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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傻子就是傻子。”
“真可怜,脏了的女人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怎么会嫁不出去,她可以嫁给傻子,哈哈哈!”
“都是一群黑心肝的玩意,孙桂香,你家老母鸡快死了;五婶子,你孙子掉粪坑了;赵婆婆,眼睛都看不见了嘴还这么能说啊?”
“刘玉凤,你疯了,咒我家老母鸡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们给子孙后代积点德。”
刘玉凤说完就拽着郑静文回去,长舌妇们也不再说女知青的事,而是讨论刘玉凤是不是疯了?
郑静文比想象中更坚强,女知青有人真的在关心她,也有人明里暗里嘲讽她,但她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姨说过,不想听的话就当他们在放屁!
“郑知青,你没事吧?”中午休息的时候,有位叫做黄广成的男知青过来要帮她干活。
黄广成六八年来到大安生产队,那时他意气风发,以为三年后真的能回去。谁曾想,三年又三年,他已经呆了七年,却还是回城无望。
如今已经三十岁了,也该到娶媳妇的时候。村姑他看不上,所以想着郑静文脏了,要是自己愿意娶她,她肯定会感恩戴德。
郑静文才十八岁,她呆愣愣地看着仿佛娶她就是施恩一样的男人,觉得很搞笑。然而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难道这就是她的未来?
晚上吃饭时,郑静文心不在焉,刘玉凤担心她白天听到不该听的话钻牛角尖,于是找她谈心。
她把王建英跟赵春花都叫上,告诉她们现在是新时代,男女平等。没人在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那么女人失去第一次也不要觉得自己脏了,重要的是你的思想,你的灵魂。
“那个男知青轻飘飘求婚,被拒绝后还有脸生气,这样的人跟流氓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想趁人之危,就算结婚也不会对你好。”
“妈你怎么就肯定他不是好人?”
“他要是真心诚意娶郑知青,就不会因为被拒绝而翻脸。郑知青长得好看,上过高中,多好的条件啊,凭什么要被看低?往后走在路上把头抬高,因为你的未来比谁都好!”
“妈你还会看相呢?也说过我呗。”
“你,眼瞎心盲,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傻乎乎的。你可是我刘玉凤的女儿,只要好好努力,足以配得上任何优秀的男人。”
“娘,我,我呢?”赵春花也忍不住开口。
在家的时候,父母重男轻女,所有活都是她跟姐姐干,两个弟弟不是吃就是玩。上学也是,她跟姐姐成绩好却只上到三年级,弟弟不乐意学也能上初中。
长大后,父母为了给弟弟攒钱娶媳妇,逼姐姐嫁给四十岁的老光棍。她因为结巴卖不了好价钱,就嫁到老王家,只因王建平擅长做木工,能免费打家具。
“你只要记住,丈夫打媳妇是犯法的,以后别再惯着老大,该生气就生气。”
“就是,大嫂你性子太软了,看得人生气。”
四人聊到深夜,刘玉凤抬头望夜空,只见繁星点点,仿佛无数只萤火虫盘旋在寂静的天幕上。
刘玉凤也知道,灌鸡汤的效果没那么大,就像看电影,一旦走出电影院,当时的感动和欢笑也都随风而逝。
郑静文依然被人说三道四,王建英也没有停止去见苏明礼。由于干活太累,她几乎没时间管老二。
王建英不傻,相反她很聪明。老妈说她被人当枪使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她认真观察之后发现,只有赵娇娇在场,苏明礼才会温柔待她。等赵娇娇一离开,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当她听村里小孩说,看到赵娇娇跟男知青偷偷进小树林的时候,就知道自始至终,苏明礼都在利用她。
都说女人现实,爱钱,其实男人也一样。苏明礼不在乎赵娇娇好不好看,他在乎的是回城的名额。
王建英明知道对方别有所求,却还是没有停止倒追。与其说她喜欢苏明礼,不如说她不甘心输给赵娇娇。
村里看到赵娇娇跟苏明礼单独相处的人越来越多,八卦的话题终于从郑静文身上转移。
赵娇娇的未婚夫叫吴红军,在外地当兵两年未归,不过每年都会把钱寄回来。两人订婚是因为吴红军爸爸八年前为救落水的赵小山去世。
赵小山是赵娇娇的亲哥,赵队长的三儿子,为了感谢吴家的救命之恩,赵队长亲自登门给俩孩子定下婚事,并约定女儿满十八岁结婚。
赵娇娇今年正好十八岁,就等吴红军回来迎娶。
现在赵娇娇跟苏知青打得火热,那这婚事岂不是黄了?吴家真是太可怜了。
赵队长得知女儿跟苏明礼亲亲我我,立即派人把知青点修好,连夜把苏明礼赶出去。
郑静文也收拾行李准备搬回知青点,刘玉凤告诉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自己。
“姨,我想认你做干妈,行吗?”
“行,怎么不行。有你这么优秀的干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
“干妈!”
“哎。”
刘玉凤收郑静文当干女儿,从此之后她跟王建英就是亲姐妹了。不过回知青点住对她而言是很大的挑战,除了女知青的冷嘲热讽,还有男知青的虎视眈眈。
有些男人愚蠢的以为,郑静文能被傻子睡,肯定会答应跟他们睡,因为他们比傻子强。
王建安搬回屋里睡,王老三也想趁机进房间,可刘玉凤啪的一声从腰间掏出菜刀,他瞬间熄火。
刘玉凤现在已经适应了忙碌的农活,就是每天腰酸背疼,累到无法思考人生。除了生产队的活,七月还得种菜驱虫,否则下半年没菜吃。
这天傍晚,大伙都在地里干活,突然有辆轿车进村,最后停在吴家门口。所有人都感慨吴红军有出息了,竟然能坐轿车回来。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吴红军不是因为晋升荣归故里,而是受伤了。据说伤得很重,无法行走,需要退役转业。
下工后,很多人都跑到吴家看热闹,刘玉凤也不例外,因为吴红军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个子很高,面容冷峻,在一众村民中格外显眼。
吴红军的妈妈听说准儿媳跟男知青走得近很生气,现在儿子受伤,她也不好意思再扒着亲事不放,于是商量过后,主动上门退婚。
赵队长不同意,吴红军只是腿断了,又不是人死了。他们不做言而无信的事,说好的十八岁结婚就必须结。
正好马上就到八月份,黄道吉日多不说,农忙也结束了,正好能腾出手准备婚事。两家商量过后定为八月初八,寓意八方来财。
苏明礼生病了,赵娇娇去知青点看他却被臭骂一顿,说她马上就结婚的人赶紧滚,别祸害人。
“你快走吧,省得明天村里又传流言蜚语。”
“要我说王建英就很好,不但对苏知青全心全意还清清白白,不像有的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我没有——”赵娇娇想要解释,突然发现王建英从苏明礼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赵娇娇大声质问,因为她才是苏明礼的对象,两人早就亲过抱过。
“关你什么事?你都快结婚了还纠缠苏知青,不要脸。”王建英双手抱胸嘲讽道。
“你才不要脸!”赵娇娇冲进房间,王建英也跟进去,两人嚷嚷着要苏明礼做选择。
苏明礼很精明,他让赵娇娇在自己跟吴红军当中做选择。如果她选吴红军,那么自己就跟王建英结婚。
王建英的脸色沉了下去,原本觉得俊美的脸庞现在看来丑陋无比。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拒绝?多大的脸啊!
她是想赢赵娇娇没错,但苏知青不值得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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