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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何许人也,可是当今新帝座下的第一宠臣。自乾宁登基以来,众朝臣多少有些混乱,因为实在把不准新帝的脾气,大伙都怕一个马屁拍得不对,便会惹得皇帝大动肝火,毕竟就皇后一族被灭一事,再没人觉得皇帝是个摆设。然而官场多年,朝臣们又怎会不动声色呢,于是好事便落在了魏王的身上。
据魏王自个交代,这一个月来,收到的拜礼便装满了一大屋,其中几个颇有见地地大臣还挑了好些美姬送进王府内,以填补因王妃离家而空出来的寝房。
如此,今日魏王诚邀众人前去打猎,别说顶着大太阳,就算下刀估计众朝臣也会争先恐后。一时间,日至当头时,临安城外某林子已经聚了不少人。
“王爷,您看臣这张弓怎么样?可是当年飞将军李广用过的。”
某将抓紧时间溜须拍马,然而坐在马上的魏王眼直瞅着林道的尽头,看也没看那张弓一眼。若放在平日,柴胡定会鉴上一鉴,但近日他着实没有心情。昨日杨三夫人来府中小坐时向他保证过,今日他定能看到他那几月都没归家的媳妇,可都等了小半个时辰了,却还没见着人,他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某将不知他的心思,只当是那张弓入不得王爷的眼,便又换了一宝贝,“王爷不喜欢弓吗,那看看这身衣裳怎样?”这说着,手便指向了一旁骑在马上的一位少年。
柴胡被他念得烦了,双眼只随意地瞥了一眼。只见少年穿着一身用金丝滚边的月白色骑服,脚上踏着一双白虎皮靴,这一身确是好货,但比起那张弓来说也不算稀奇吧,可终究在皇城里打滚一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话,他也是极明白的。
所以那身衣裳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穿衣裳那人,确切地说是个女人。
唇红肤白,眉宇间透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明媚,仔细看去是个美人,加之配上那身华丽的骑服更是让人不免多看上一眼。然而这样的美确能发动大多数男子,可并不包括魏王。自从见过九丫的男装打扮后,其他女子这副装扮在他眼里也就成了浮云。
柴胡只是撇了其一眼,便转过了头。正遥想着九丫当年的模样时,便有人来报杨大人到了。
临安皆知杨大人夫妇鹣鲽情深以致夫妻形影不离的地步,这样的场合杨大人所在之处自然也能一睹杨三夫人的风采,如此方才放在那将门小姐身上的眼珠子全转了方向。
正如柴胡所料,九丫的男装有着绝对的吸引力,不过是一身布衣便已经将身着华衣的某女比了下去,也只有九丫才能不靠任何修饰抓住旁人的双目吧。
不,还有另一种情形能超越杨三夫人的魅力,那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的魏王目光全聚在了杨三夫人身后的女子身上。
“是魏王妃。”人群中便有人低声细语,“不是已经被休了吗?”
是了,说话之人确实眼尖,向来不怎么愿意在众人面前露脸的魏王妃也让他认了出来。可幸他声音不太大,没能让魏王夫妇将这句听了去,指不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魏王妃今日亦是一身骑服,原本稚气未脱的鹅蛋脸上却透出一丝英气来,特别是在见到正巧立在柴胡身旁的那位小姐后,眉宇那么一挑,更显出了难得一见的侠气。
九丫觉得,杨缪缪这模样与她的性子才相符。她还进而总结出,外表再怎么欺骗人,终有一日会露出真面目的。见着骑着马儿向柴胡靠近的,她替那位出身将门的小姐捏了一把汗。
“你这忙帮得……确定不是在坑魏王吗?我不觉得这样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伴在九丫身边的自然是杨宇恒,与自个这位夫人不同,他没有看热闹的心情。
今日他本是不想来的,九丫却嚷着说替他杨家解决危机,而这危机便是魏王夫妻俩的情感问题。转眼望向已经被六妹几句激得落了泪的某小姐,再看了眼腆着脸想亲近六妹的亲王,杨宇桓深深地觉得,若是乾宇见着自个看中的臣弟这幅模样,会不会罢了他的职,毕竟这位新帝昨日才在朝堂上提出要“克己复礼”。如今在魏王身上,哪儿来的“礼”。
杨宇桓勾了勾嘴角,这神色被九丫撞了个正着,她不禁问了句:“什么事如此好笑?”
