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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决定,然后提出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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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这是钟离的口头禅,也是现在我心里在想的事情。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和我们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虽然物资比较充足,不缺吃喝,但是也同样危机四伏。

    小南她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小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南她有没有神之眼,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小南要是也遇到了魔神,会不会有人愿意出手相救?

    小南会不会对在这里帮助她的人产生爱慕之情……

    “哎呀。”

    正在缝衣服的我因为走神,把针扎进了手里,别说,还挺疼的。

    堂主给我制作的倌服尺寸实在是有点大了,穿着很不方便,于是我自学了一些针线活,对它进行了一番改造。

    不得不说堂主的针线活真的是有够糙的,衣服里面很多地方都被她缝得惨不忍睹。

    既然不擅长,为什么就是不肯找别人帮忙呢?所谓的意义,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值得勉强自己去做这种完全不必要的事,还把自己弄伤了。

    真是小呆瓜。

    现在我在璃月港已经是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了,都被吹上天了。往生堂也名声大噪,每天都多了很多订单,还有很多自称为“粉丝”的人每天堵在门口,只希望能见我一面。

    一开始,我很热情地和他们见面,跟他们握手,给他们签名。每次我都会仔细观察,在这些粉丝中,有没有小南的身影。

    没有,每一次都没有。

    后来我就放弃了,走别的门出去,这阵热潮不久后也消散了。

    我贴出去的寻人启事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很多人都会蒙一个答案上来,但是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看来,小南不在璃月呢。

    如果她在璃月的话,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见我的,一定会的!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的时候跟着堂主混,受了堂主不少恩惠和庇护。

    甚至不惜花大价钱为我购置武器。

    我真的很感谢堂主,感谢往生堂的大家。现在我已经将自己一亿摩拉的奖金全部都给了往生堂,也算是我的报恩了。

    这样,我才好没有愧疚的离开。

    怎么办?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我是不是应该辞去往生堂仪倌的职务?

    零散的记忆从眼前飘过。

    初到这个世界吃的第一只甜甜花酿鸡。

    堂主的打油诗。

    钟离先生的《新宝岛》。

    众人大战魔神。

    和堂主一起品尝各种史莱姆凝液。

    …………

    鼻子酸酸的,泪雾逐渐模糊了眼前的世界,我赶紧用手将它擦去。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了么?

    不知不觉,我已经将衣服改好。我拆掉了多余的线条,缩小了衣服的尺寸,将左右袖口改成一样的大小。

    我穿着倌服来到镜子前。

    依旧是灰黑相间的仪倌长衫,但是衣领内多了几朵淘气的小梅花;我的眉毛还是很浓,但是头发已经长了,不再是光秃秃的板寸;眼睛还是稍显扁长一些,但是已经不会再时不时发出尖锐的目光。

    真贪心啊,明明决定要走,还想保留自己仪倌的职务。

    一天晚上,堂主和钟离先生正在二楼的书房里看书。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堂主的视线离开了桌上的书本。

    “呦,是小北啊,有什么事情吗?”

    我扭扭捏捏地说:“那个……堂主,我有个提案。”

    “哦?说来听听。”堂主看上去很有兴趣的样子。

    “那个……堂主你看啊,现在在璃月,往生堂仪倌大战魔神的事迹已经传开,现在的璃月人都知道了往生堂的名字,璃月的市场已经趋近于饱和了吧。”

    “嗯……”堂主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思考着,“钟离,你怎么看?”

    “言之有理。”钟离斜眼看了我一眼,笑着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对吧对吧,有道理吧。”我赶紧补充道,“堂主你看啊,现在往生堂既然已经征服了璃月,那下一步就应该朝全提瓦特进军了。我们可以在其他国家开设往生堂分堂,进一步拓宽往生堂的影响力。”

    “哦,还可以这样啊,我都没想到。”

    见堂主兴致很高,我赶紧乘胜追击道:“堂主,我愿意主动请缨,前往提瓦特各个国家招收人才,建立往生堂分堂!”

