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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山闻声，眼神之中带着笑，淡淡道：
“讲真的，你们父子两人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来了，他必然会来，一前一后。”
“这次还得等咱们这位世子殿下给出解释喽。毕竟，咱们都是老人，终究要撒手，最终要将这北境交给他。”
“若是咱们都将事情给做绝了，指不定会让咱们这位世子殿下有逆反心理。”
作为镇北王内独一无二的谋士，李义山的意见，极具谋略性。
且，一言九鼎。
就算是镇北王，都不会轻易的否决，况且还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绝不能掉以轻心。
陈凤年走上八楼，看见陈白起和李义山都在，便是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斟满一杯酒，递给李义山。
“师父，在说黑衣僧人？”
李义山端过酒碗，轻笑道：
“你倒是来的快。”
陈凤年却是笑了笑，转身看向陈白起，问道：
“还有事情？”
陈白起呵呵一笑，急忙摆手，就离开。
看着陈白起笑呵呵离开的背影，陈凤年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李义山自顾自的喝酒，对这对父子之间的相处方式，他这个北境第一谋士，并未去评头论足。
陈凤年转身，眼神看向李义山，笑问：
“师父，我觉得白也是个不错的人，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做个逍遥自在的人。”
“至于西域的五万僧兵，他有能耐掌握在手中，只要不与南离和北莽联手，已然是北境的幸运。”
“至于他说的出手，我也相信，他会真的出手，但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出手，除非是那武帝城的王仙芝吧？”
这话绝非是陈凤年乱说，而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番思忖。
白也一炷香时间，遍游北境四州，看尽四州风情，北奔的人。
且，在回来以后，还驻足百姓屋顶，看那陵州城的喧哗和兵甲。
这都说明此人绝非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李义山没有正面回答陈凤年的问题，而是笑了笑，问道：
“这是你的决定？”
“是！”陈凤年点点头。
白也此行，其实也是他这个北境世子想要做的事情。
遍看这北境四州的风情，人们此刻对整个北境的态度，经过这一次的事件，陈凤年对白也却是有了新的认识。
此人绝非是一个假和尚，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具有慈悲的和尚。
李义山点点头，笑呵呵道：
“很好，这才是未来的北境之王所具备的特性。”
两人在阁楼之上喝酒，只能留下镇北王远去的背影。
李义山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语重心长道：
“王爷老喽！”
蹒跚的步伐，那个驼背老人，身后跟着一个雄壮的身影，更是让陈白起有些孱弱和瘦弱。
闻言，陈凤年微微皱眉，眼神看向远去的镇北王，心中些许的落寞。
第一次，这位世子殿下，觉得这个世界，忽然间就变了。
第一次，觉得那个无所不能的镇北王，就在那一刻，佝偻着的身躯，实属是令人有些心酸。
————
白也走出屋子，遇上了陈凤年，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
陈凤年见此，他眼神之中就是一阵轻笑，道：
“我该称呼你为大师，还是……”
“白也。”
白也平淡道：
“或许，自此以后，世间再无黑衣僧人，而是白也。”
一.夜无我，便是无我。
天地之间，再无黑衣僧人。
而是黑衣白也是也。
陈凤年不曾想到，白也会如此的直接，毫不隐晦。
一时之间，素来都不会冷场的世子殿下，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此，白也哈哈笑道：
“世子殿下，是不是有些不适应？”
“以前的我，和你站在一起，不是应该硌得慌么？”
“如今，我的身份发生了转变。”
三教同修，立于天地，不管是以何种身份出现，都是会让这天地罩下光柱。
还好自己有系统。
否则这天地，就真没自己的容身之所。
且，白也现在也清楚，就算是以王仙芝那样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创造出些隐蔽天机的法子。
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
但真正到了那等地步以后，无论是走在哪里，就真的是一盏灯。
无所遁形。
陈凤年眼眸中神采奕奕，问道
“可否喝酒？”
“可！”
白也笑了笑，道：
“第一次喝酒，就少喝点。”
“黄酒就可。”
这话说出口，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下。
陈凤年却是朝着身后不远处，摆摆手，道：
“去，去梧桐苑，将那窖藏了十年的黄酒，取来一坛子，今日我与白也先生品尝。”
“是！”
有人应声而去。
这次陈凤年是去听潮亭内，没有带上青鸟，但很快，青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位世子殿下的贴身保镖，也是一个煮酒的高手。
听闻白也要喝酒，她自然是不会错过任何。
因此，急忙就来这里煮酒。
青鸟面冷心不冷，也喜欢看热闹，特别是那位黑衣僧人的笑话。
且，听闻黑衣僧人现在要喝酒。
不再自称是贫僧。
青鸟立马站起身，朝着白也所在的这里而来。
走进屋，开始煮酒。
陈凤年没想到，青鸟会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青鸟，你为何来了？”
被问及，青鸟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她眼神低垂，看着火炉上的酒，说道：
“给殿下煮酒。”
闻言，陈凤年却是坏笑，这哪里是来煮酒，而是来此看戏，估计很多人都会清楚，现在这位黑衣僧人，居然要喝酒。
最初，很多人都会觉得很震惊，但仔细想一想黑衣僧人之前的种种情形，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个连紫兰轩那样地儿都能过去的和尚，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是以。
镇北王府内，却是很安静，宛如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青鸟斟满酒，将酒杯递给陈凤年和白也。
“法师，你就不怕破戒？”
“两禅寺的和尚，会来这里找你？”
“那两位，可都是世界上少有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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