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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露凶光的壮汉正踏在水坑里向外探出脑袋,张望着人影稀少的街道。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落单少女,壮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他耐着性子等待少女走到小巷前,忽然拔出亮出藏在身后的小刀,猛地冲上前去捂住她的嘴,用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向着小巷里一点点拖去。
少女被他一路挣扎着拖行,巨大的恐惧感让她忍不住流出了泪,她想要大叫,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壮汉瞪着眼睛威胁道:“臭娘们儿,闭上你的嘴,我就是抢点钱而已。你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命!”
眼见着少女洁白的小腿一点点消失在皎白的月光下,逐渐被吞入阴影,而阴影中大汉的笑容也愈发狰狞。
正当他琢磨着一会儿劫完了财后,到底该如何蹂躏少女时,一张宽厚结实的手掌毫无征兆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字一句、风味独特的地道中式英语。
“What are you fug doing?”
壮汉猛地一回头,只看了一眼便惊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是十来个带着大檐帽、身穿黑风衣的大汉,鬼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还不等劫匪开口争辩,亚瑟便已经率先朝他肚子上来了一脚,随后从地上捡了块碎砖头塞进了倒地不起的劫匪嘴里。
“分两个人,把这傻逼给我带回局里。”
少女恍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刚刚回过神来,正想起身对亚瑟表示感谢,却看见他抬起手指竖在唇间。
“女士,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正在执行特殊任务。天色这么晚,您还是别出门了。这次是您运气好,您要明白,并不是每一次夜莺遇难都能遇见猫头鹰。”
语罢,亚瑟又冲着丹尼斯一歪脑袋:“丹尼斯,?酶涸鸹に驼馕恍〗慊厝ァ!
丹尼斯警官闻言,赶忙上前扶起了那位女士:“女士,不用担心。我们是苏格兰场的巡警,您的家在哪里,我受命负责护送您。”
少女闻言,强撑着发软的腿,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她提起长裙向着亚瑟微微行了个礼,随后便在丹尼斯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亚瑟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皱眉道:“白教堂区,也算是不坠它的威名。我就在这里蹲了一会儿,都能碰上一起重大案情。”
红魔鬼听到这话,只是微笑着说道:“亚瑟,你还是尽快收回注意力吧。我已经透过重重夜幕,看见你一直等待的马车到临了。”
阿加雷斯话音刚落,街道上果然传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摇铃。
驾车的车夫满头虚汗,他慌张的四处打量着砖巷的街道,感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先……先生,砖巷75号就快到了,你看是不是提前把账结一下,我可不敢在这里多停片刻。”
他这话刚说完,车夫和乘客间的交流窗里便被拉开了一道缝隙,两根手指夹着一张钞票伸了出来。
琼斯略显疲惫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放心吧,我亏不了你。待会儿记得帮我搬点东西,多出来的就当是小费了。”
车夫接过票子看了一眼,那是张崭新的一英镑。
在金钱力量的加持下,他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勇气。
虽然车夫握着缰绳的手还在颤抖,但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笑意。
“行,先生,不就是几个箱子吗?没问题!”
二人一边说着话,马车的车轮也随之停下。
车夫掏出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把汗,随后深吸一口气跳下座位,拍打着车门喊道。
“先生,咱们到地方了,开始搬东西吧。”
车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三箱货物以及握着燧发手枪、用黑布蒙住了下半张脸的琼斯。
车夫被他吓了一跳,他正想惊叫,却被琼斯抢先一步捂住了嘴。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车夫的脑袋上,琼斯警告道:“想赚钱就老实点!帮我把东西搬下去,之后就没你的事了。但你如果敢叫喊,那我也不介意手上添条人命。”
车夫高举着双手,定定的望了眼琼斯,随后咽了口口水,缓缓点头道。
“行……我……我都听您的。”
在琼斯的胁迫和监视下,车夫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搬着箱子,他累的气喘吁吁,但却连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琼斯就这么盯着他把箱子搬到侦探事务所的门口,随后又开口指使车夫道:“你,上去敲门。”
“啊?”
车夫本想拒绝,但他刚一犹豫,琼斯的手枪又顶在了他的下巴上。
他已经被上次来侦探事务所时发生的事情弄得留下了心理阴影,毕竟弗雷德的脾气没人能说得清。
夜晚降临之际,正是人类体内兽性最勃发的时刻,要是弗雷德突然发疯给他两枪,那琼斯可消受不起。
他冲着车夫念道:“我让你敲门,你聋吗?”
“好好好!我敲,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车夫心中连连叫苦,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拍了拍侦探事务所的大门,然而过了好半天却始终不见回应。
琼斯双手握住手枪顶在车夫的后脑勺上,他的心里总感觉有一股说不清楚的焦躁。
他冲着车夫骂了句:“用力!”
