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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听见这声音,却更加不屑,她冷笑一声,就说这里实在太脏了。
“既然嫌脏,城中客栈想必比我这地方赶紧,姑娘不如去那里吧!”云溪拂袖转身,想先去看看阿丽的情况,青青也什么都没说,一跃而起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屋内阿丽果然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看她的意识似乎还不是很清楚,他吩咐去找大夫的侍女还没回来,云溪挣扎了一下,还是觉得决定不去找洛雪。
青青说的话虽然让人生气,可她的态度也不能无视,云溪于是加派了人出去看看,他自己则是远远坐在厅中,看了看阿丽的情况,一言不发。
“大人,虽然这些话由奴婢来说,不太恰当,可大人既然把丽小姐接了回来,定然是希望能给她一个名分,如今丽小姐的脸已经毁了,大人即便不愿意看她,也多少费些心,帮她查一查这灾祸的起因啊。”
阿丽身边的侍女在云溪脚边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颇有一股为阿丽打抱不平的意思。
云溪向来不注意这些侍女,这一次那侍女说的话却让他在意起来,他皱着眉头:“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大人明鉴,若是有人教导奴婢,奴婢有何须现在才站出来,之前大人和那姑娘争吵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不是么。”那侍女没料到云溪竟然会这么问,呆了一下,立刻跪下磕了响头,语气中也有些委屈。
“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云溪觉得心脏快速的鼓动着,怒气还在脑中不曾消散,他都不清楚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洛雪身边的侍女,竟然也会说出那种话。
大概是那些气话扰乱了云溪的思绪,他根本没有觉察他现在的愤怒,十分蹊跷。
“奴婢在府中的时日不长,之前一直在厨房做粗使丫鬟,丽小姐进府之后才被拨过去伺候丽小姐,虽然丽小姐脾气也不好,可从来不曾看不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那侍女的低头说着,竟然抽噎起来。
“也不知道您这位贵客是什么来头,傍晚来,便对丽小姐极尽羞辱,丽小姐在花园里还被那人推倒了,可丽小姐那样脾气的人,竟然什么没说。”
侍女低声说着,她也不抬头看云溪的表情。
加派人手之后,大夫很快还是被请了过来,云溪却没有注意到大夫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耳边只有那侍女低低的复述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听了过久,再度回过神来,就已经只能看到洛雪离去的背影。
再怎么迟钝,云溪也应该察觉出了不对,他站在原地,怒气很快消散,望着桌上的书本,云溪慢慢走过去,翻开了那些书页,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
“主子你这是……”一个黑衣侍卫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用灰色面纱覆盖住了面庞,但只从眼神中也能看的出来他的关切。
“让人去跟着皇后娘娘,护送她去客栈。”云溪只是低沉的吩咐了一句,接着便转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忽然又道:“对了,四儿呢?”
“一早就已经跟着皇后娘娘出去了,您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指责皇后娘娘,她从过来就一直没出去过,府内的弟兄们也说皇后娘娘并没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那黑衣人是云溪的暗卫,跟了云溪也有很长一段时间。
对于洛雪虽然他不算了解,可也知道洛雪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而云溪更不是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大发雷霆的人。
洛雪看起来冰冷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仁慈的人,因此反而更加容易激动,而云溪却恰好相反,外表看起来是一个脾气不错的好人,可内心根本没有人能够看透,这样的人即便是盛怒也绝对不会表露在脸上。
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中计了,皇后娘娘那边我会去道歉,这事情你们不要乱猜。还有丽夫人用过什么,买过什么吃过什么,全都给我调查清楚。”云溪有些疲累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因为自己中计,而是身体自身的疲惫,就像被下了蒙汗药睡醒之后会感到头晕一样,云溪更加确定那院中一定有什么让人情绪不稳的药,或许是熏香,或许是其他什么。
青青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话,大概也是因为中了药。
事不过三,她竟然干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那么之后就不要怪他对她不留情面。
云溪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该怎么软禁阿丽,时间没过多久,府内的吵杂就已经安静下来,看来那人认为自己的计策已经很完美的实施了,所以不再浪费时间演戏。