他笑道:“我是在想,若皇上……”
皇上!“皇上”俩字就如同“先生”一般,说不得说不得,一说便到。
就在杨宇桓说出“皇上”时,一人尖着嗓子的高喝声震得整个林子都抖了一抖,而这一声叫的是“皇上驾到”。
皇帝的出现,确在九丫的预料之外。自柴胡的眼神中,她也能看出他也颇为吃惊。然而世间万事总免不了一个意外,但九丫却没因为这些变故而担忧。这一次的计划,就算多了乾宁的搅合,依然还在她的掌握之中,为此她很佩服自已能想出一举两得之法。撮合柴胡与杨缪缪是其一,其二则是信阳离开临安的日子也是今日此时。
“怎样?还想跟为夫较量不成,别忘了你的骑术还是我亲手教的。”因为九丫的挑衅,倒是激起了杨三公子的斗志。
九丫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挥鞭便策马而去,而后自然是紧追不舍的杨三公子。
对于信阳,九丫虽觉得自已的作法有些卑鄙,但她宁可背着卑鄙小人的名头,也不愿留下半点后患。听闻信阳公主出生那日,朝臣皆跪于皇后殿外,以迎接未来的新主,然而皇后产下的却是个女婴,可即便是这样,信阳依然受尽宠爱。她来到临安时如此风光热闹,离开时便让她沉寂吧。
兴许是想得过多了些,再回过神来时,九丫已不知身在林中何处,而方才还在后面的杨宇桓,也不知追着谁跑没了影儿。临安城外的此处林子,不算大,虽然跑得远了些,她也不担心,见跨下的马儿累得吐气,索性翻身下了马坐在树下的石墩上乘凉。
今日实在不适合出游,九丫抽出丝帕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一会儿功夫,林子里的马蹄声传了来。想来是杨宇桓追来了,她止不住得意,并未回头,只笑道:“这么不利索,莫不是被哪家小姐绊住了腿脚吧。”
马蹄渐近,却无人答话,直到她回过头去看清来人时,对方才开了口,“有阿九你这样的妻子,这临安城中怕是没人入得了杨爱卿的眼吧。”
乾宁的半声轻笑,如九月秋风,爽利中带着些不怎么亲近的寒意。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自然不同从前,从前也曾与他笑闹过,可是现在听了这一声,九丫的屁股从石礅上滑了下来,顺势往地上一跪,也算是行了礼。
新帝自登基以来,脸面上总挂着笑,确是给人一种“我是仁君”的感觉,但私底下大伙都知道,乾宁做事的手段不比先帝温柔,因此众臣们言行举止上都分外小心,而作为曾经威胁过这位爷的九丫,更是加倍地小心着。于是在乾宁欲伸手要扶她时,她愈发狼狈地磕了个头,“臣妾不知皇上也走这道,挡了皇上的路,臣妾这就退下。”
乾宁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他叹了口气,眼看九丫便要溜走,只得端着架子开了口,“朕说过让你退下了吗?起来坐石墩上去吧,正好陪朕说会儿话。”
皇帝下了令,难不成还敢抗旨。九丫千不愿万不甘,也只得听命坐回了石墩子上。将将坐下,她便发现这石墩长太长了些,长得足够坐下两个人。她有些后悔为什么方才不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坐。正当她如此琢磨的时候,乾宁果真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且在坐下的同时道:“好好坐着,这是圣旨。”
九丫欲哭无泪,半晌才缓过神来,终于顺了气开了口,“皇上,不知道您想聊什么?其实臣妾一介无知妇人,只怕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
“你无知?”乾宁止嗤笑一声。
九丫心头咯噔一跳,暗叫不好,处于本能又想往地上跪。此次乾宁眼疾手快,一只手总算在她让开前托住她的胳膊,“你作何这般紧张,朕并无他意,不过是想说杨爱卿何其幸运,能得你这样的夫人。”
九丫总算听明白了,但相反却更糊涂了。乾宁是何意,莫不是对自己……她哪敢多想,开口便答道:“皇上此言差矣,与夫君相比,臣妾自觉自己幸运一些。说来惭愧,大多女子都会的女红,臣妾却极不擅长。前些日子,夫君还教训妾身,让妾身研习女红,要时刻以皇后娘娘为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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