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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的惊堂木一拍,扬声问道:“堂下之人,可知你告的即便不是你的生母,亦是养你多年的养母,你如今将她告上公堂,实乃不孝不悌,按律要先受二十刑仗!”
“草民知道,草民被崔氏养大,如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草民并不想与养母交恶,实在是因为她们欺人太甚。”
容冽不卑不亢地站着,不急不缓地将话说清。
县令闻言,将容冽递上的状纸又看了一遍,状纸上的诉请若是真的,那章府里的这位崔姨娘犯的可不是一般的罪过了,当今天子最重嫡庶。
以妾室之身将嫡子调换,让嫡子受了十多年的庶子待遇,现在竟还想让嫡子背负孝期宣淫,弄出孽子的罪过来,两重罪加在一起,此事定然不会轻判了。
况且此事若让人知晓,对于县令的治下百姓影响甚广,若属实,不重判难以服众。
他垂了垂眼,差了左右衙役去章府里传唤章老爷与崔姨娘一干人等。
堂下跪着的人等,他都一一询问了一遍,只等章府里来人,再来当庭对质。
章府。
“老爷,老爷,门口来了两名凶神恶煞的差役!”
门房的小厮着急忙慌地跑向章老爷所在的院子,将在门口的事情禀告给了章老爷。
章老爷脸一黑,冷沉着一张脸问:“出了什么事?差役来我们家干什么?”
“差役说是我们家里的三少爷,他递了张状纸给了县令,说,说”小厮支支吾吾地不敢说,章老爷喝道:“说?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头更低了,“说是三少爷高崔姨娘以庶充嫡,现在正在公堂之上,县令大人传唤老爷和崔姨娘还有太太,二少爷和鸣莺一起去公堂之上。”
章老爷手里拿着的茶杯都握不住了,那个孽障,竟然把此事告上了公堂?
他出声道:“你去,叫差役进来,我要问个清楚!”
小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整个章府之中都知道了三少爷去了公堂告状。
崔姨娘在自己的院子坐立难安,她揪着帕子,等着去给二少爷报信的丫鬟回来,丫鬟去了良久,依旧没有回来,崔姨娘等的心焦不已。
不多时,没有等来去传话的丫鬟,却等来了章老爷身边过来喊人的小厮,小厮态度恭敬地告诉崔姨娘:“老爷已经在前院等着了,让小的过来和姨娘说一声,三少爷去公堂递了状纸,现在县令大人传唤请姨娘一同走一趟县衙。您先过去,小的还要去太太那里一趟。”
崔姨娘有心想要再问几句,小厮已经躬身退了出去。
正院。
太太丁氏在小佛堂里颂经念佛,自从章老太爷过世,她在家里就已经没有了太太的尊荣,生的儿子同她也不亲,她在家中除了每日替老太爷和老爷儿子念经祈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中馈之事,现在也是由崔姨娘和其他两个姨娘共同打理,小厮奉了章老爷的命令过来告知丁氏去县衙,丁氏面露诧异开口道:“老爷那里出了什么事?要叫我一介妇人去公堂之上?”
小厮斟酌着,将自己在外面听到的章老爷和衙役们的谈话告诉丁氏,丁氏瞬间面色苍白如纸,她的耳朵嗡嗡地作响,只记得住小厮说的那句,崔姨娘以庶子换了她的嫡子。
丁氏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身边的一个服侍多年的老嬷嬷一把扶住丁氏安慰道:“太太,您可要撑住了,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了,也许是三少爷胡说的也不一定!您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倒下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您呢。”
丁氏思绪纷繁,忍不住的想起这些年来,二少爷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和她不大亲近,一点也不像是亲生的母子之间该有的样子,每次见她也只是淡淡的问几句安,什么心事都没对她说过。
丁氏现在才猛然惊觉,自己和这个儿子,竟是一点都不熟悉的。以前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年是男孩子大了不爱同娘亲近,可是现在,她好像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丁氏有一种感觉,三少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闹上公堂。
三少爷,原来那个孩子,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血脉。
丁氏泪如雨下,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没有让他在自己的身边长大,在府中受了这么多年的冷落不说,她还袖手旁观了这么些年。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外面的小厮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催了一遍:“太太,老爷和两名衙役老爷都等在前院,您快些收拾一下,随小的一起过去吧。”
丁氏点点头,擦干净了眼泪,“这就走!这就走!”
丁氏已经下定了决心,若事情当真,她一定要护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哪怕豁出去这条命,她也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再受半点的委屈了。
前院里,等到崔姨娘二少爷和太太丁氏前后脚赶到,衙役站起身来朝着章老爷再次拱手:“章老爷,既然人已经齐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县令大人那边已经等急了。”
衙役能有这般恭敬,还是托了章老爷递过去的打点银子的关系。
章老爷也不敢托大,点头连声道:“好,那这就走吧!”
