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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的速度似乎也慢了下来,有愈发小的架势。
乔梧怔怔地看着那缕打在地板上的暖黄色光,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岑淮舟便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收紧了环着乔梧的手,使得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
“真的吗?”
乔梧盯得眼睛发酸,有些想流眼泪,她下意识喃喃,渐渐的眉头蹙了起来。
真的会永远都站在她这边吗?
很多年以前,乔父乔母也说过:“我们永远都会爱小梧的,我们会永远成为你的后盾。”
岑淮舟越听这个话越觉得不对劲,张口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她的耳垂,惊得乔梧浑身一麻,哆嗦了一下,扭头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岑淮舟衔着她的耳垂,斜睨着她,声音含糊不清,呼出的热气尽数撒在乔梧的耳根子畔,又轻又痒。
乔梧动也不能动,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任他宰割,但她很认真地顺着岑淮舟的这句话思索了片刻后,得出结论:
岑淮舟确实从来没有骗过她。
还没分手之前,岑淮舟就知道乔梧有可以出国留学的名额,但当时离回复时限过早,乔梧尚未下定决心。三年,也算是比较长的了,以她的情况经常来回国内外不太可能,岑淮舟学业工作繁忙,出去了,两人见面的时间怕是更少。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
但是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乔梧又舍不得。不仅是回来后工作简历上会好看很多,那所对接的学校对她所学的专业也是有很大的帮助。乔梧不甘心放弃。
后来,乔梧向岑淮舟寻求了意见。
她仍记得,还没来得及摘下蓝光眼镜的男人倚在桌边,闻言嗤笑一声,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眼尾不正经地勾着:“想去就去,我又不是等不起你,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倒是真担心你看见了金发碧眼小鲜肉后不要我了。这可怎么办呢,我也太没有安全感了吧?”岑淮舟装模做样地轻叹了口气,摘下眼镜,高挺的鼻梁上留下一对浅浅的小坑,他随手揉了揉,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见乔梧真信了,不受控制地低声笑起来。
笑够了,才停下来,眉眼慵懒地凝着她:“不怕的,去吧,我会一直在的。”
乔梧没说话,岑淮舟拉着她坐在腿上,指尖绕着她的头发丝儿玩,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眸,笑意缱绻:“我等你回来请我一块儿去结婚。”
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流行起了一个熊猫头表情包:
“走啊,请你去结婚。”
乔梧看过后觉着有趣,却还是没好意思和岑淮舟说起过这个表情包,总感觉像是在暗示他什么。
她以为岑淮舟不知道这句话,岑淮舟也没提起。
最后,却在那个时间听见了这句话。
她以为那只是一句安抚。
可眼下想起来,才惊觉,男人笑着,却说得满眼认真。
他曾经说过的承诺都做到了。
顿时,乔梧有点虚了,默默闭上了嘴。
岑淮舟哪能瞧不出来她那点小变化,闷笑了声,舌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微凉,乔梧瞬间坐直了,眼眸微睁,眼神里写满了震惊。
“小没良心的。”
眼瞅着乔梧的耳朵越来越红,有要熟了的趋势,岑淮舟才退开一些距离,若无其事地替她“好心”揉了揉,想起乔梧来时湿润的长发,问她:“来的时候怎么不打伞,头发湿了容易生病,我记得家里有柄大伞。”
乔梧倒不在意这些,拉着他指骨分明的手指把玩:“过安检浪费时间。”
“......”这倒像是乔梧会干的。
岑淮舟一时语塞,过了几秒,他企图纠正乔梧的观点,“头发湿了会很容易生病”
乔梧听得不怎么专心,岑淮舟想到什么,话锋陡然一转,慢条斯理道:“雨水和雪水淋在头皮上,很容易导致脱发掉发,你们女孩子不是最担心秃头的么?”
闻言,乔梧如岑淮舟预料的那般顿住了。
乔梧抬眸盯着他,神情复杂,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手里捏着的他的手指也没玩了,随手扒拉到一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是终于意识到要专心听他说话了。
岑淮舟的唇角飞快地翘了下,刚要说话
“你怎么知道女孩子最担心秃头?”
乔梧的眼神渐渐意味深长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语气认真:“还有哪个女孩子啊?”
“......”四目相对,岑淮舟气乐了,“我们医院皮肤科可忙了,有些女孩子一进门就问我那些同事,医生,我头好像秃了怎么办。乔梧,你摸着良心说说,除了你我还哪有别的姑娘?”
越想越不得劲,岑淮舟索性掐着乔梧的腰,把人从怀里拎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中间后,自己挪到了床边沿。他偏头不再去看乔梧,盯着床头柜看了几秒,才语气僵硬地憋出来一句话:“我先冷静会儿。”
乔梧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大床中间,宛如一个霸道的山打完坐拥最好的地理位置,而岑淮舟背对着她贴在床边,活生生一个受了闷气的小媳妇儿模样。
“......”乔梧思索几秒,忽然想到一个困惑了她很久的问题。
于是,她凑了过去,伸手搭在岑淮舟腰上,诚心发问道:“我一直很好奇,给患者治疗脱发,秃头的医生们,为什么有的自己也秃.....头发也不多呢?”
岑淮舟:“......”
沉默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乔梧等不到回答,又看不见岑淮舟的表情,便动了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腰,“?”
