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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郑中竹和曾贵就都盼着夏仲将分宗总址定在自家地盘上了。
夏仲坐在上首先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目光一扫三位掌门,笑了笑,放下茶杯道:“我来时宗主就曾交代,分宗首要三件事,第一件定宗名,第二件定宗址,第三件开宗大典。”
“宗名我们已经拟定,过两日我便会上交朝廷,今日我先说宗址的事。”
一听这话,郑中竹微微颔首,曾贵则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口,因为按照前些天夏仲定个宗名都要让他们发言的姿态,自己怎么也得为自家宗门努力努力的。
可惜他还没开口,夏仲已经道:“宗址我已经选定,一早便已飞鸽传书告知宗主。”
曾贵的嘴巴张了张,然后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怔怔看着夏仲。
“嗯?”
郑中竹也是一愣,前些天夏仲刚到,不管是接风还是视察,都是定个行程他们安排,连宗门名讳也询问他们意思,可今日这更重大的定宗址的事倒是一言定了,而且直接飞鸽传书告知了天尘宗主。
他顿时反应过来了,夏仲这是要显现自身魄力了。
看来今天这议事的基调怕是不会太柔和了。
司徒玄也挑了挑眉,今日不像是议事,更像是通知。
夏仲说了这一句,没看三位掌门神色,这件事他早知道郑曾两位都是要争一争的,反正他也不会听,所以直接定了,省的他们争,他接着道:
“宗门宗址关乎重大,普通人都讲一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宗门靠的是弟子,弟子来源于民,自然要选州民最多的地方,民盛则宗盛,所以我选宗址第一要素便是民必须多。”
这道理当然是对的。
郑中竹和曾贵连连称是。
司徒玄也没异议,还有些欣喜。
三宗论州民之多,那当然首推她玄风观,虽然她无意争宗址,但不争就能落到她头上自然再好不过,纵是夏仲是大掌门,到了她玄风观,许多事安排起来也是以她玄风观为核心的。
想及此她突然觉得夏仲顺眼了许多,难得颔首认同道:“掌门此话说的不错。”
夏仲点头笑道:“所以,我决定将分宗总址定在天池主峰,天池山延绵何止千里,山中州民达十数万之众,且此山钟天地灵秀,风水也是极好,做我天源宗山门是再好不过了。”
“啊?”
“什么?”
三位听的都惊住了,天池山?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州民是多,可极分散,地势就决定了难以聚拢,更别说还有商遗氏族神出鬼没的,定在那里有什么好?
“掌门,这天池山是不是有些太偏了,而且山民难聚,还有不少风险,进天池山修行,我怕弟子们接受不了啊。”郑中竹难得第一个反对。
他再服夏仲,也不能拿着云剑门千号弟子胡闹啊。
曾贵这会儿想起来昨日夏仲为什么要上天池山看看了,原来是相中了那里做分宗山门,那地儿他清河门弟子也接受不了啊,尤其是常驻弟子们,大多在青河州有家有室,岂愿上那里,所以连附和道:“是啊是啊,天池山太偏远了些。”
夏仲笑道:“偏远?不见得吧,将宗门立在天池山,距离三宗都不算远,这个我已决定,诸位将消息告知门下弟子便是,我们今日主要议的事不是这个,而是三宗的常驻弟子。”
三位心里又是一凛,常驻弟子,享受朝廷俸禄供养,可又被他们视为私人财产,议论这事,这是要动他们的根基啊。
一听到要说常驻弟子的事,郑曾二人都把定宗天池山这个大消息差点忘了。
幸好司徒玄没忘,她蹭的起身,怒视夏仲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
“夏掌门你一上来就要将宗址定在天池山上,你可知天池山是何地?这事你可和宗主请示过了?”司徒玄气啊,本来以为这夏仲突然给她个大好处,这哪里是好处,简直是霹雳。
夏仲没在意她的无礼,淡笑道:“我已去过天池山,很是满意,我也说了,一早就飞鸽传书告知宗主,不过宗主这几日已回京,想来知晓还得几天。”
这三个掌门的反应他也料到了。
不过定宗天池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天池山独特的地理位置,加上山中的大量州民,这都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三宗合并,大量的宗门弟子来到这里,不管是对山中百姓还是对他这个分宗,都是受益无穷。
更别说还有魂币拿了。
司徒玄看着夏仲那表情,只觉得气往上冲!
