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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古丽？未曾听闻,只听说古丽苏公主与萧缙得了一女，就是你的母亲淮阳郡主。”
“宫里的确有传闻庆宗带回宫中的女子怀孕，而后一尸两命的事,我为此查证过,都是不实传言。”
“你们有所不知,我族圣女自来便是以身养蛊,那样的身子根本无法受孕。就算勉强怀孕,不出半年必然流产，更何况是产下胎儿,还是阳气重的男胎，圣女的身子根本驮不住。”
程瑶闭了闭眼,心中缓缓叹息一声。
苗若水所言若是为真，那么她之前的猜测几乎全是错的，若当真如此,那萧郁到底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惑，程瑶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日午后睡醒,朦胧间，一道身着银紫色华丽长袍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男子就坐在床榻边,一手轻抚着她的侧脸,目光复杂晦暗。
她还当是发梦,一下子笑开了花，腾地一下扑进了对方怀里，笑容甜丝丝地，声音更像是加了蜜，撒娇笑道：“羽龙！要羽龙亲亲抱抱举高高，要吃羽龙亲手做的爱心早餐！”
上个位面，她与萧羽龙结婚后，只要是两个人都在家，几乎每个早上都要经历这么一遭，她会亲亲热热地扑进萧羽龙怀里，对方也会温柔地哄着她起床，给一个早安吻，然后在她洗漱的时候在厨房做她喜欢的早餐。
他们曾一起生活了五十多年，有些习惯早已入骨，不是换个地方就能遗忘的，尤其在这里，程瑶又碰见了她的萧羽龙。
直到脸颊贴上绣着云纹的丝滑布料，程瑶方才如梦初醒，微不可查地愣了一瞬，而后笑道：“怎么一大早的就来啦？”
窗外的光透进纱笼照射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了层金光，女子灿烂美好的笑脸近在咫尺，萧郁却觉得遥不可及。
他压下心底纷乱的思绪，看向程瑶，淡淡道：“你让云嬷嬷传给江福阳的消息，我听他说过了。萧元朗那个蠢货的所作所为你不必理会，我自有主张。往后你自己小心些，也不必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时候到了，我自会捧你坐上龙椅。”
那清浅淡漠的眼神，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程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一副‘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给我添麻烦’的模样。
可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程瑶忍不住蹙了蹙眉，探究地向他看了过去：“你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在你看来多余的事情？”
听萧郁的语气，话中明显是意有所指，可她有什么行动的时候他不知道？没有阻止便是默许，不然云嬷嬷和木槿都是摆着好看的么？
如今却是一副嫌弃她碍了事的口吻。
萧郁倒是也没隐瞒，直言道：“你想从苗若水口中知道的，直接来问我就是，不必拐这么大的弯子。”
说着，他狭长幽深的魅眸中掠过一道冷意，再开口时，声音冷冽如冰：“可有关本座的身世，这与你无关，不必探查。”
与你无关这几个字，仿佛在两人之间划过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两人隔开的远远的，程瑶瞬间瞪大了眼，心中一片激愤，立时就要张口反驳回去。
但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只垂下眼睑，不咸不淡地回道：“即是如此，本宫也没什么可劳烦萧大人的了，您这就请回吧。”
心中到底是存了几分气恼，说出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多好听，语气要若疏离就有多疏离，萧郁眼底立时划过一丝不悦，却并未再与程瑶争辩什么，径自甩袖离去。
倒是把程瑶气的够呛，抓起枕头就往门口丢去，砸的刚要进门的木槿一愣，脚步迟疑起来，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眼角余光瞥了眼木槿，程瑶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何事？”
木槿低垂下头，语气恭谨：“回禀娘娘，柳贵妃来了，奴婢回说娘娘尚在午睡，她也不走。娘娘您看，要见吗？”
柳婉晴？
程瑶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之前那本被她收起来的武后秘籍，本想翻看翻看，便一直没提交给系统，后来事忙就忘了。
说起来，柳婉晴也许久不曾出来蹦?了，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从盛京到南苑行宫的路上，对方几乎憔悴的不成样子，脚步虚浮，眼神惶恐不安，如今突然出现，这是重振旗鼓了？
