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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丞没回答,轻轻的捏了捏蒙恬恬的掌心作为回应。
待房间门关上后,良久,墨寒丞才抬眼看向床上昏迷的母亲。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变了许多,记忆中年轻的脸庞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病痛也增添了几分苍白。
“妈。”
他看着顾晚舟,生涩的叫出了这个多年未说过的字眼,红了眼眶。
人们都说,墨家大少爷墨寒丞,生来便是人中龙凤,不出意外,将来是要继承墨家的。
在圈子内,墨寒丞是佼佼者,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的年轻一辈中,无人能与之较量。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羡慕的,奉承的,嫉恨的……
但无人知道,表面风光下隐藏的心酸委屈。
成长中,墨擎天严格到近乎苛刻,他让墨寒丞冷血无情,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
若不能达到标准,则家法伺候,轻则罚跪,重则棍棒伺候。
在那些于小墨寒丞黑暗无比的时光中,母亲顾晚舟是唯一的慰藉。
她没有办法阻拦墨擎天的惩戒,却总会悄悄的陪在墨寒丞的身边,温柔的将他拥进怀中,说,“妈妈陪你,寒丞不哭。”
后来墨寒丞长至少年,外形已颇有墨擎天青年之姿,行事狠戾决断,无人敢触碰逆鳞。
而他早就被打磨的如铁石一般的心,唯一一处柔软,却于顾晚舟车祸那天,彻底石化。
想到这儿,墨寒丞纤长的睫毛颤动,雾气蒸腾眼前几乎要看不真切。
那天,学校举办了一场手工艺品比赛。
他本来是没兴趣的,但不知怎的,听到有人在谈论即将到来的母亲节。
那一刻,墨擎天停住了匆匆离校的脚步,转头回去填了大赛申请表单。
一枚心形的宝石吊坠,他制作了一个星期,或许有着墨家少爷的身份,他拿了最高奖项。
但墨寒丞没有要,只是让主办方在奖状上写上了给顾晚舟的祝福。
他现在还记着拿着礼物回家时的心情,激荡期盼,他想着顾晚舟会笑的多么开心,会温柔的抱着他说“寒丞长大了。”
但是,到家后,等待他的,却是顾晚舟车祸的消息。
墨擎天在客厅内大发雷霆,言语间墨寒丞能猜测出或许是仇家所为。
听到这儿,他就几乎快要站不稳,想要赶紧去医院看看顾晚舟的情况,但墨擎天却眼尖的发现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这是什么?”
墨擎天抢过他手中的盒子,打开看到项链后,一巴掌挥到他的脸上,“我早就听人报告说你这一周晚上没去公司学习,就是做这破玩意儿?”
“这不是破玩意儿,这是给……”
少年墨寒丞想解释,就被墨擎天冷笑打断,“我不管你是给谁,墨寒丞,你太让我失望了,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吧!”
“我要去医院看母亲。”
墨寒丞想也没想,条件反射的拒绝,就被墨擎天一把拎住衣领,“你他妈给我好好在家里待着,那也不许去。”
说完,看向一旁的保镖,“给我看着他,他出大门一步,我卸你们一条腿。”
那天,墨寒丞和墨擎天留下的保镖打了近三个小时。
那时的他还不懂招式,只凭着蛮力和愤怒硬生生地往出冲,仗着他们不敢伤到自己而处处夺人命门。
如今想来,墨寒丞忍不住嘴角勾起苦笑,看着昏迷的顾晚舟,轻轻道:“那时候我被关在了地下室三天,再次见到光亮墨擎天就带了医院的死亡通知,他说您死了,让我赶快振作,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蚍蜉启可撼树,我假装听进去,待出去后想尽一切办法给他惹麻烦。他越愤怒越向我挥棒,我心中就越开心,想着他应该去陪您,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您,怎可在这世上偷生。”
墨寒丞说着,眼泪滑落,“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是在催我成长,用您的死激发我对他的恨和打倒他的决心,只有这样,我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成长,接管墨氏集团。
那些日子,我有多想您,就有多恨他。但是此刻……”
墨寒丞陷入迷茫,眼中有着不解的懵懂,看向顾晚舟的眼神,像极了以前被惩罚后求一个拥抱的孩童。
他趴在顾晚舟的身边,头靠在肩膀处,眼中无限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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