气的心里直骂,年轻气盛,真是年轻气盛,天尘宗主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愣头青来当分宗掌门,如果对方实力不强,她恨不得立刻出手教训教训对方,可是偏偏对方实力比她强得多,所以只能干瞪着夏仲道:“好,那就等宗主指示下了再说。”
夏仲看了她一眼,又扫了扫郑中竹和曾贵,涉及自身利益,这两位也一改前日热情,沉着张脸不说话。
他摇摇头,继续说他的:“宗门地址已定,三宗常驻弟子……”
可惜不等他说完,司徒玄已经气急败坏喝道:“我说了,一切等宗主指示下了再说。”
夏仲就皱眉了,他第一次见这司徒玄时对方挑衅,他便出手威慑了,第二次去玄风观对方无礼他也懒得计较,现在对方竟然敢在三宗议事时对着他怒喝了,真当他怕你这个更年期不成?
“给我坐下。”他冷哼一声,也不见手掌如何动了下,
绚烂的先天真气光芒便直接在司徒玄头顶闪过,蓬,司徒玄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像头顶多了一块万斤巨石,直接被压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绚烂光芒消散,劲道却不散,司徒玄想站都站不起来。
这一手蕴含夏仲刚刚大成的一笔流剑式奥妙,像天尘宗主出手都是金光一闪,根本看不到什么痕迹。
夏仲也能做到相似了,不过要想达到对方那化空间为平面的层次,必须达到通玄第三阶段。
而劲道凝滞,袁金池的青碑手能办到,夏仲的剑道也能办到,而且更强!
司徒玄被压坐在座位上,又惊又怒,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一双眼睛怒视着夏仲仿佛要喷出火来。
窝囊啊!
郑中竹和曾贵看着这一手,脸色也不太好,眼中不是惊叹佩服,而是无奈,夏掌门太强势了,这是要硬压他们吗?
就是硬压他们,他们有什么辙?这就是武力的用处,前世有句话叫做学习文化是为了讲道理,锻炼身体是为了让别人听你讲道理。
实在话!
夏仲也算体会到了京灵郡主的感觉,霸道总裁的确爽。
不过郑中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掌门,分宗刚立,虽有三宗根基,可也不适另立山门,不然,怕是开宗大典颜面有失啊。”
曾贵听了,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掌门三思啊。”
夏仲看向一脸恳切看着他的郑中竹。
后者说的是实话,也在理。
三宗合并,建立一大宗,开宗大典首先门面不能差了,可不差的宗门门面需要用钱来堆啊,怎么能省钱又有门面呢?当然是在三宗原有的山门上扩建了,这也是先前三宗都以为夏仲会选三门之一为宗址的缘故。
这是常理!
哪想夏仲天马行空,突然要到天池山上建宗。
凭空建造一座说的过去的山门得多少钱?没个三四百万两能出的来?如果门面差了,丢人可就丢大了。
夏仲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只是颔首道:“这事我会想办法。”
想办法?
郑中竹瞪眼,掌门到底明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就在他忍不住要说的更直白一点时,被压着的脸色发青的司徒玄也开口了,她似乎也认清了在夏仲面前发狠没用的事实,咬牙道:“夏掌门,你豪情壮志想干一番大事业不假,可也得思量三宗处境和弟子感受,宗门重弟子,可不是朝廷的令下如山,弟子离心,宗门必亡!”
看这老师太好好说话了,夏仲也就挥手散了那道劲力,笑道:咱们分宗根基是三宗弟子,当然要重视弟子感受,所以还望三位回到门内好好疏导,告诉弟子们团结一致,为了分宗共同努力,创造更好的明天。”
曾贵暗暗嘀咕,夏掌门还真是能说会道,不仅实力强,这嘴皮子也花哨,可是再会说,实力再强,愿意和你上天池山吹冷风的有多少?
