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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善良一点吗？”
王一博望着肖战微微上翘的眼尾和细长光洁的脖颈，心里又是一阵莫名地骚动，他起身，膝盖压到了肖战的床边，头顶的灯光被挡住一大半，肖战在他笼罩的阴影下，抬头问了一句“你干嘛”，王一博翻身到床上，抓着他的两只手按到头两边，身子骑了上去。
肖战被吓了一跳，不知道王一博又在玩什么新把戏，他刚想跟王一博说让他别闹，王一博就俯下身，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接着他张嘴，牙齿划过皮肤，又使坏地咬了咬那块细嫩的皮肤。
肖战只觉得自己被一头乳臭未干的小狮子给啃了，他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没想到这回王一博力气还挺大，他在床上被压得死死的，只能抬了膝盖去顶王一博的身子。
不巧，他刚抬膝盖就直中王一博裆部，瞬间，霸道的小狮子卒，王一博痛得整个人蜷缩起来摔到了一边，叫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啧啧啧，你没事吧。”肖战伸出手又不敢碰他，只好在一旁口头调侃，“谁叫你对我乱来的，我都说了让你别闹我。”
王一博展不开身子，连着脸都扭曲了：“你还我下本身的性……福……”
“小孩子不能说这样的话的！”肖战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别想讹我。”
“咳咳咳……”王一博更是夸张地翻滚了下身子，两只手抓住肖战的衣角，“肖老师你太狠了。”
肖战摘掉他的手，轻巧地跳下床：“我要去洗漱了，你慢慢缓着，听好了，晚上不许闹，再闹我必定收了你下本身性福。”
“靠……”王一博轻声骂了句脏话，心想肖战这个人到底知不知刚才说了一句什么不得了的话，不一会儿，浴室里飘出了肖战愉悦的歌声，王一博缓了过来，在床上摊成了大字，若有所思。
一整晚相安无事，第二天到回程的火车站的途中王一博也依旧安分，肖战很是满意。
就是在下巴士进火车站之前，王一博突然看到了一个卖气球的小贩，就挪不开脚步了。
“我们等下就要检票进站了。”肖战拍了下王一博的背，“你不要掉队。”
王一博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肖战无奈地跟着停了脚步，朝着那个卖气球的小贩看了过去。
花花绿绿的气球有一大把，吸引了周围好多小孩的目光，许多路过的家长都在买气球，在这种人流量大的火车站，卖气球生意特别好。
“你几岁了？”肖战的嘴角上扬，没想到平时喜欢酷酷的东西的王一博竟然会喜欢气球。
“我只是觉得那个绿色挺好看的。”王一博并没有买气球，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拎着一个气球特别幼稚。
“我们进站吧。”肖战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赶紧催促道。
安检检票进站，在二楼候车大厅等候的时候，肖战发现王一博一个人趴到了火车站的落地玻璃前，一动不动地望着楼下，站成了一尊雕塑。
他伸长脖子看了几眼，发现王一博还在看着那个卖气球的小贩，小贩手里的气球不多了，但那只绿色的气球还在。
冬日清晨的阳光从玻璃轻柔地洒了下来，让王一博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橘粉色，他看得出神，清澈的眼睛透着光亮，鼻尖呼出的白色水雾萦绕四周，他就像跟火车站嘈杂的环境隔绝开了，周围人来人往，噪音不断，仿佛只有他那一小块地方时间静止。
肖战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他想给王一博买气球，这个想法涌上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惊讶了一下，但他来不及细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了这个奇怪的冲动，他立刻转身，向着下行电梯口跑去，此时火车站的人已经很多了，他小心地躲避着穿梭在人群中，围巾都跑到了后头去，他的脑海里全是那只绿色的气球和看着气球的王一博，他总觉得如果不买到那只气球他会很难过，却说不出难过的原因。
在一脚踏上电梯之前，肖战的胳膊被扯住，他整个人回过神来，看到年级段长站在他身后。
“肖老师，你这是去哪？我们马上就要去站台了。”
“我……”肖战张了张嘴，广播的声音响起，报的是进站信息，火车的班次正是他们要乘坐的那班。
“你们班的学生呢？记得不要离太远了！”
肖战彻底回过神来，他在干什么，他居然放着一大班的学生在候车厅不管不顾，他到底在干什么？
“快走吧。”段长开始一路小跑。
“我……马上过去！”肖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不知为何，那股难过的情绪一下子裹挟了他，让他的眼眶一下子酸了起来。
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绿色，还有王一博在外人看来清醒，甚至于平静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隐秘又纯净的渴望。