岑淮舟闭了闭眼,一把捉住那只四处乱摸的手,太阳穴突突的跳:“我还在冷静。”
乔梧点点头,瞬间了然。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岑淮舟闭眼躺着,感觉到身后的床垫下陷又恢复,下意识睁开眼。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乌亮水润的笑眸。
他喉结微滚。
下一秒。
一个温软湿润的吻落在了凸起的喉结上。
男人的喉结微硬,触感有些奇妙,乔梧稍稍退开些许距离,垂下眼有些好奇地盯着瞧了几眼,下意识舔了舔唇角。
岑淮舟的眸色陡然深了,视线顺着乔梧微勾的眼眸向下,最终定格在她水润的红唇上。
喉结不受控地翻滚了两翻。
无数次午夜梦回,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醒来,这样的画面是连想都不敢想的。眼下,成了真。
乔梧就在他的身边,试探地吻着他。
真真切切。
乔梧等了好一会儿,岑淮舟都没有动静。
不应该呀。
乔梧心下纳闷着抬起眼,目光微动,对上了岑淮舟漆黑微润的眼眸。神色稍稍凝滞,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你这是被我.....气哭了?”乔梧小心翼翼试探道。
她就皮了那一会儿,怎么就要哭了呢?
但是,她真的好像没干什么啊。
是她把人哄哭了,还是气哭了没哄好?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乔梧迎着岑淮舟一瞬不瞬的视线,低下头在他唇上飞快亲了下,抬起眼眸温吞地弯了弯唇:“我哄哄你,你别气啦。”
“好啊,”岑淮舟滚了滚喉结,眼尾渐渐染上了点红,声音莫名低哑,“但是哄得太敷衍了。”
乔梧还在想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下一刻,她就被抱到了岑淮舟的腿上。
男人的眼神炽热专注,空气中被暧昧的气息侵占。乔梧长睫颤了颤,被这灼热目光烫得有些乱了阵脚,她动了动唇,小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句话算是在回应他那句默许。
话音落下,岑淮舟的身形倾覆而下,失重感惊得乔梧下意识用腿勾住了他的腰,宛如一个树袋熊紧紧的挂在岑淮舟的身上,她小小地惊呼了声,瞪向岑淮舟。
岑淮舟轻笑了声,眉梢微扬,低下头在她唇上攻城掠地,手上动作却不停歇。乔梧被亲得七荤八素的,向来清醒的理智在这场铺天盖地的暧昧中迷失了方向,隐约间,她感觉胸口一凉。
她迷蒙睁开眼,浴巾的腰带被岑淮舟勾在了指尖,轻轻晃荡着,带起来一圈圈涟漪。
乔梧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意,身上的温度也一点点升高。她已经累了,她好困,但是反正接下去也不用她出力。
她哼了声,毫不客气地指挥岑淮舟:“你去关灯。”
岑淮舟低低地笑起来,笑了几秒便接收到来自乔梧的“愤怒凝视”,认输地去关灯时还不忘慢条斯理地调侃:“不愧是你,得到了就不珍惜啊。”
“.......”
乔梧奔波十几个小时,眼下洗了澡在暖融融的房间里被亲得一点力气没有,更是懒得搭理他,泪眼朦胧地睨了岑淮舟一眼。
这一眼,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夹杂着水润的无辜,隐隐地勾着人心,看得岑淮舟喉咙一紧。
清冽的气息在这样的交织下无端地被缱绻暧昧氤氲了。半晌,岑淮舟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抽屉,面色倏地凝滞。
一声低骂,他收回了手,搂着乔梧冷静了会儿。
乔梧不明所以地捏了捏岑淮舟的手臂,眼神困惑。
岑淮舟心下暗骂了无数次,压着还未褪下的情欲,哑声缓道:“这房子买了一直没住,也没添置什么。”
乔梧不清醒的脑子思索了片刻,了然了。
岑淮舟抱着她还在懊恼,下巴垫在她肩膀那,亲着她的脸颊,含糊地碎碎念:“早知道我就买他个七八箱放在每个房子里了。”
“唉,阿梧,你说现在出去买还来得及么?”
乔梧:“等你回来,我就睡着了。”
“啧。”岑淮舟皱眉,似是自言自语般道:“下次,一定要随身携带点。”
“啧.......”
........
乔梧饶有兴致地听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岑淮舟,指了指不远处的脏衣篓,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啧....这样啊。”
“我带了。”
乔梧语气雀跃:“好像在我的外套口袋里,你要看看吗?”
她出门经过楼下那个便利店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走进去了拿了一盒,又怕被岑淮舟发现,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
“......”岑淮舟努力冷静了几秒钟,喉结微滚,翻身下床。
房间里的光影摇曳,滚烫气息,隔绝了窗外呼啸的风雪。
岑淮舟咬磨着乔梧的唇瓣,看着她有些手忙脚乱的动作,也不催她,哑声轻笑:“不着急,慢慢来。”
乔梧也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她困得只想闭眼,岑淮舟偏偏不让。
他垂眼看她,眼尾懒懒地勾着,那双漆黑清冷的眼眸此时漾着笑意,“买小了。”
晶莹微凉的汗珠滴落在乔梧的锁骨上,随着起伏向下滑去,岑淮舟的眸色不易察觉地深了深,眼底星火滚烫。
乔梧恼羞成怒,忍着瞌睡抬脚踹他:“那你下去。”
乔梧自以为很凶,殊不知声音娇娇软软的,还透着点哑,没有丝毫震慑力。
岑淮舟笑得肆意,翘着唇角妥协:“突然感觉,好像又很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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