她最近一直调查南疆人，倒是险些将这个原剧情中的女主给忘了。
也不知柳婉晴失去了这天赐的金手指，该是如何不安，世界意识若是当真有苏醒的征兆，怕是会恩赏些其他道具。
思及此，程瑶忽然好奇起来，将先前在萧郁那儿受得气通通抛开，兴致勃勃地起身梳妆，让木槿务必将柳婉晴留住。
不过片刻，程瑶便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裙装，手挽湛蓝色的鲛纱垂珠半臂，头戴白玉发簪，薄施粉黛，轻点朱唇，清清爽爽地到了花厅，那股闲庭自若的姿态倒是一下子将盛装出席的柳婉晴比了下去，显得对方太过刻意。
柳婉晴的脸色扭曲了一瞬，她近来是愈发沉不住气了，却还是低低垂下眼帘，不甚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说罢，也不等程瑶叫起便径自起身，坐了下去，而后巧笑笑着睨向程瑶，柔声开口：“这一向也未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是臣妾这身子娇弱，一入了夏就泛的紧。陛下好意命臣妾修养好了才许出来走动，臣妾也只得遵从，娘娘可千万别怪罪臣妾才是啊。”
哟，这是一上来就想给她个没脸？
程瑶眼角轻挑，漫不经心地睨了眼目露挑衅的柳婉晴，清浅笑道：“贵妃言重了，这有病自是得好好养着。回头本宫就吩咐太医驻守进你那雅澜殿，万一有个什么，也好防备。”
说着，程瑶看向木槿，煞有其事地吩咐道：“一会儿叫李太医立刻驻守进雅澜殿，他最是擅长臆症。另外也告诉司??局一声，将贵妃的牌子撤下来，何时身子大好了，何时才能挂上去伺候陛下。”
闻言，木槿眼底不禁滑过一丝笑意，而后屈膝应是。
气的柳婉晴面色一阵扭曲，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臣妾如今已然大好了！”
宫权，若是她握有宫权，何至于看皇后这个老女人的脸色。
本想以圣宠给对方好看，谁知对方直接行使皇后的权利，一句撤销她的牌子，正正地往她脸色甩了一巴掌。
柳婉晴气的咬牙，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端起茶杯以作掩饰，手臂抬起时，袖袍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上戴了只碧玉镯，一丝血色嵌入其中，那浑然天成的色彩连程瑶都不禁投入视线。
【系统：警告！警告！不属于本位面界层的物品掉落，为防止位面崩坏，请宿主尽快回收。】
系统警报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惊的程瑶当时就一激灵，下意识看向柳婉晴腕上的那只碧玉镯，仔细看去，手镯上隐隐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红光，不详又危险。
似是察觉到了程瑶的视线，柳婉晴瞳孔微微缩了缩，端着茶盏的指尖泛起一抹白来，显然是乍然用力过猛所致。
这只手镯，让柳婉晴很警惕啊。
程瑶眸光微闪，目光掠过那只镯子，看向柳婉晴，淡淡道：“安也请了，茶也喝了，贵妃若是无事，本宫就不留你了。”
柳婉晴一顿，放下茶杯，转眸看向程瑶，嫣然一笑：“哪儿能呢！臣妾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前两日臣妾身子有恙，于皇后娘娘和后宫都疏忽了，心里不安之下，便趁着园中花色正好，在琼花园中宴请后宫诸位姐妹。届时，也还请皇后娘娘赏光才好。”
望着柳婉晴那张娇笑着的假面，程瑶便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她举办的赏花宴，自己去了她岂不是沦为陪衬，以柳婉晴的嚣张，压根不会如此好心。
程瑶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直把对方看得冷汗直冒，心里突突地泛起不安，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的计划让她知道了，便见程瑶摇了摇宫扇，轻笑着道：“好啊，明日本宫一定到。”
柳婉晴这才松了口气，又跟程瑶你来我往地刺了几句，这才满意地扭着腰肢离去。
“木槿，你去……”
程瑶刚想说，去告诉江福阳一声，柳婉晴怕是有什么行动，忽然想起方才与萧郁的不欢而散，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烦躁地扇了扇宫扇，不耐道：“罢了。这天真热，去内侍省在要一角子冰来！”
看出了自家娘娘心里不舒坦，木槿也没说惊鸿殿的冰还未用完的话，直接应声出门，临走前还交代巧燕做碗冰镇酸梅汤给程瑶。
程瑶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最是爱吃这种酸酸甜甜地东西，尤其是酸梅汤，每日喝一碗都不腻，尤其是加了桂花蜜的，说不得能让自家娘娘心情好些。
至于剩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木槿表示她只是个无辜的小侍女，主子爷和娘娘闹别扭，还是交给老谋深算的云嬷嬷去规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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