原本出去是和礼部的几个官员讨论一下,下个月祭典的事情,春祭原也是传统,是向上天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的重要典礼,再加上这一次很可能还有新太后会正式参与。
新皇后怎么参加祭典是有记载的,可新的太后还真没什么规程,即便朝中人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可毕竟还有悠悠众口,总不能和从前太后的礼制一样。
这一次最困难的还是先太后丧期的问题,就云溪所知,城中八大儒家先生,都是不满意这三月期限的,若是这一次典礼的事情弄不好,说不定就在经京城就会发生大乱。
云溪知道洛雪和胡家在商议的事情,他原本是不希望洛雪出面,只是他在外实在是没有太多办法,胡家的人很着急,这不仅仅是因为胡太后枉死,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一旦李太妃上位,他们至少三代人都无法翻身。
有的事情越着急越是容易自乱阵脚,云溪最开始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此时不能着急,可他们终究没有听进去,胡家的人在朝中四处游走,已经让萧信的人注意到了。
云溪为了不让自己的人也搭进去,只能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没有办法,胡家的人找上洛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洛雪会隐瞒这件事情。
大概是这些细枝末节处出了纰漏,所以才会屡屡犯错。
即便是一般同盟都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挑拨,他却……
“哎……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云溪幽幽的叹气,一直躲在角落的是侍卫还没回答,他们便同时警觉起来,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多时就有人破门而入。
“不好了!主子不好了!皇后娘娘被人绑了!”那人都来不及喘气,连里面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就闭着眼睛喊道。
云溪猛的站起来,几步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就在夜街口子那里,忽然就出来一队穿着甲胄的士兵,根本没有说话,就直接把人抓了,我们已经有人追踪去了。”那侍卫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看着云溪小心的说:“小的看那些家伙像是巡防的人。”
“巡防的人?”云溪松了侍卫的衣裳,深深皱起眉头,这就说是宫中的人,对了,洛雪这次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还不知道。
明明她已经说过了明日带她出宫,此次突然打乱计划前来,恐怕正是因为宫中出了事情,可他却说,让她去城中客栈……
这不就是让她自投罗网么!
“人都被带去哪了?”云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否则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个还不知道,我们的人去了四个,他们跟到了地方,应该会有人回来传话。”那侍卫说着揉了揉鼻子:“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呛人……”
“什么?”云溪被他这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那侍卫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一下,紧接着就咳嗽了几声,捂着鼻子说道:“主子没闻出来?这儿有一股呛人的香味,闻得我头都晕了。”
“香味……”云溪眉头紧皱,他细细的嗅了一下,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香味,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书房侧边的香炉正冉冉冒着烟,他过去闻了闻,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注意到云溪的动作,那侍卫也跟过去,一过去就开始咳嗽:“咳咳咳,就是这个,主子你是什么时候用的味儿这么重的檀香啊?”
“你把这个打开来看看。”云溪没有回答,皱着眉想了想,突然命令道。
侍卫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这香炉足有半人高,是个很大的三角炉,香炉盖子也有些重量,费力抬起盖子,侍卫将那盖子搬到一边,云溪这时候已经凑过去看了。
香炉里面有专门放香料的架子,这些都是黄铜做得,原本颜色十分靓丽,而且定期有人清理,上面也不会出现污垢。
然而此刻里面的架子上却爬满了铜绿,不,或者不应该说是铜绿。
云溪抬手捂着鼻子,转身拿了一支毛笔,倒置过来当成是木棍,拨弄了一下里面燃烧殆尽的香灰,那侍卫放好了盖子也凑过去看。
才看了一眼,他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哇!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恶心!”
原来竟是在那灰烬中,全都是蜷缩的被烤干的虫子,看起来像是蜈蚣一类让人反胃的东西,云溪却有些疑惑,他从来不让阿丽和伺候她的人进来书房。
书房里也是一直有侍卫待命,不可能是有人偷溜进来,这檀香是很久之前一位上师送的,一直也没有出现过这问题,再者这些东西虽然云溪闻不太清楚具体的味道,却并不是让他心神恍惚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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