反正他们三是不愿意的。
他们门下的弟子更不愿意。
夏仲见几位不再开口,便接着说起先前被司徒玄打断的话头:“宗门常驻弟子享朝廷俸禄,需真才实学,朝廷规定后天八重功力以上者方能常驻山门,一年年供最低是两千两白银,七重功力就需考校,七重功力以下者除非掌门亲荐,否则不得常驻山门。”
“可是云剑,青河,玄风三门之中后天八重功力以上的常驻弟子合起来才仅有一百零七人,其余后天七重功力弟子三百二十一人,七重功力以下者多达一千四百多人,皆享年俸五百两,他们真的配得上常驻弟子薪俸吗?”
这不是夏仲打算给朝廷省钱,而是朝廷给宗门的常驻弟子名额是有限的,占了就没了。
成立分宗之后,夏仲当然也需要真才实学,对宗门有益的常驻弟子。
可是三宗之中滥竽充数,靠关系混饭吃的太多了,真才实学的弟子反而得不到机会,出师离去混迹江湖,人才流失严重啊。
这就更让郑曾司徒三掌门不爽了。
他们为什么想做大掌门,就是不想人动这手里的蛋糕啊。
唉,今天的这议事是真他娘的雷霆重击一重接一重啊。
可是对夏仲他们现在是谁都不敢撕破脸了,只能哄着来,所以郑中竹又开口了:“掌门,我云剑门情况比较特殊……”
一听这前半句曾贵就眼睛一瞪,滚你丫的,就你云剑门特殊?!
不过他倒没打断,因为他得听听这郑中竹放什么鸟屁,一会儿好学一学。
夏仲也好整以暇看向郑中竹,想听听云剑门有什么特殊。
“云剑门地处南郡北安交界,多有贼匪流寇出没,为保百姓安居,云剑门诸多弟子舍生忘死,他们擒贼有功,我自然得上报朝廷以奖功勋,让有功弟子做常驻弟子,这些都是北安司官经手的,绝无虚假。”郑中竹顿了顿,又道:“还有很多弟子虽功力低微了些,但考虑到他们对师门情深义重,辛苦付出,所以我才给予特殊照顾,当然,掌门若是不喜,可立刻摘了这些弟子的常驻身份。”
夏仲呵呵一笑,他要这样摘了,怕是名声在那些弟子中就彻底臭了。
曾贵一见郑中竹说这一堆有效,连忙也效仿。
他们都是吃定了夏仲初来乍到,哪里能了解那么多常驻弟子谁是真出了力,谁是滥竽充数的,编就行了。
司徒玄号称无欲无求,在这件事上都难得说了两句。
夏仲听完了这些说辞,就挥了挥手,通知的通知到了,询问的也询问的差不多了,散会。
三个掌门出了门,只觉得汗涔涔的。
郑中竹和曾贵本以为夏仲就是来当个名头掌门,再镀一层金而已,没想到夏仲真的是要办事,一来就要定宗天池山,还直接抓常驻弟子的事,这让他们丁点都反应不过来。
司徒玄本来想特立独行,又是立威,又是三句不离天尘宗主,说到底还不是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但是今天夏仲真让她明白了,对方不吃她这一套。
夏掌门除了实力高绝,行事也雷厉风行啊,怪不得能点了袁世安炮仗。不过三人也不怕,定宗门去天池山,的确惊人,可这不是一句话说说就在山上蹦出个山门来的。
其次常驻弟子,他们料到夏仲肯定是得开刀分蛋糕的,但是他们混迹这么多年,多少也在北安郡有点人脉,而且三宗弟子现在还只认他们,夏仲要真的大刀阔斧吃相太难看,那就是离心离德了。
这样想着,三个掌门才稳了稳心神,各自去了。
送走了三个掌门,夏仲就坐在书房里回顾着视察三大宗门时白晶晶询问一些山门鬼魂和偷听那些弟子之间讨论的常驻弟子这些讯息。
同时也皱眉,钱,从哪里来呢?
三宗最多凑两成,这是原先的扩建宗门预算。
北安郡守会拨给自己多少?
剩下的,要不回南郡借点?……算了,他丢不起那人。
就在夏仲琢磨着这些的时候。
南郡城外,一辆豪奢马车匆匆从主道上赶来,直奔城内而去,这马车有数骑相随,其中甚至有两个先天高手老者,马车颠簸,车帘子掀起,正好路过的大道上走过一个风姿绰约的村妇。
马车里的人看到了,顿时传出一阵诡异的声音:“嘶……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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