    “不行。”胡桃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一下子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态度着实吓了我一跳。

    “为什么,难道让往生堂闻名世界不好吗?”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统。”胡桃的态度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丧葬文化也是一样。对于他们而言,我们这一套显得格格不入,人家有自己的葬仪,有自己办理葬礼的机构,我们没必要专门跑过去插一脚,管好璃月的事就够了。”

    “可是堂主不是说过,葬仪不应该只拘泥于一种形式,要按客户的需求办理的吗?往生堂分堂也可以根据当地的礼仪来办葬礼啊。”

    “不行,光是璃月的事就把本堂主累得够呛,其他地方的事我才没心情管。”胡桃的语气有些蛮横。

    本来还想借着出去推销业务的名号踏上旅途,果然行不通吗?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这时,钟离先生端了一杯茶给我。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入口有一点苦涩,但是入喉之后,一种令人愉悦的甜味充满了口腔,不知为何,竟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没想到一向喜欢喝茶叶的钟离先生竟然也会沏蜜茶。

    “钟离先生,这是?”

    “骗骗花蜜。”

    欲买桂花同载酒……

    看着钟离先生,那句诗回响在我脑海中。

    “堂主,其实我提出这个方案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向世界推销往生堂的服务。我只是想借着这个名义,出去寻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对你很重要的人?”胡桃皱着眉头走到我的面前,用责问一般的语气说,“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小南是什么关系?

    该回答什么好呢?亲人吗,可是我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朋友吗,这样会不会凸显不出“重要”二字;爱人吗,我还没和她表过白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擅自用这个称呼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他们口中时不时提起的那位金发的旅行者。

    “就像,就类似我的妹妹一样的那种关系。”

    “妹妹一样的关系么……”胡桃呼出一口气,接着说,“其实你也不用专门出去找她的,你想想,既然你的名字在璃月已经人尽皆知,想必不久之后你妹妹听到了你的名字,也会来璃月找你的吧,万一人家来的时候你不在怎么办?”

    “如果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找到往生堂,到时候就请堂主好好待她,我会时不时回来看看的。”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胡桃说着,双手在半空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语气也显得有些慌张,“可是你想啊,‘璃月守护者’竟然不在璃月,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再说了,你不是说过要给我打工到死的吗?好好兑现你的话啊!”

    “璃月守护者”就一定要待在璃月吗,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再说我确实说过“打工到死”之类的话,但那时是因为太感动了才说出来的,我没有特别当真。

    “堂主,就算我现在走了,对往生堂也没什么实际上的影响了吧,为什么你不肯让我走呢?”

    “有啊,当然有啦。”

    “比如说?”

    “要是你走了,谁给我带骗骗花蜜回来?”

    “堂主,以往生堂现在的资产,你想买多少骗骗花蜜都可以。”

    “要是你走了,以后我拉谁一起去大街上做广告?”

    我说为什么几乎每次都是我当选幸运仪倌,原来是故意的。

    “堂主,现在在璃月,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往生堂了。”

    “你要是走了,以后谁帮我吃掉香菱给的各种炒史莱姆?”

    “那种东西丢掉就好了。”

    “你要是走了,谁陪我一起去看海灯节的宵灯?”

    “钟离先生和往生堂的大家不都还在吗?”

    “总之,总之你要是走了,我会很困扰的。所以,所以……”胡桃说着,低下了头,攥紧拳头大喊道,“所以为了我留下来啊啊啊啊啊!!!!”

    堂主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却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没有说话,书房里又陷入了一段很长的沉默。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开口道:“抱歉,堂主,说到底,我只是异界的旅者,我有着必须要见到的人,必须要去做的事。”

    为了活跃气氛,我还不忘开个玩笑:“堂主要实在舍不得,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啊,哈哈哈……”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但是钟离先生却将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笑喷了出来。

    所以这到底是算好笑还是不好笑啊?

    “小北……你真的决定要走吗,无论如何都要走吗?”堂主低着头,轻声问道。

    “嗯。”

    堂主不再说话,低着头走出了书房,留下我和钟离先生在房间中大眼瞪小眼。

    “钟离先生,堂主她没事吧。”

    “不知道,如何选择,这也是她人生中的必修课。”钟离先生说着,拿出手帕擦拭着刚刚喷出的茶水。

    选择?什么意思?不愧是钟离,老谜语人了。

    就在这时,刚刚一直萦绕在口中的甜味和香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酸涩。

    “钟离先生,有水吗,刚刚的茶突然变得好苦。”

    “已经尝到最后的苦涩味了么?入口微苦,回味甘甜且香味持久不消,但是到最后确实注定好的酸涩。花蜜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钟离说罢,缓缓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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