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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后！为何要如此对待臣妾？为何？！”
程瑶冷冷一笑，从地上捡起那把扎在对方脚边，阻止了对方动作的匕首，又从暗七手中夺过瓷瓶，用刀尖挑开封口，那黑色小虫果然快速爬出，跳到了万昭媛身上，爬进对方腰间的香囊。
暗七瞪大双眼，惊诧不定地看向程瑶，竟不知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怔然间，程瑶用匕首割开万昭媛系于腰间的绳索，将香囊交给暗七，见对方愣愣着没接，不由翻了个白眼：“拿着，收好。”
话语精简，那语气中隐隐透着的不耐，不知怎的竟让暗七皮子一紧，下意识立正身形接过香囊收好，而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的是程瑶而非萧郁，一时间，脸色纠结极了。
程瑶才不管暗七什么心情，双眉蹙紧看向万昭媛，只见对方脸上再没了方才的惊慌失措，只余一片淡然。
这用蛊的草鬼婆，该怎么对付？
【系统：草鬼婆都怕狗血，不过万海兰离虽然会用蛊，却离真正的草鬼婆还差的远，否则宿主和暗卫早就被她毒翻了。】
程瑶暗暗点头，刚想开口让侍卫去找一桶狗血备上，系统贱唆唆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系统：系统商城出品纯正黑狗血，对付一切阴秽邪祟，实为居家旅行必备之物。现在疯狂大甩价，一桶只要九十八！一桶只要九十八！纯正黑狗血带回家！】
程瑶：……
我看你是时候关机报废了。
【系统：……喵喵喵？？】
他又做错了什么？
程瑶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向安泰大长公主，见她面色还算正常，并无惊惧之色，心下稍慰，转眸看向双全等人，淡淡道：“南疆密探在后宫作乱，此案涉及前朝，明日一早本宫会上朝说明情况，还请双全总管知会陛下一声。”
所以只是通知一声，并没有询问陛下意见的意思？
见着双全抽着嘴角应是，程瑶或许也觉得自己太过强硬了些，轻咳一声，道：“对了，万昭媛与南疆关联甚大，也请双全总管知会陛下一声，请个擅毒的太医为陛下诊脉。至于如何审理万昭媛，就请陛下交给本宫就是。想来依着陛下的心性，见着曾经亲近温存过的美人血淋淋的模样，该是免不了一番怜香惜玉。”
说到最后，程瑶的眼角不由染上了一抹讥诮。
双全总管轻咳一声，躬身应是。
程瑶点点头，又看向崔尚宫：“本宫还有要事，太后处，还请崔尚宫跑一趟回禀清楚了。”
“分内之事，皇后娘娘何须道劳。”
特意将江福阳掠过，程瑶转身将众妃都打发出门，并颁布懿旨禁止各宫之间互相走动，众妃也不敢不满，如今查出宫里有南疆的密探，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现在不过是禁个足，手段已经称得上温和了。
众妃踏出凤仪宫大门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带着什么厌胜之术的木偶也无人再提，哪怕是柳婉晴也青白着脸，混在众妃之中快速离去。
倒不是她不想搞事，而是这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心绪翻搅不停，也没心情继续找程瑶的晦气。
这一局让她破了倒是好运，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立下如此一番豪言壮语，柳婉晴由宫人搀扶着上了轿，连声催促太监快些回宫。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程瑶上前拉住安泰大长公主的手，劝道：“长公主，今日之事牵连甚大，长公主不宜继续涉及，今日还是先行出宫吧。”
见安泰大长公主眼底掠过一丝不情愿，程瑶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眸色深沉，意有所指的道：“长公主，需要肃清的或许不止是后宫，您可懂？”
安泰大长公主一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却仍旧担忧不已，拉着程瑶好一顿嘱托，这才略微放心的出了宫。
临走前，安泰大长公主睨了眼一旁侍立的暗七，拍了怕程瑶的手背，脸上的笑意意味不明：“绮瑶，有些事，我等你亲自解释。”
望着安泰大长公主的背影，程瑶无奈一叹，心累不已，还是交代暗七唤了个暗卫顾着些她。
人呼呼啦啦走了一群，坤正殿内只剩下程瑶并江福阳等五人，她没理会一旁脸色难看、坐立不安的孙夫人，转身坐于上首，看向被押着跪伏在地的万昭媛，狭长清美的眸中掠过一道幽光。
“万海兰只是你的隐藏身份，你的身份该是兵部尚书万掣之妻——苗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连暗七这一向无甚表情之人也惊讶的瞠目结舌，更别提江福阳和孙夫人了。
万昭媛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程瑶，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因为程瑶这话并非是疑问，而是肯定，且还当真说对了。
无视了江福阳等人惊诧疑惑的眼神，程瑶微微一笑，扬眉道：“很惊讶本宫为何会知道？其实不才，本宫粗通几分观骨相面之术，你的易容术的确十分精湛，可观其骨相，却实实在在该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了。”
