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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散乱，黄脸上有个红手印的张婶子，立时上前凑到她耳边告状。
“吴知青，他们雁头村好过分啊，一群男人打我们一群女人，忒不要脸了。
你可得把他们揍得爹娘都不认识，为广大女同志出一口气啊！”
被女同志的杨进宝一众男人：“……”
雁头村的村民，见吴冬雪五人势如猛虎，神情彪悍，便知遇上了硬铁板。
互相使了个眼色，转头就要跑。
“上！”吴冬雪一声令下，旁侧的冯伊扔给她一把扫帚。
五人似饿虎扑食一般，奔袭而上，逮着人就打。
雁山村的村民，则负责包剿，不让一只“羊”逃脱重围。
不多时，高低不一的杀猪嗷，响彻雁山村。
吴冬雪五人的力气实在大，打得扫帚开花，草条似飞花般根根散落，最后剩秃噜头的光杆竹棍。
本来感受着大面积痛苦的雁头村村民，转瞬就开始受到点面集中式剧痛。
叫声更加凄厉了。
他们的娘哟，这是木棍吗？
分明是铁棍，打人都透过肉，要把骨头拆掉重组一般！
短短几分钟过去，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一片，人人像条软虫般蠕动，呻吟呼痛。
一不小心撞到吴冬雪等人的视线，还要缩一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张婶子见状，顿觉伤口大好，丁点不痛了。
叉腰在那仰天狂笑，“哈哈哈，你们雁头村的也有今天！
总仗着打架厉害，就天天跟我们抢这个，争那个的，还老用鼻孔瞅人！
从今以后，收起你们那副嚣张的模样，不然，我们能打一次，就能打第二次。
对吧，吴知青。”她求证地望向吴冬雪。
吴冬雪轻挑眉毛，谑笑道：“自然。”
听到这话，雁头村的哆嗦起来，而张婶子气焰暴涨，嘴皮子骂得更加利索。
吴冬雪转头看吴秋月几人，抱拳调侃道：“今日一见，才发现各位大侠深藏不露啊。”
“哪里哪里，仗着力气大随便乱扫而已。”陈煦回以一抱拳。
龚大宝捋了把汗，手想往头上去，想到成了卤蛋的司大队长，硬生生停住了。
“总感觉雁山的水土特别养人，我们几个本来只会文，现在都文武双全了。”
“是啊，我原本抬三斗米都够呛，现在抬六斗米都不在话下。”
吴秋月点头附和，一侧的冯伊不语，跟着微点了下头。
吴冬雪：“……”这灵泉水必须停了。
这时，终于耍得累了的墨文才，左一头翠花，右一头酸菜，悠哉悠哉地经过。
酸菜貌似对翠花有点意思，不断用头去蹭它。
而翠花则高傲地昂头，有种爱答不理的既视感。
龚大宝酸酸道：“没有对象的我，从两头牛身上，感觉到了爱情的味道，这是幻觉吗？”
“嗯，应该不是吧。”陈煦盯了两眼，坦诚道。
吴秋月忍不住插刀，“龚大哥，你找对象的本事不是很强吗？咋不找了呢？”
龚大宝幽怨地看她几秒，“我近来觉得，处对象得专一点，不然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你一个都没找，如何专一？”
“……你不懂。”龚大宝长叹一口气。
吴冬雪拎着扫帚杆，往地上咚咚了几下，眯眼撇着墨文才，“墨伯伯，过来。”
“干……干嘛？”墨文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蜷着脖颈，小眼神一瞟一瞟的，迈着小碎步而来。
儿子他婆娘，和自己的婆娘好像哦，感觉很凶。
吴冬雪加重了语气，“快点儿！”
三秒不到，墨文才到达，眼睛盯着脚尖，不敢抬头。
“墨伯伯，你为什么要带走酸菜？”
“啊？因为酸菜喜欢翠花啊，它见到翠花就跟着走。那些人坏坏，不让它跟，我帮它的忙。”
“你为什么帮它？”
“它很可怜啊。”
“哦。那你想酸菜留在雁山村吗？”
“可以吗？”墨文才抬头，眼神写满纯真的喜悦。
“嗯，当然可以。”吴冬雪笑了笑，一挥手，“去吧，带它俩去玩。”
望着脚步雀跃离去的一人二牛，吴冬雪喁喁低语，“有好转，灵泉水可行。”
如今的墨文才，虽则还处于失忆的状态，但他的智商有回升，渐渐能进行更深程度的思考，也能表达出因果关系了。
吴冬雪相信，持之以恒地喂他灵泉水，定有一天，能还墨家一个清明的墨文才。
她走到地上哎哟喂的人跟前，蹲下，淡淡通知，“酸菜，我们雁山村收下了。”
牛，在这时代可是重要资产，和后世的车价值差不离。
要知道。
雁山大队人多地多，每年生产率是雁山最高，方拥有二十头牛。
可雁头大队相对差一大截，整大队才九头牛。
吴冬雪开口就要一头，那就是九分之一，比割雁头村村民的肉都疼。
骇得他们目瞪口呆，一时间无人答话。
便是雁山村的人，也有些惊愕，愣愣地看她。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吴冬雪继续道：“你们别觉得我狮子大开口，这是你们必须给的赔礼。
你们叫嚷着让去死的人，可是墨文才，对国家有贡献的军人。
他的儿子同样是军人，墨家两代为国，出身又根正苗红。”
她浅浅地勾起唇，明明是浅笑，却似那诡笑般充盈着深深恶意。
“若是我们将公安找来，向他们陈述这一切。
你们说，口出狂言侮辱出身优良的军人，该到大牢里蹲几天？又该赔偿多少呢？
来来，我数一数，二、四、六……十八个人。
每人蹲个三、五天，赔个二、三十块，或许就足够了吧。”
啥？二、三十一人？那十八人岂不是三、五百块？一头牛也才八十块啊。
更别提还得坐牢了。
关起来三、五天不算事，只是留下案底就是大事件，祖宗都要蒙羞，祖坟都要下榻。
雁头村一群法盲们，顿时纠结又懵圈。
有人弱弱道：“可牛是集体的，不是我们的啊。”
“你们筹钱给集体重新置办一头，不就得了么？”吴冬雪谆谆教诲，“凑齐八十，总比凑齐几百块要容易得多吧。”
有人委屈巴巴，“可你们把我们打成这样。”
“是你们先动手的吧，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追究起来是无责任方。”
雁头村的人不敢叫屈了，哽咽道：“酸菜给你们。”
最终，酸菜落户到雁山村，村里有了二十一头牛。
响午过后，大伙上工，开始双抢前的最后一轮除草。
明日就要进入双抢期了，大家都在尽力磨洋工，以储备更多的精力。
甚至有的人，躲在树荫下嗑瓜子聊天，小队长们瞅见了，也当没看见。
放松的最后一天，可不好把人逼得太紧。
知青们也混在其中，絮絮叨叨有一句没一句的。
骤然间，有个人闯了进来，一把抓住钱小美的胳膊。
他泪流满脸，问道：“小美，你能暂时收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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