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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犹豫了一下，又回头接着看向了地图：“其实好像是有一点吧。毕竟我平时不出门，王宫门口也没什么人...我们那天冷啊，大家也都不爱出门，出来逛街哪有在家里烤火炉舒服。也只有夏天的时候我们会出来聚会，聚在一起开现成的腌鲱鱼吃。”60;62; “这么说，人多了你会觉得不自在？”60;62; “是有些。”她头也不回地慢慢地说道。60;62; “唉。既然这样，明天一起出门一趟吧，我要去一趟丹阳，就当去散散心。”60;62; “丹阳？那里长什么样？”60;62; “南京的近郊，太平府，长得和南京差不多，就是人没那么多。我们要去的是丹阳镇，离太平府的府治还有些距离，那里人不多。我的新军和兵工厂在那里，明天得去做一下接收手续。怎么样，明天要不要一起来？”60;62; “那太好了。”克里斯蒂娜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是待在军营里面比较习惯——这庙里安安静静地，住得也挺舒服。以后棱堡修好了，我们一直住在棱堡里面吧？”60;62; “那是当然，雨花台以后就是我的大本营了。那设计图上，这个金刚郭的中间是空的。等仗打完，我就在雨花台金刚郭的中间起一栋百尺高楼。”60;62; 60;62; “那你看看这样怎么样？”说着，克里斯蒂娜从画板的底部抽上来一张图。那图上竟然上了色，棱堡土黄色的壁垒被青草覆盖，壕沟里填满了流水，沿着棱堡的每一层倾泻而下，最后汇聚到附近的秦淮河里。60;62; “这是什么？”60;62; “这雨花台上是不是有泉水？”60;62; “是啊，二泉在上面呢。”60;62; “我画了这张图，你看怎么样？我们可以用水把三层壕沟填满，这样炮弹打进来也能缓冲一下。而且流水也能当护城河用，就算敌人冲上金刚郭来他们也没法渡过水面。等爬上来的人多了，我们还可以开闸放水，把人全都给冲下去。”60;62; “说实话。”朱由检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看着克里斯蒂娜画这流水庭院比地形图画得还精致，就知道肯定有猫腻。60;62; “你不觉得三层流水花园漂亮得让人心醉吗？这简直是人类建筑史上的杰作，工程界的宝冠。一座绿草青葱的堡垒，潺潺流水沿着精美地几何线条缓缓流下，淅沥的水声终日不绝，最后汇聚到附近的秦淮河里，这种东方风情简直美得让人窒息啊~”60;62; “你是不是对东方风情有什么误解...那多层流水庭院不是波斯人喜欢的设计吗。算了，这样倒是也挺好看。可是我的克里斯陛下...”朱由检指着流水说道：60;62; “在土制的堡垒上设置流水？你不觉得留着留着清水就变成黄水，然后我的金刚郭就被你这流水庭院冲垮了！如果这三层水倾泻下来冲到报恩寺里面去，圆通老和尚带着报恩寺十八铜人来要修庙钱，到那时候你可别找我。”60;62; “好像也对啊...”克里斯蒂娜吐了吐舌头，把图又给收了回去。60;62; “不过嘛...”朱由检话锋一转：“那样修好像也不错啊，配上我要建的那栋楼...”60;62; “在棱堡上建高楼你也不怕被轰掉...”克里斯蒂娜在一旁提醒道。60;62; “所以我说打完仗再建啊，反正到时候随便怎么折腾都行。这样，现在先凑合一下，就当是一期工程，先把金刚郭的防御功能准备齐全。等南京城安全了以后，我要就把雨花台金刚郭大修一下，每一层的壕沟用石头衬底，通上流水，外壁种上草，中间盖高楼，到时候金陵四十八景变金陵四十九景，完美。”60;62; “神呐，这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艺术之城啊。朱先生，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们中国的房子以后想起了什么？”60;62;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60;62; “我想到了瑞典的教堂。”60;62; “教堂？那方方正正的玩意你是怎么和我们的飞檐斗拱联系起来的？”60;62; 60;62; “我们的教堂可不像南方佬那样傻大黑粗...我们的教堂也是木头的，而且也像你们的一样有倾斜的多层屋顶，房顶还有龙呢。就是没有外飘的...屋檐？你们叫什么来着？”60;62; “飞檐。”60;62; “对对，飞檐。像鸟的翅膀一样漂亮的飞檐。我看到你们的头盔上也有翅膀？”60;62; “那是凤翅盔，模仿的是凤凰的翅膀。”60;62; 闻言，克里斯蒂娜走到朱由检身边，撩开他的头发。60;62; “你干什么？”朱由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60;62; “你别动啊，我看看你有没有尖耳朵。我总觉得你们和欧洲人差得太远了啊，总觉得你们不像是人啊，你们该不会是精灵吧？诶，对了你们的‘朱雀舰队’...朱雀是什么？”60;62; “我在船头挂着的那个就是朱雀。按照你们的语境来说的话，可以看作是火凤凰。”60;62; “你们的皇帝该不会是凤凰王吧...你别动，我好像从来没看你露过耳朵，我一定要看看你的耳朵是不是尖的。”说着，她伸手便要去抓朱由检的肩膀。60;62; “你这瑞典人怎么一点都不基督！满脑子都是北欧神话？亏你还是新教联盟的盟主，让那群新教徒看到你这样不得造反啊！”60;62; “呵，你看教皇虔诚吗？那一个个住在罗马的蠢驴就知道卖赎罪券，就知道带小男孩看金鱼。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了。先别管这么了...”话音未落，她伸左手一抄，勾住了朱由检的脖子，右手便摸到了朱由检的脑袋上，正要撩开他的头发。60;62; “那个...二位施主。”一个白胡子老和尚在门口敲了敲门：“二位施主，请用午膳吧。”60;62; “嘁，坏我的好事。”克里斯蒂娜暗骂了一句，松开了朱由检的脖子。60;62; “咳咳。”朱由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回过身打开了门。60;62; “我们这就去吃饭。这位老和尚好面生啊？”60;62; “老衲汇通，是圆通住持和中通大和尚的师弟，也是报恩寺的知客僧。昨天老衲不在寺里，去外地给各位施主采买斋饭用的食材去了。若那些小沙弥有什么招待不周，还请施主见谅。来来，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报恩寺的积香厨是专为皇家备膳的，二位一尝便知道和别处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