说着,一行人也出了章府,朝县衙里去。
早等的不耐烦的县令见到进来跪着的一干人等,出声先问了一句:“堂下章府妾室章崔氏可在?”
崔姨娘立刻诚惶诚恐地微抬了下脸,低声答道:“回大人,民妇章崔氏在!”
“章府三子章冽,状告章崔氏以庶换嫡十五年,现有人证武曹氏乃是当年奶过章府二少爷的乳母,可作证章府的二少爷自小身上有伤口记号为证,再告章崔氏你与章府二子章越,伙同章府丫鬟鸣莺,将孝期宣淫以致丫鬟鸣莺珠胎暗结的事情嫁祸于他,花钱雇人意图杀了当年知晓内情的武曹氏,现有证人安顺,安康和刘八刀等四人,章崔氏,你有何话说?”
“大人冤枉,章冽是我亲生的孩儿,我怎么能不知道他的身上有没有记号,我儿手上有一道疤痕,那是他幼时不听话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所伤,怎么会成了民妇换子的证据?
还有他说的伙同二少爷嫁祸一事,那就更是胡说八道了,我这个儿子从小就惹事生非,自从出了鸣莺和孩子的事情之后,他就更是精神不正常了,时常说要杀了鸣莺和她肚子里孩子。”
“那证人所言,你们□□的事情,又怎么说?”县令一双威仪的眼直视崔姨娘,
崔姨娘装作害怕的样子,跪地哭道:“大人,那都是假的,是章冽买通了他们故意污蔑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原告被告各执一词,县令大人不能凭着一家之言就判断出谁有罪,可这位县令却也是一位断案的老手了,县令换了个人来问话。
他在堂下跪着的人里看了一圈,待看到丫鬟鸣莺因为害怕而不住抖动的身体时,咳了一声,一拍惊堂木道:“章府丫鬟鸣莺可在?”
“回青天大老爷,奴婢在,在!”
鸣莺害怕的话都说不利索,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县令直截了当问道:“你腹中胎儿,是章府中那位少爷的?你可要老实交代,公堂之上若是欺骗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如今我已听过证人之言,你若是不如实说,我便判你个欺诈之罪!”
鸣莺悄悄地窥了一眼堂下跪着的小厮安顺,安康,这两个人可是从始至终都知道她和二少爷之间的事的,现在两人都在公堂之上了,岂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了。
她想到此事害怕心惊不已,又撇头去看二少爷,只见二少爷对她隐晦地摇了摇头,鸣莺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回大人,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三少爷的!”
高坐在堂上的县令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鸣莺和二少爷的眉眼官司自然也看得是一清二楚的。他两眼一瞪,喝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若是听信他人的话而作了假口供,本官定然严惩不怠。”
鸣莺仍低着头,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
容冽在听县令问话的时候,便察觉到一束目光跟随着他,他不用去看,都知道这是丁氏,丁氏的目光复杂极了,她现在越看越相信三少爷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想现在就冲过去,和她的孩子说声对不起。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丁氏,被惨叫声惊醒的时候,就看到鸣莺已经被县令给震得全部都招了,崔姨娘想上去捂鸣莺的嘴,被衙役给拉开了。
这边鸣莺招了,二少爷陷害的事也已经瞒不住,有了两个小厮的招供,二少爷自身难保,崔姨娘试图将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还未开口,就被章老爷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你这贱人,都是你害的。”
二少爷尚有一丝护母之情,见此情形扶起崔姨娘怒视章老爷:“父亲,你怎么能这样?”
崔姨娘自知今日不会善了,她若是不替儿子顶了这个罪过,儿子才是真的会成为章府的弃子,她捂着被扇得通红的半边脸颊扯着嗓子喊道:“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孩子就是我换的,我气不过你和那糟老头子不把我当人看,我凭什么不能被扶正?你们既然不让我做正室,那我就让我的儿子成为嫡子。哈哈哈哈”
崔姨娘状似疯癫,丁氏终于听到崔姨娘亲口说出了换孩子的事情,她一向软弱,这回却也是气的狠了,竟当着堂上人的面冲过去对着崔氏又踢又打。
“是你,是你这个狠毒妇人,害的我儿过了这么些年的苦日子,你罪该万死!”
立马就有衙役过来拉着丁氏走开,事到如今,崔氏换孩子的事情已经属实,其他的事情她也一个人揽了下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择出二少爷来。
县令将事情再捋了一遍,所有的人证俱在,崔姨娘被当庭宣判仗责八十,流放千里。而章越买凶伤人未遂,又有崔姨娘为其顶了罪责,只判了个从犯之罪,□□一年。
案子判完,章老爷陪着笑脸送县令离开。
之后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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