子，吓得水壶都掉进了池子里。60;62; “陛下！好多人啊！周围全都是人！这里怎么那么多人？”穿着瑞典军装的阿尔弗雷德慌张地跑了过来。60;62; 包围着雨花台的群众一言不发，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在草堆和灌木丛里四处翻找，附近的矮树上都蹲满了人。60;62; 站在高出地面的雨花台上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每个人都长着如饿狼般警惕的双眼。60;62; 人来了，生意就来了。雨花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闻讯而来的街头小贩推着车候在了外围，就连牵着猴子卖艺的街头艺人都赶了过来，甚至还有人在报恩寺门口玩起了胸口碎大石。60;62; 这人山人海的大场面，让从没见过此等阵仗的瑞典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打过仗，对阵的人数比现在多得多，但打仗是当面锣对面鼓，现在是四面八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自然是被吓得不知所措。60;62; “不要慌...”克里斯蒂娜摆了摆手，弯腰捡起了泉水里的水浒。她也是爬上琉璃塔见识过南京全貌的人了，不会被这种场面吓到。60;62; “这八成和我昨晚写的抓间谍的告示有关。”说着，她拿起了望远镜，四下看了看。60;62; 突然，人群中暴起一阵欢呼，就像是平静地湖水里泛起了一阵涟漪。她举起望远镜朝那里看去——60;62; 只见人群围住了一个浑身土黄色，脸上也抹了土黄色油彩的人。他的身边有一个内铺了油纸的大洞，还有被挖开的洞口。60;62; 很显然，那家伙是已经趴在洞里很久了。他的腰上别着一个望远镜，另一边则挂了画笔的碳棒，不知道是在为什么人刺探敌情。60;62; 那伪装极为专业，脸上的油彩还针对南京砖红色的土壤，在土黄色上施加了红色的油彩，让这张脸往地上一贴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人。60;62; “怪了？这人藏得这么严实，是怎么被抓住的？”她调了调焦距，放大了一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市民腿上都沾了不少泥土，附近的地上还全都是脚印——60;62; “噗嗤”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家伙藏着的洞该不会是因为站得人太多压塌了吧？”60;62; 那个满脸油彩的家伙的脸上尽是怒意，隔着厚厚的油彩，克里斯蒂娜也能从望远镜那边看到他的不甘。栽在这一群吃瓜的雨花台群众手里，让他始料未及。60;62; 还没等他展现出高超的间谍素养，周围的几个南京市民互相看了看，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抓着他的手脚把他整个人都抬了起来，挤开人群便往雨花台上面冲。60;62; 不多时，他们欢呼着举着钱袋子冲了出来，不少人的手上都举着亮闪闪的银子，那银子的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夺目，还没找到目标的市民们找得更加卖力了。60;62; “第一网鱼，不亏。”克里斯蒂娜合上了自己的钱盒子，暗自点了点头：60;62; “五百两十几个人分，一个人四十几两，能买套不错的宅子了。我先从自己的钱里面出吧，说发钱又不安排人接待一下，八成他也没预料到这么快就能抓到人。大清早的说好了去买发糕，转眼就不见了人，该不会是到秦淮河喝酒去了吧？不对啊，哪有大清早去的，难不成和姑娘们吃油条喝豆浆？”60;62; 与此同时，秦淮河旁，媚香楼内。60;62; 朱由检，钱谦益，郑芝龙，马士英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巧到了散朝的时候，因为早起起不来的朱由检在武英殿门口堵到了他们。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今日早朝后的会谈都提前结束了，连同样不上朝郑芝龙都从家里赶了过来。60;62; 四人来到了热闹的秦淮河畔。所谓大隐隐于市，越热闹的地方有时候反而更安全。阮大铖把众人带到了他投资的媚香楼里，这里都是他信任的人。房间的两旁都被他挂上了锁，以防隔墙有耳。60;62; 能请得动这一群大佬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前线的军情。60;62; “德约，你此话当真？”钱谦益皱着眉望着朱由检，左手托着茶碗，却没有要喝茶的意思。60;62; “千真万确。”朱由检郑重地点了点头：“正蓝旗正由皇太极长子豪格率领一路南下。破了徐州城后，刘良佐和刘泽清都投了贼，黄得功正在庐州城坚守，但恐怕撑不了多少时日了。”——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并没有提黄得功已经转进的事情。多一点反应的时间，他手上的牌就越好打。60;62; “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郑芝龙大为惊奇地问道。他本人虽然在南京城里，可他手下的队伍都驻扎在江北的扬州城里，他也向北边派出了锦衣卫。可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是最后一批知道的。60;62; “昨日庐州城告急，我有个朋友和黄得功交好，他劝黄得功奋力冲破了包围网一次，就是为了把这封信送过来。”60;62; “他为什么要送给你？”马士英抿了口茶，慢慢地问道：“朝中军务皆有郑公与史督师负责，江北防务更是由史督师一手把握。黄得功有事为什么不找他的直接上司，而是来找你呢？”60;62; “诸位阁部。”朱由检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各位想必对我要求来秦淮河开会抱有疑虑，我也感谢诸位阁部的配合。”说着，他对阮大铖微微颔首，他是这里的东道主。60;62; “哪里哪里，军机要事，慎重些总是好的。”阮大铖摆了摆手。60;62; 道了声谢，朱由检便开始切入正题：“我之所以主张在这里开会，是因为锦衣卫不会跟到这里。”60;62; “锦衣卫？他们怎么了？”郑芝龙似乎有些不快，不过对朱由检他还是很客气。毕竟锦衣卫是他弟弟郑芝豹在掌管，出了事第一个就得向郑芝豹问责。60;62; “我有确凿的证据表明锦衣卫已经腐化了——不关郑四爷的事，就连精明如四爷，也被那群锦衣卫蒙蔽了。他们早在北京城破之间就已经被鞑子渗透，为多尔衮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