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干净的目光。
南京行后就是元旦，过后不久就是期末考，公布成绩之日班级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肖战大概能理解大家紧张的原因，这是进高中后的第一场大考，又逢过年，过年是要面对亲戚的，考太差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一博这回考了个中游，比前几次考得好多了，除了语文还不太行之外，其他科目都进步神速。
肖战发现了这个严重的偏科问题，虽然王一博每次上课都听得很认真，基础知识也吸收了，就是文言文和作文这一块提不上去，在讲试卷结束后，他特地让王一博留了下来，让他带着自己的试卷来办公室。
王一博非常乐意地乖乖跟着来到办公室，在肖战边上坐下。
肖战拿过他的试卷，表情严肃。
“你看这道翻译题，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你看看你怎么翻译的，吃马的人不知道马能行千里，所以吃了它。”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纷纷笑了起来。
王一博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以为食就是吃的意思……”
“马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了它？你可以联系上下文再理解，不是单看这一句。”肖战指了指原文，“这篇《马说》以前是在教材里的，后来被更换了，但总体难度不大，但凡你能理解作者想表达的意思，都不会翻译出吃了马这个意思。”
王一博嘟着嘴，脸颊鼓鼓的，看着有些委屈的样子。
肖战在心里叹了口气，耐心地把食字圈了出来，洋洋洒洒地解释了一通，从千里马的食量讲到了喂马的人不知如何鉴马又讲到了伯乐的重要性。
王一博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还点点头。
讲解完文言文，肖战把试卷翻了个面，翻到了作文。
“这次作文是看材料自命题议论文，你有认真看材料吗？”
“我看了。”王一博没撒谎，他确实看了材料。
“那你跟我说说材料的意思是什么？”
“就……我们要直面困难，失败是成功之母。”
“对，这段材料举例了一个药学家研发新药的过程，意思还是很通俗易懂的，作为议论文的主题也不难写，但是我没在你文中看到这个意思。”肖战把他的答题卷拿了过来，“你的作文前半篇写得还不错，举例了自己在学习街舞的时候不想放弃的精神，但是后来呢？比如这段，‘美术老师说，我画的乌鸦像田园鸡，我不服气，我画的既不是乌鸦也不是鸡，是抽象派大师毕加索的名作，那是和平鸽，因为那幅画很酷。从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喜欢画画也没有画画的天赋，对此，我只能绕道而行，所以每逢上美术课，我就钻到了桌子底下，灵巧地躲避老师的抓捕，后来街舞老师说我反应速度加快了，这反而是件好事……’”
周围听到的几个老师又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王一博脸皮厚，对此不以为然：“我说的实话，我真画的和平鸽。”
“我没有说你画的不是和平鸽。”肖战拼命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你这个观点不是跟之前矛盾了么，既然你前面说了不想放弃街舞，后面举例的时候就应该用类似的恰当的例子，贴合主题。”
“我想表达的是，这段材料的意思不一定正确。”王一博在椅子上坐得像在拍时尚杂志，双脚敞开，又拽又拉风，“那位药学家能研究出新药是因为他成功了，还有很多失败的药学家，他们要是一直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之类的话了。”
肖战挑了挑眉：“你要知道这是考试，既然考题是这样出的……”
“所以嘛，这就是一场考试而已。”王一博突然狡黠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在考试的作文里写自己不想写的东西。”
肖战愣了愣，在他以往的学习历程中，或者当了老师之后，他从来都是自己去适应环境，也就是所谓的应试，毕竟能拿到分数比什么都重要，一分在高考中可以拉下很多人，一分可以决定你能不能上名校，老师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提高学生的分数，为了尽可能地多去拿分，答题是有技巧的。
很多学生也会问他“老师这道题我怎么答才能比较容易拿分”。但是王一博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的思维就像是跳脱出了条条框框，谁也没有办法让他拘束。
肖战下意识地怼了回去：“你不要分数啦！”
“高考的时候再说。”王一博把自己一头柔顺的头发抓得像在翻书，“我思考不了那么后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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