车夫无可奈何的只能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事务所的大门上,但过了好久,屋内依然不见半点动静。
琼斯心里闪过一丝不妙之感,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跑,但刚迈开步子却又想起了昨天克莱门斯警司叮嘱他的事情。
克莱门斯昨天的语气,他记得……十分严厉。
如果不能把货交到弗雷德的手上,那么按照克莱门斯的脾气,多半会让琼斯自己吃下这些东西。
但他怎么可能有消化这些赃物的渠道和关系?
这些东西放在他手上一天,那他就一天不得安宁,财富固然是人人想要,但并非每一个人都拥有守护这些财富的实力。
琼斯想到这里,只得硬着头皮冲着车夫开口道:“给我撞开它。”
“啊?”
车夫欲哭无泪,他在心里开始埋怨起自己平时为什么不敬上帝,以致于让他撞上了这样的事情。
“先生……我……”
“我让你撞开那道门!”
琼斯也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逼迫车夫道:“我数到三,你不撞开它,我他妈当场毙了你!”
车夫差点就给琼斯跪下了,他卑躬屈膝的哀求道:“先生,求求你看在我还有家庭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真的不行了。”
琼斯瞪大眼睛颤抖着身体望着车夫,他咬了咬嘴唇,僵持了半天这才狠狠地踹了他的屁股一脚。
“滚!给我他妈滚远点!”
“谢谢!谢谢您,先生!”车夫如蒙大赦的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一抖缰绳扬长而去:“上帝祝福您!”
琼斯一手拿枪一手掐着腰,他抬头望了眼黑漆漆的侦探事务所,猛地叹了口气:“唉!”
他向后退了两步,沉着肩膀用尽全力朝着大门撞去。
然而,当他肩膀撞上大门时,却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门其实并没有锁,只听见吱呀一声,琼斯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
他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按在手枪上的手指一个不小心竟然扣动了扳机。
只听见砰的一声,火枪随之激发,子弹打在了琼斯的大腿上,血流了一地。
琼斯一时吃痛,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咬着牙抬头朝着黑漆漆的侦探事务所里张望,很快他便看见了正前方桌子上摆着的油灯散发出的光明。
而在油灯的背后,是歪歪扭扭写着巨大文字的墙壁,文字的内容并不文雅,但却热情洋溢。
——琼斯老弟,欢迎光临!
“这……这是怎么回事?”
琼斯四处张望着,然而他除了墙上的文字和摆着油灯的桌子外,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所有的家具、装饰品全都不翼而飞,就好像这里刚刚遭到了洗劫,一切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拿了出去。
忽然,琼斯听见自己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散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趴在地上的他看见了从身边走过的黑色风衣。
那道熟悉到令他感到绝望的身影拿起了摆在油灯旁的信,恐惧中,琼斯想起了手边的枪。
但是还没等他举起手枪,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拔枪声音。
琼斯悬在半空的手立刻僵直在了原地。
亚瑟拆开信,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听见安静的环境里响起了那含着怒意的吸气。
他转过身子,一把揪起了受伤的琼斯的衣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个?”
琼斯勉强的笑着:“还是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刚刚侥幸逃过一劫,如果你对车夫开枪,那么现在趴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尸体。”
琼斯长出一口气,他庆幸道:“那……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你害我们全被弗雷德耍了,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克莱门斯,你都他妈属于办事不力!”
话音刚落,亚瑟便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侧脸。
只听见咚的一声,琼斯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歪倒在了地上。
托尼赶忙上前问道:“亚瑟,到底怎么回事?”
亚瑟也没说话,他只是将手里的书信甩给了托尼。
托尼扫了一眼,那上面写满了污言秽语和弗雷德的得意之情。
——琼斯,克莱门斯,你们就是一群蠢驴!你们都把老子的货款结清了,老子为什么还要继续帮你?
——干完了这一票,再加上老子之前积攒的家当,足够我盘下美国的一间大农场。拜拜了白痴们,老子要去西部淘金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子的船已经出发了。你们全都中了老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另外,苏格兰场明天就会接到我留下的举报信,你们都等着进去吧,傻逼!
托尼看到这里,也不免慌了神,他赶忙问道:“亚瑟,那现在怎么办?”
亚瑟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之前埃尔德和他说的话,贝格尔号今天好像要出海进行第一次海训。
他看了眼手表,此时正是午夜三点,如果埃尔德没有和他信口开河的话,好像追弗雷德也未必来不及。
“汤姆,托尼,你们俩立刻跟我去码头!其他人,一部分带琼斯回警局,另一部分立刻去内务部门前守着,皮尔爵士一到,你们就向他直接报告最新案情,并请求他转告外交部与皇家海洋法庭下发对弗雷德的公海逮捕令!
最后,如果我们在码头找不到船只搭乘,也需要皇家海军和海洋警察局提供拥有足够火力的船只对弗雷德进行截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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