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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抬起头来。”说话的，是个颇为严肃的嬷嬷。
戚雯与几个女子站成一排，接受嬷嬷的审视。
“你，你，你，你。”嬷嬷点了四个人，最后一次点在她身上。
“留下来。”
戚雯松了一口气。
“脱衣。”嬷嬷又道。
戚雯顺从的解开衣衫，她有些害臊，可朝其余三位女子看去，她们只有迫不及待，像是恨不得立马展示自己漂亮的身体和能生儿子的大屁股。
可她们能生孩子吗？
她们只是被选做世子的通房罢了。
通房有什么资格给世子生孩子。
戚雯只想老老实实当个通房，能好吃好喝的住着，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她自小父母双亡，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在这辉煌的京都，过的却是人下人的日子。
这次世子选通房，世子府上的嬷嬷出动，将全京都适龄的贫民女儿都挑了一遍，她有幸进入其中。
戚雯想努力留下来，好好伺候世子，混口饭吃就成。
她觉得在世子府，哪怕当个无人问津的通房，都比在家整日遭受婶婶妹妹的打骂要强。
这会儿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关。
几个女子并排躺在塌上，一溜嬷嬷走过来检查身体。
戚雯有些紧张。
“行了，起来穿衣。”
戚雯连忙起来。
几个嬷嬷窃窃私语，似在犹豫该选哪个。
有人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这个不错。”
“这个胆子小，性子害羞，通房是干嘛的，就是给世子开荤的，是教世子那事儿的，害羞怎么能成。”嬷嬷道。
戚雯心头一紧，一下鼓起勇气道。
“我不害羞，很多事情家里婶婶都教了，我会做好的。”
几个嬷嬷一愣，随即笑了开来。
最后戚雯和另一个女子当选。
嬷嬷给她配了个小院儿，又配了个小丫鬟伺候，而且每月还能领十两银钱。
戚雯不敢相信，一个通房就能拥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
这更加让她生了要好好伺候世子的决心。
到了下午，有教习嬷嬷过来，专门教房事。
戚雯这才知道，世子竟比自己还要小。
夜晚。
戚雯洗净了身子，未着片缕等着小世子过来。
可外头打更的都走了几圈，还不见人来。
她想，也许世子去了另外一边。
殊不知这会儿，小世子蒋清臣正在自己卧房里徘徊呢。
今日他去上学，还未坐稳，就一群人来笑他，说他家嬷嬷全城给他找通房。
这下他终于要开荤了。
蒋清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他才不需要通房。
结果又被人笑话是他不敢。
到了下学的时候，又有人让他今晚尝了滋味儿明天去分享。
若是没尝到，那就是没种。
这般年岁的皇城子弟几乎各个都是即将经历这事儿，或是已经经历了这事儿。
但也有一些人就从没找过通房，比如丞相大人。
今天他实在苦恼，正好碰见丞相大人。
傻世子就这么直白的问了，毕竟丞相大人是当朝最具智慧的人，一定能解他的苦恼。
丞相十分大方的告诉他，自己就没找通房，因为很早就与自家夫人相遇，便不需要那个。
蒋清臣十分羡慕，也想找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可万一找不到，难不成他一辈子也不那个？
这番想完之后，朋友们笑他没种的话又浮上心头。
蒋清臣心一横，去了通房那边的院子。
他才没有不敢！
戚雯正睡的晕晕乎乎，因着世子没来，她也不能熄灯，但她不喜欢亮堂，便只留了一盏暗灯。
门被推开，唯一的烛光顺风摇曳。
蒋清臣不住的咽喉咙。
他想脱衣，可没人来伺候，他只好自己动手。
但他这会儿心里实在跳的厉害，毕竟从没经历过，话本子倒是看过，可并不详尽。
床上睡了个人，娇小一个，他多看一眼，都觉得紧张。
蒋清臣脱了只剩内衫走到床边。
他大着胆子掀开被子，结果这一看，傻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看见女子身体。
戚雯有些冷，迷迷糊糊醒来，看见床头站了个小公子，她一下明白过来，她从床上坐起。
“请世子安。”
蒋清臣红着脸摆摆手。
戚雯立马跪坐起来要伺候蒋清臣脱衣。
蒋清臣想说不必，可到了嘴边的话，在看到女子伸过来的手时，通通咽了下去。
戚雯其实也有些害羞，可她硬生生克制住了，她若是今晚害羞，明日就要被赶出世子府的大门。
她勾着蒋清臣的手，让他坐到床上。
