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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欺之以方。
黄飞鸿为人正直,他名下的弟子也是如此,而陈立因为经历不同,出手要比猪肉荣等人狠辣的多。
对付像沙河帮里的纯粹恶人,就要比他们还要恶。
“陈师弟……”猪肉荣这时候酒也醒了大半,他瞪着眼,没想到看起来一副富公子般形象的小师弟出手如此狠辣。
看到这一幕,他和身后的民团众人非但不会觉得陈立恶毒,反而觉得更加亲近了。
猪肉荣自不必说,他身后的民团更是跟随刘将军打过许多恶仗,如果不是黄飞鸿一再限制,恐怕早就闹出人命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黄飞鸿的做法过于迂腐,事实上对于这些染过血的精锐就是要加以限制,否则肯定要生出许多事端。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强忍着手掌上的剧痛,大胡子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群官兵持刀闯了进来。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码头又有洋人的租界,佛山的治安要比三江口好了无数倍,街道上时常都有巡逻的官兵。
“怎么回事?”进来的官兵扫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猪肉荣和身边的民团。
“又是你们民团在搞事,把他们带回去!”他不由分说大吼一声,便命令身边的衙役官兵前去抓人。
这时候,陈立眼角的余光扫过,突然注意到人群外闪过的一张面孔,他脸色一变快步走了上去。
“草民陈立,见过这位……大人!”
人群分开,露出了穿着便服的包龙星。
包龙星看到陈立也是微微一愣,他今天设宴,邀请了佛山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晚宴结束,他没有坐轿子回去,而是在雷豹的陪同下,四处巡视了一圈。
第一次当知县,包龙星心中难免兴奋,正要好好体验一番,便看到了这里的喧闹,于是便凑了过来,不成想竟然被陈立一眼认出。
领头的衙役也看到了包龙星,脸色一变,慌忙转身行礼,“拜见包大人。”
包龙星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抬头看了陈立一眼,“这里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草民陈立是宝芝林的弟子,今天和朋友在这里比试,不小心失了手,打坏了这里的桌椅。”陈立拱手行了一礼,趁包龙星抬手的瞬间上前一步,将一张折好的银票塞到对方手心
“请大人放心,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算在我的身上,我会加倍赔偿。”
“既然是你们自己的纠纷,那你们就自行处理吧。”包龙星捏了捏手中的银票,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看陈立的目光更加顺眼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他的官场生涯中,这是第二位给他贿赂的人。
“包大人。”听了包龙星的话,领头的衙役却脸色一急,“民团的这些家伙们经常闹事,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恐怕……”
“你说什么?”包龙星背着手,“到底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
“属下不敢!”衙役低下头。
“就这样,让他们自行协商解决。”包龙星挥了挥手,类似的事情他在县城里见多了,总不能每次官府都出面抓人吧。
事实上他来的时间要比这群衙役还早一些,对于酒馆里发生的事情十分清楚,现在收了钱自然向着陈立说话。
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在包龙星看来,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佛山镇的知县,弄不好哪天也会稀里糊涂的被罢免掉。
既然这样,还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捞些钱来的实在。
见他一锤定音,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陈立付了钱,赔了酒馆老板的损失,远远的向包龙星行了一礼,便带着猪肉荣和一众民团兄弟们离开了。
这里的事情已了,包龙星便和一众衙役一同离开直奔佛山县衙。
他虽然良心不坏,但可是曾经为了一两银子就能颠倒黑白的家伙,此时偷偷收钱,拉一拉偏架这种事对于包龙星来说只不过是常规操作。
一路上,雷豹似乎欲言又止,可看周围人多口杂,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最开始下令想要捉拿民团的那名衙役不知何时脱离了队伍,悄悄离开了。
众人来到县衙大门,正准备进去,远远的,在一群官兵的围簇下,一人骑马奔到众人眼前,那人翻身下马,立即喝问道:
“缉拿的那些民团呢,他们在哪儿?”
说话的人皮肤微黑,看起来仪表堂堂,身上的官服彰显了他的身份,竟是一位从五品的千总。
“启禀千总大人,民团的人……民团的人被包大人放走了。”包龙星身后有人小声说道。
“哪个包大人?”说话的千总一脸傲慢。
“就是在下。”包龙星站了出来。
“谁让你放的人?”那千总眉毛一立就要发作,可包龙星却一脸奇怪,“只是一场街头斗殴,放了也就放了,这种事很正常吧?”
“这位千总大人如果想要抓人,不如我现在派人回去把他们全抓回来?”包龙星笑嘻嘻的问道。
那千总脸色一沉没有吱声,只是狠狠的瞪了包龙星一眼便拂袖而去。
“奇奇怪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看那位千总离开的背影,雷豹却陷入了沉思,等两人进入房间,关好门窗,他双手一拍走到包龙星面前。
“你是怎么发现的?”
“发现什么?”包龙星一脸木然。
“发现这件事情有猫腻?”雷豹兴奋的问道,不等包龙星回答,他便自顾自的分析起来,“我怎么没想到,一场普通的街头斗殴,县衙的人去的太快了,而且不由分说的就要抓捕那些民团的人,却对那群帮派人员置之不理。”
“还有那个千总,这种事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里一定有什么猫腻!”雷豹认真的分析着。
一边的包龙星没有说话,咽了口唾沫,将折好的银票悄悄的藏了起来。
而另一边,那位离开的千总离开之后,却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马车里,罗炳林抱着染血的手掌,见到那位千总立即问道:“刘千总,怎么样,民团的人抓到了吗?”
“被一个楞头青搅黄了。”
“怎么会这样?”罗炳林脸色一沉,“刘福永在安南那边打了胜仗,朝廷那边现在重整水师,他现在声势正隆,不弄出点事端来,一但重新整合,咱们提督府的水师有一部分都有可能落在那个刘老头手上!”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那群家伙的把柄!”千总很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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