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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交错的泥泞小道把这片区域划分成一栋栋小房子。
其中，19号看起来格外的冷清。
不像其他院子里有些灌木点缀，那门口一片空荡荡的，只堆了些扫到角落的雪。
这也比往年好多了，引得零星的几个邻人发出诧异的惊奇来——
“斯内普家今年倒是不一样了！”
虽说小院里冷冷清清，好在屋里干净整洁，壁炉烧得屋子里暖烘烘的。
艾斯坐在斯内普夫人身侧，看着她织毛衣，两人随意地聊着。
今天就是圣诞夜了。
“拉兹教授——我们那时的炼金术课也是拉兹教授授课，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在霍格沃茨。”艾琳的一边手里缓慢地织着毛衣，一边和艾斯聊天。
她要隔很一会儿才能回应艾斯，手里的毛衣也总是拆了又织，织了又拆。
艾斯身边放着些散乱的毛线，她正在把它们理顺，团成一团，“拉兹教授很严厉，不过听他授课总能有很多收获。”
想起了什么，艾斯抬眸看向骨瘦如柴的女人，“我在奖杯陈列室看见了属于你的奖杯，艾琳阿姨。”
艾斯还记得那奖杯边上有报导那一次比赛的报纸，照片上的艾琳·普林斯不过十几岁，正和艾斯现在一般大。
她长得不算好看，脸苍白而瘦削，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斯内普刚入学时就和这照片里的她一模一样。
即使赢了比赛，也没有露出笑容，她只盯着镜头看了几秒，让记者拍到了一张她的正脸照。
“奖杯？啊——”艾琳愣了好一会儿，记忆才被这句话拉回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想起属于自己的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那是那一届的高布石比赛奖杯吧。”
艾斯没有打扰陷入回忆的艾琳，壁炉里的木材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可惜了，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小游戏而已。”
“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过得还好吧？”艾琳换了个话题，问完后又自嘲一笑，“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笃笃、笃——”艾斯正准备回答，却响起了敲门声。
她朝艾琳笑了笑，“肯定是西弗勒斯回来了，我去开门。”
西弗勒斯一大早就出去采买过圣诞要用的东西了，算算时间也该从市里回来了，这么想着，艾斯打开了门。
但她很快回到了屋内，拿着一张卷得细细的羊皮纸。
艾斯坐回了椅子上，艾琳又陷入了恍惚之中，双目无神地看着跳动的炉火发呆。
她看了眼艾琳，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于是打开了手里的那张纸。
艾斯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带着些厌烦，她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把纸张抛进了壁炉的火焰里，升腾的火苗惊动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艾琳。
她以比前几日艾斯刚到的时候好不少了，兴许是因为家里多了人，不再坐在一个地方大半天一动不动的了。
“西弗回来了？”她看向艾斯，询问。
艾斯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呢，只是个是送信的人。”
艾琳点了点头，发现手里的毛衣织错了好几行，又慢慢地去拆开来，她显然对信什么的一点儿也不关心。
斯内普很快就回来了。
他搭乘了奥维尔的父亲，布朗先生的小轿车。
艾斯和艾琳坐在屋里透过窗看斯内普抿出一抹笑和布朗先生道别。
“西弗真是变了不少。”艾琳把木签放在腿上，理了理，脸上的表情既欣慰又苦涩。
她欣慰斯内普的改变，他成长得比她认为的更加出色，而苦涩是因为斯内普需要去经历这些艰难的改变过程。
她和托比亚都不是称职的父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斯内普不必经历那些过于苦痛的童年。
斯内普刚出生的那两年，大抵是他还算幸福的两年。
那个时候，小斯内普十分可爱，一看就是个被父母宠爱的小男孩，只是后来……
“他一直是个很好的人。”艾斯抿了抿嘴，笑着说。
她的话打断了斯内普夫人的回忆。
在艾斯眼里，斯内普兴许有些沉闷，性格不如卢平、詹姆等等男孩子像太阳一样耀眼，但他一直是值得信任的伙伴，是坚实的依靠。
也是只属于她的黑夜。
斯内普推开门就看见两位女士围坐在壁炉旁，暖融融的橙黄印在两人身上，是他从前做梦也不敢奢望的场景。
他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笑，仿若远山薄雾间倏然出现的一丝拨开云雾的曙光，驱散了他脸上终年的冷漠。
艾斯眯着眼睛笑起来，望向斯内普，红润的嘴唇抿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三人围坐在壁炉前的小茶几边，简单而丰盛地度过了这个圣诞夜。
待艾琳睡着后，斯内普和艾斯出了门。
“哈——”哈出的热气凝结成一片白色的雾气升腾在半空。
两人一同围着赫奇帕奇的围巾，紧紧地挨在一起，慢慢走在狭窄的小巷间。
几个男孩儿笑笑闹闹地路过两人，还忍不住回头打量了艾斯几眼。
斯内普当然认识这群人，在第一次见到艾斯时，这几人也在场。
说他们是他童年的噩梦也不为过，但现在，他们仅仅只是知道姓名的陌生人而已。
斯内普没有想要去报复他们，或许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的，想好好折磨一下这几个蠢货。
但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艾斯，想起莉莉。
欺辱几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麻瓜只会彰显自己的无能罢了，只有弱者才会肆意欺凌弱者。
斯内普不屑于此，他也不想自己变得更加的卑鄙，更让自己看不起自己。
艾斯也记得那几个男孩儿。
实在是，一直以来被父母呵护的她没有见过比蜘蛛尾巷更破败的地方了。
也没见过比斯内普看起来更惨的小男孩儿了，以至于她对他们初遇的那一天印象格外深刻。
虽然那天离开后有些后悔自己对麻瓜说出自己是巫师的事。
不过都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应该只当她和斯内普看了同一本故事书而已。
艾斯把自己的手伸进斯内普的口袋里，握住他有些凉的手，在他看过来时，粲然一笑。
斯内普低头，轻轻印在她唇上，一片雪花，在两人之间融化。
往事皆已成过往，唯有当下，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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