蒋清臣不住的咽喉咙，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戚雯跨坐到他身上，柔柔道。
“世子，冒犯了。”
蒋清臣正要问冒犯什么，嘴就被堵住。
温温软软，他脑中一下空白。
接下来再发生的事儿，他就全凭男人的本能了。
一夜过后，戚雯靠在蒋清臣怀里，睡得很熟。
反倒是蒋清臣先醒了。
怀里的女子着实温柔，他第一次感受这等温柔乡，仿佛就陷了进去。
年少哪懂什么节制。
戚雯在摇摇晃晃中醒来，末了，她颤着双腿起来伺候蒋清臣更衣。
“今日要上学吗？”
“嗯。”蒋清臣张开双臂。
戚雯头一次穿这么繁复的衣裳，半天没弄好，她急的出了一层汗。
蒋清臣看了一眼。
“我自己来吧。”
“对不起世子，你教我吧，教我一次，我就会了。”戚雯认真道。
“好。”蒋清臣好像对面前的女子说不出一个“不”字。
大周朝讲究男女平等，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好些女子比男子还彪悍。
而且当朝臣子各个都是出了名的怕夫人。
所以温柔小意的女子并不多见。
反正蒋清臣是从没见过，不过如今见了。
他突然有些不想去上学，就想和戚雯待在屋子里，做什么都好。
戚雯的手被一把抓住。
“今日不去上学了。”
“那做什么。”戚雯问，她一点也不怕这个小世子。
他长得很好看，看起来很温柔，实际上也很温柔，昨日还怕弄疼她，问她好几遍疼不疼。
所以戚雯对他心生亲近，也是真的想好好照顾他。
“带你出去玩儿吧。”蒋清臣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地方。
于是戚雯就跟着他出去玩了。
这种事有了一次，便有了无数次。
戚雯作为一个通房，整日和世子游山玩水，夜晚世子便在她那小小的院子里，哪也不去。
另一个通房完全成了摆设。
当家主母自然不同意。
随着蒋清臣年岁渐长，也开始为他张罗婚事。
而这一次，听话懂事了很多年的世子发了火，生了气。
还说要提通房为正妻。
全府上下都很震惊，就连戚雯自己都觉得不妥。
自己的身份，哪担得上正妻呢。
能当一个通房，还被世子这么宠爱，已经很好很好了。
嬷嬷们后悔不已。
就说当初不同意她进来，通房长的一般漂亮就行，这么漂亮难免会让世子上心。
结果现在好了，出了这么一通大事，嬷嬷们整日去主母面前忏悔。
蒋清臣怕人找戚雯麻烦，更是整日将戚雯带在身边。
“世子，要不，你还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妻吧。”一日，戚雯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
蒋清臣很生气，顿时觉得到了嘴边的葡萄都不香了。
“难道你想看着我从此以后流连在别的女子的床榻？”
戚雯心头一哽。
“可是你是世子，自当妻妾环绕。”
“真该叫你去念书。”蒋清臣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看皇上，丞相，礼官，神医，哪个不是只有一人，怎的你就要我还要找一群来。”
“你让我找，我还吃不消呢！”
“可是，这不合规矩。”戚雯皱着眉头，她从小未念书，自然与他们这些时新的观念不合，虽然很多女子都羡慕皇后娘娘，可也只有羡慕的份。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爹也只找了我娘一个呢，你看我爹找第二个，我娘会不会打断他的腿。”蒋清臣一把将戚雯拉到腿上坐着。
“别担心，明日我就去求皇上赐圣旨。”
戚雯吓了一跳，可又被他的真心感动。
蒋清臣喜欢戚雯，很喜欢很喜欢，最初几天的确是有些被那档子事捆住，毕竟初尝滋味儿，谁都不能免俗，可之后，他爱上了她的温柔可人，爱上了她的落落大方，最后爱上了她的一切。
戚雯是他第一个女人，也绝对是他最后一个女人。
蒋清臣觉得还是要让戚雯念些书，不然成天太闲，总是想给他找女人。
于是戚雯突然被召进了宫，起先给郡主们当伴读。
随后又被皇后娘娘亲封为女官。
这下再也没人说门不当户不对。
皇上再次喜当月老，将当朝第一女官赐给世子，又给两人赐了一座大豪宅。
戚雯每天晚上躺在蒋清臣身边都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的命运，自从来到这世子府就完全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蒋清臣是她的幸运神。
也是她一生热爱的人。
蒋清臣早上一醒来，就看见戚雯对着他笑。
“傻瓜，又傻笑。”
戚雯亲了他一口。
“遇见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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