万昭媛顿了顿，狠狠地瞪了程瑶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再无少女的娇糯：“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苗若云？”
她自信自己的身份从未暴露于人前，除了圣女和万掣之外，不可能有人知道，更别提透露给程瑶了。
苗若云咬紧了牙，眼底一片怨毒，若是让她知道是谁暴露了她的身份……
“本宫并不知道你是苗若云啊！”
望着对方猛然瞪大的双眼，程瑶无辜地歪着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宫怎么知道苗若云是谁？至于你是万掣之妻的身份嘛，猜的啦！本宫只是诈你的，没想到你竟真的上当了，如今这么蠢笨的人都能被派进宫当探子了么？”
“你！”
“我什么我？本宫知道自己美若天仙，聪慧可人，不必你说。”
程瑶瞥了她一眼，见对方气的呼哧带喘，眼珠子都红了，怒吼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个字！”
她威胁地掷地有声，谁知程瑶却毫不在意，轻笑一声，道：“若是本宫没猜错的话，你进宫的目的该是搅乱后宫，弄得人人自危，挑起皇室与世家和清贵的矛盾吧？”
望着对方徒然瞪过来，暗含震惊的视线，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别这么惊讶，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你或你的主子知道柳贵妃会对本宫出手，陷害本宫在内宫大行厌胜之术，便借了这个顺风车，联络被本宫针对的于念珍，让她推德妃下水，事后再将罪梦安在本宫头上。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没想到你突然反水了，皇帝一怒之下将她直接打入冷宫，根本无人再听她的申辩。”
说着，程瑶招手让紫砚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继续道：“柳贵妃分属清贵一脉，德妃是世家、于念珍是权贵，本宫则是代表宗室皇亲。你选择了扶持柳贵妃，自己隐于暗处，又促使权贵暗害世家，最后杀了权贵嫁祸到宗室头上，明显打着以后宫入手搅乱朝堂的准备。只可怜你入宫两年才站稳脚跟，一出手就遇到了本宫，真是时也命也。”
说到最后，程瑶的眼底染上几分嘲讽，直直望向苗若云眼底：“所以，本宫既然早就猜到了你打算做什么，又为什么要想办法撬开你的嘴？醒醒吧，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终于，苗若云的神情再也无法平静下去，眼底染上了几分骇然，心神已然松动，有了溃败之态。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程瑶放下茶杯，向暗七使了个眼色，他暗暗点头，扯着苗若云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审问，就要看他们暗卫的手段了。
直到此时，程瑶才有空看向孙夫人，却见她早已吓得两股战战，神不附体。
她垂下眼睑，低头把玩着匕首，闲闲说道：“夫人现在可知，杀害于更衣之人是谁了？”
孙夫人浑身一僵，随即扑通一声跪下，神色慌乱：“是……是，臣妇知道，臣妇不该怀疑皇后娘娘，臣妇知罪！”
方才程瑶手臂一挥飞出匕首的模样，还有步步紧逼、慧极近妖的头脑，都深深印刻在了孙夫人的脑海里，眼见对方如今一边把玩着匕首，凉凉的视线时不时扫过自己，孙夫人只觉得浑身汗毛炸立，止不住地颤抖。
程瑶轻笑一声，把匕首扔在了桌上，端起茶杯，悠悠轻啜一口：“知罪便好，可本宫却觉得，有时候这人一边知罪，一边却又犯罪的模样，还不如那不知的，真真是矛盾又愚蠢极了。夫人以为呢？”
孙夫人哪里还有什么以为，思及自家夫君做的那些个勾连朝臣，意图陷害晟王府的破事，再听程瑶那意有所指的话，早已吓得噤若寒蝉，自然是程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程瑶垂眸一笑，虚扶着紫砚起身，踱步到孙夫人身前，她低垂着头，只能看到一截精致华美的裙摆和浮云蜀锦嵌着南珠的绣鞋，即便是如此，也将她骇的浑身颤抖不止。
“本宫观孙夫人是个知事明理之人，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来夫人自己也都明白。既是如此，夫人身为显国公府的主母，这有些事情，也该多劝劝自家夫君才是，莫要到了彻底撕破脸，届时天威降临，你可受的起？”
一番话说下来，孙夫人终于崩溃，脸色凄然，抖如秋日风中落叶，心底再无一丝侥幸，只不住地叩头称是，不敢多言一句。
见此，程瑶眼底掠过一丝满意，这人还是知道怕最好，有了敬畏就有了弱点，她如今没空理会显国公，还是让对方自己收敛一些，晟王府在盯紧些，当不会再有事。
挥手打发了人离去，顺便再将殿内其余人等一律挥退，这才转眸看向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江福阳，沉默半晌，忽然道：“江公公，萧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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