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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急忙回头。
一个妙龄少女搀扶着龙京一站在营门前。老人的脊背犹自挺直,但眼角旁疯狂增长的纹路,与凝在半空微微发抖的手指,已无声的将他这段时间承受的苦痛全体暴露。
这哪里还是初识时的那个矍铄的高手?此刻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渴望着救赎的父亲,期待着,盼望着,渴求着,哪怕只是一丝丝希望。
他张开口,似乎想询问什么,顿了许久,最终只是叹息一声,推了推旁边的少女,“去,见过你两个哥哥姐姐。”
确认过老人身体状况,少女才放心放手,像只小鹿一般轻快跑至二人面前,不由分说便盈盈跪下叩首:“今月多谢舒大哥和红腰姐姐,哥哥姐姐为救家父不辞辛苦、东奔西走,今月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
小叶子吓了一跳,忙弯腰将她扶起:“哎呦,这哪儿受得起?快起来快起来!”
杨一钊见这位叫今月的少女与龙京一关系亲昵,又听她说话,便知她是龙珩之女,亦猜得龙今月这一拜亦是龙京一的意思,当即挽衣向龙京一深深鞠躬,回了一礼:“就算是一个路人遭此横祸,凡我江湖中人必定拔刀相助、义不容辞。更何况是龙家的事,我们责无旁贷。如今大事未竞,岂敢受此大礼。外面日头毒,不如进帐说话,我们也好向龙前辈汇报详情。”
原就怀着感念,何况杨一钊这一席话不矜不盈,正说到龙京一心坎里去,当下便点头一笑,转身进帐。杨一钊看了小叶子一眼,见她被今月缠着,不禁一笑,转身跟上龙京一的脚步。
龙今月今年不过十三四岁,正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她四肢生的细溜溜长条条的,竟比小叶子还高了半寸,人长得纯真可爱,谈吐动作皆活力四射,再配上五彩斑斓的本地服饰,简直便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娇俏小鹿。她好像一眼就喜欢上了小叶子,趁着小叶子扶她起身,一把就挎住小叶子的手臂贴了上去:“姐姐不光心善,人还生的这么好看!我听说了好多姐姐你的故事,今儿能见到真人,真是太激动了!我真是好喜欢你啊!”
她这么一说,倒让小叶子不好意思起来:“你都听说了什么啊?其实我很普通的。”
龙今月扑哧一笑:”听了好多呢。不过……“她警惕的看了周围一眼,“我知道这些现在都是秘密,不能公开。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请姐姐慢慢讲给我听。你可一定要满足我这个忠诚拥护者,可不能推哦。”
今月的笑容实在太过可爱,小叶子看着她笑,也不自主的被她感染,便只好笑着点点头。
两人紧贴着进了营帐,看那亲密程度,活像一对儿连体婴。要不是龙京一挑了挑眉,只怕龙今月还不肯放手呢。小鹿一般跑回爷爷身边,扶着爷爷坐好,龙今月便侍立在侧,不再置喙了。
见龙京一安坐妥当,杨一钊便清清嗓子,将他们一路而来遇到的事件简单明了的与龙京一说知。
没想到这背后还如此曲折,龙京一越听越气,越听越是脸色难看,一言不发。龙今月却是年轻搂不住性子,一拳捶在面前的桌案上,怒道:“什么?陶翡他们居然勾结拓鞑人夺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无耻败类,国之罪人!为什么玉明轩也发昏和他混在一起?我爷爷对他多好,这么多年一直拿他当自家人栽培,他居然做出这种事?简直是不忠不义!不行,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当面问他个明白!”
说着,龙今月回身猛的抽出墙壁上挂着的佩刀,就要冲出帐去。
“给我站住!”龙京一黑着脸怒喝道。
龙今月猛的刹住脚步,回首迎着龙京一的目光,又是恼怒,又是委屈:“爷爷,你还要替他说话?您培养他五年了,顶着压力扶他做了司药使者,还不是看他可怜?他没爹没娘受人欺负的时候,要不是爷爷护着他怜惜他,就凭他自己,早被司药殿的人给赶出来了!哼,五年,就算是条狗都要养熟了,偏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搞不好父亲被捕,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是司药殿的人,弄点香昙花有什么难的?不错,一定是他!这混账,首鼠两端,冷酷无耻,难道不该杀?”
小叶子见状,急忙上前拉住龙今月,劝慰道:“今月,你想替爷爷出气,爷爷自然明白。玉明轩确实参与了陶翡的计划,但香昙花之事,据我推测不一定会和他有关。当务之急,还是先分兵抵御拓鞑人的入侵。一旦拓鞑人得了势,整个凌月王朝都会陷入困境,咱们也没办法救你父亲了。”
龙今月愤愤哼了一声:“神照熙处事不明,活该他受罪!到时候大不了我趁乱劫狱,救出我父亲然后远走天涯,看他们还敢欺负我家!”
“胡说八道!”龙京一怒斥道,“国家危难当头,你不思报国,还胡言乱语!给我出去!”
没想到爷爷生了这么大气,龙今月又惊又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头就跑出了营帐。
小叶子有些担忧:“龙前辈……今月她……”
龙京一闭目叹息一声:“不用管她,她也只是任性,一时之气,冷静一会儿大概就没事了。”他转身走到营帐中的地理图前,以刀代指,一边在图上示意,一边思考分析军情现状:“潜入境内的拓鞑兵有多少人?是骑兵还是步兵?”
小叶子应答道:“他们都是蒙哥大军旗下,以副将铁木尔为首,大概潜入进来的有一千人左右,其中以步卒为主。”
龙京一沉吟片刻:“既然以步卒为主,那脚程必然不如你们快马加鞭来的迅速。如此,尚有暇虞。”
杨一钊抬头望向地理图,他虽然是第一次得见凌月王朝的全图,但毕竟也是在天王帮混迹数年,自然一眼看出要害,便进言道:“这一千人,恐怕只是先头部队。据我猜测,他们可能是想借助先头部队突袭,引发骚乱,为的是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旦先头部队突袭得手,其兄蒙哥定会率领大军挥师西下,与先头部队前后呼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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