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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绕过屏风，眼尖地发现桌上的杯子少了一个，他垂目笑了一声，就被抓个正着。
“凤帝！”
一阵天旋地转，唐归落在美人塌上，发间一松，他抬眼一看，凤?把玩着一根玉簪。
唐归问:“你喜欢？”
凤?摇摇头，“不。”
她将玉簪插入自己发间，低头吻了吻唐归红润的薄唇，扬眉调笑，“我只是喜欢你。”
连带着爱屋及乌，喜欢你用过的一切，触碰过的所有。
殿内只有两人，唐归被这句话哄得心软，微微抬起上身主动吻了上去，顺从到极点。
他过去想要的一切，都从凤帝这里得到了，何其有幸。
*
*
所谓秋乏冬困，凰国冬季日日大雪，殿内地龙烧得旺，唐归犯懒，大半时间都在睡。
冬日常有命夫进宫，各种礼节，凤?宠夫无度，唐归不想见人，她就让东方晏去见。
这些出身高门的各府正君、公子，个个养尊处优，被浑身煞气的东方晏吓得不行。
再者，女男有别，东方晏虽是内宫统领，但她也是个女人，与外女久座也不合规矩。
两次后，各府正君也就歇了见玉衡贵君的心，但没几日京中就传玉衡贵君恃宠而骄。
谣言愈演愈烈。
唐归有一日难得踏出凤鸾殿，就听了一耳朵的闲言碎语，当天就召各府正君进宫。
各府正君得意洋洋的进了宫，这次他们见的却是陛下。
文武百官跪着，她们的正君站在各自身后，壁阶下，站着一群少年，个个年轻貌美。
凤?皮笑肉不笑。
“诸位爱卿，尔等眼光都不错，娶的都是些长舌夫。”
文武百官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异口同声直呼臣有罪。
凤?摆摆手，继续道:
“都把头抬起来，看看眼前这群美人，年轻，肤白，比你们府上的这些好看多了。
朕看诸位爱卿的夫郎都太闲了点，朕今日下旨，将这些出生良家的美人赐给各位。”
“……”
文武百官一愣，有个武将喃喃出声，“还有这等好事？”
其余众臣齐刷刷地看她。
凤?笑了，“当然，等会儿你们就将这群美人带回去，谁要是敢因妒伤了人，哼。”
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对文武百官说的，站在自家妻主身后的男子们，彻底傻眼了。
“陛下！”
为首的宗室命夫已然明白今日这一出是为了何人，立刻跪下请罪，并将自己摘干净。
其余男子恍然大悟，慌忙跪下请罪，求陛下收回成命。
当年御史大夫死脑筋，得罪了陛下，陛下说要往她夫郎床上送人，最后她真就送了。
那日御史大夫若是再晚一步归家，她的乌纱帽就会变成绿帽，还是天下皆知的那种。
御史大夫深觉被羞辱了，当场就要寻死，谁知陛下说，死了更好，她送人更方便了。
绿帽嘛，死了也能戴。
从那日起，御史大夫的死脑筋突然就不死了，灵活了。
陛下她既然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到，府里后院已经有一群小妖精了，绝不能再多了！
更何况，府里那些他们可以弄死，但陛下送的人，他们却不能碰不能撵，只能忍着！
都说玉衡贵君受宠，却不知陛下会宠他到这种地步，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去编排。
所有男子都在请罪，求凤?收回成命，百官里，有不少大臣将视线从那些少年身上收回，不说了，看来是没戏了。
凤?嗤笑一声，抬手示意那群少年退下，等人都离开，她敲着御案，语气悠悠然道:
“快到年节了，朕也不想各位大人后院不安宁，只是朕的耳根软，听不得刺耳话。”
各府正君忙称绝不再犯。
“哟，这会儿知道错了。
好，朕饶你们这次，文武百官不论品阶，皆罚俸半年。
谁要是没银子用了，就找你们夫郎要，他们这么闲，必是藏着花不完的嫁妆银两。”
说罢，凤?就起身甩袖离开，德阳一甩拂尘，抬手唱:
“退朝——”
众人忙行礼，等到德阳也带着宫人离开，文武百官和各府主君，有喜的，有黑脸的。
当着外人的面，自是要维持着各自的体面，等到回了府里，不知几对妇夫要吵一架。
自此，对于那位不出现在人前的玉衡贵君，京城里没人再敢多嘴，提起也不敢多谈。
时间一晃，就到了凤?生辰，按照以往，今年仍是罢朝三日，凤?从来不举行国宴。
这三日京都没有宵禁，有烟火表演，有花灯，有篝火。
巧合的是，凤?生辰第二日，就是唐归替换过的生辰。
凤?是冬月二十七所生。
大?先帝是冬月二十八，当年祭天大典举行生辰祭，她的生辰，就算替换给了唐归。
千机殿送来的贺礼提前一天就到了，母皇和父后送来的贺礼是夜里到的，其中有两个沉香木娃娃，是送给唐归的。
随着娃娃来的，还有一封写给唐归的信，是父后写的。
凤?揽着唐归窝在塌上，将信上的内容一一念给他听。
“父后说，知道小玉衡是大?最漂亮的明月，见惯了俗物，所以他和母皇一人雕了一个娃娃，希望小玉衡喜欢。”
“……我喜欢。”唐归捂着耳朵，好看的眼睛水润润的。
像颗长势颇佳的葡萄。
凤?看着意动，没忍住偏头在他眼尾亲了一口，随即又轻咳一声，舔了舔唇正色道:
“父后还说，他还没看够山川大河，母皇身体健康不用担心，也许回京之日，就是太女出生时，他很期待见你。”
太女……
唐归小脸腾的就红了。
凤?将信收好，放入枕头下只属于唐归的“百宝箱”，将羞得不行的小崽子按在怀里。
“好了，父后是个坐不住的，他不玩够了，是不会回来的，早点睡，明日去东宫。”
唐归抓着凤?的中衣，小脑袋轻轻点了点，父后……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母皇也是。
“玺郎晚安。”
头上落下一只手，唐归像小猫似的，主动蹭了蹭，歪头看向角落里的两个小木娃娃。
亲手刻的。
一个帝王，一个君后。
虽然已经退位了，但一定很爱凤帝，所以才会对从未见过面的自己这样好，真羡慕。
翌日，是凤?的生辰，后宫所有人都得了丰厚的赏赐。
凤?带着唐归到了东宫。
有件事不得不说，凤?面上淡定从容，但其实，她很期待唐归给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但唐归说要晚上给。
于是，凤?感觉今日过得好慢，一盘棋就像过了一年。
德阳抱着拂尘，眼看鼻，鼻观心，往年陛下生辰，不是睡觉就是躺平装死，今年……
德阳往里面看了一眼。
今年是陪玉衡贵君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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