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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用此般眼神看着本殿，你的身份本殿可不是今日才知晓的。”
不是今日知晓的，所以他才会突兀地给自己免死金牌吗？目的是何？
“不仅仅是你女子的身份，本殿连你是哪家小姐都知道。”李勤说罢，扬起下颌指着殿外：“你父亲已经找来了。”
“我父亲？”陆染不信，扭头望着殿外。
“嗯，陆政廷，本殿让他在殿外晒着，怎么样，本殿干的漂亮吧？”
邀功的眼神望向陆染，消瘦的下巴扬起，笑意里尽是得意。
“父亲如何知道草民在宫里？”
有宫女给陆染端药汤进来，李勤顺势接过来，摆手将宫女屏退，才是道：“吴泽厚替你处理的伤口。”
陆染听罢心中有数，吴泽厚原本只是开医馆的郎中，后在陆政廷的引荐下才得以入宫为太医，两人的关系面上看着不亲近，但吴泽厚也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大抵是怕她在宫中闯祸连累的陆家，吴泽厚才去告知的陆政廷吧。
正胡思乱想，低头便见李勤将勺子递到嘴边：“你喝着，吴太医说这是补血养气的。”
陆染手臂挡去，险些是将药汤打翻在地。
“殿下，草民可以自己来。”
原本以为李勤待她的好，只是把她当做兄弟般，眼前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李勤看她坚持，松手要药碗给她：“你在司礼监有熟人？”
上回听宫女说司礼监有公公把陆染叫去，陆染是女子的消息他也是听司礼监的小太监说的。
陆染没瞒着，门头把药汤喝下，便点头：“只是认识，不算熟悉。”说着欲从床榻起身，却再次被李勤给摁着坐下：
“你有伤在身，太医嘱咐过，不可乱动。”
“殿下，草民回自个寝屋去吧。”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躺在李勤的床榻上总归不好：“躺这在，草民如何都安心不下来养伤。”
她执意再起身，李勤也拿她没辙，这样来回折腾怕她伤口裂开，可更是有的她受。
转身便将俩宫女唤进来：“把陆公子扶回他寝屋去。”
陆染从圣哲殿出来，看到站在烈日下的陆政廷，他穿着青色的官袍，胸前绣着白鹇的补子，乌纱帽下脸颊燥红，两鬓热汗直流。
听着动静，陆政廷迫切地扭头看去，认出被宫女扶出来的是陆染，为了谨慎起见也未敢与她打招呼，确认这陪读是陆染，他急的朝李勤凑过去。
“殿下，微臣有话想与殿下私谈，十万火急。”
李勤看他竟也还赖着不走，有些不耐：“进来吧。”
陆政廷擦掉汗，疾步紧跟着李勤进殿，撩起官袍直接下跪：“微臣教女无方，请殿下恕罪。”
“陆大人，你这话今日已说两遍，本殿也说过，并无责怪你之意，你怎是还不肯离去？”
“微臣想带小女回府。”他刚才也跟李勤提过，但是没说清楚，所以被他拒绝了：“殿下且听微臣细细道来。”
“小女跟于殿下在这深宫日日提心吊胆，殿下若是真心为小女好，应是让微臣带她回府才是，待来年腊月太子殿下选妃一过，殿下不也就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与小女在一起了吗？”
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听起来多美好的字眼，可他却无法宽心让她离开他，转而又想着陆染的安危，便也觉得该准她出宫才是。
“殿下尽可放心，待小女回府后，微臣定会严加看管，来年定会给殿下教出个合格的王妃来。”
王妃…光是听着，李勤脑海里便能构想出往后那副美好的画面来。
所有的让步均是为了往后更好的遇见。
“此事本殿得问问小兄弟的意见，若是她愿意，我自会差人将她直接送往陆府，可若是她不愿意，那谁也勉强不得。”
陆政廷见着李勤让步，又急着道：“殿下，由微臣去说服小女可好？”
“不必，本殿自有说辞，你且回府等着，若是不想被太子那边看出端倪，你最好是别一直在圣哲殿缠着。”
被李勤这般冷言冷语地警告，陆政廷纵使再心有不甘，也不只能回府等着，心里可是泛着嘀咕：“这怎是与所预想的不一样呢。”
以李勤这般重视陆染来看，在知晓他是陆染父亲的身份时，就算不是毕恭毕敬，也不该是这般的生冷无情啊。
陆染睡在偏殿的小屋，倒是不知李勤与陆政廷谈了什么，只是听陆政廷道别的声音，便又勉强坐起身子，片刻功夫便又见李勤推着房门进屋来。
“殿下有事唤草民前去面见就是，不可委身来此。”
那曹并言本就对她偏见颇深，她又是睡李勤的床榻，又是让李勤亲自来见她，定是让曹并言对她愈加痛恨了。
“你说的什么玩笑话，身上如此重的伤，如何能下地。”
李勤踱步过来，在陆染跟前的圆凳落座：“小兄弟，你与何人有的冤仇，竟也能追杀到围场去了。”
陆染醒来后便一直在想此事，除了能确定那护着她的黑衣人是寒武，另外几个她真是不得而知。
未见陆染答话，李勤撩着眼皮望向她，又道：“你挺身替刺客挡箭一事，在场如此多护卫军亲眼所见，方阁老那定是瞒不住，你得是坦白，本殿才可替你去说明情况。”
陆染低头卷着手中的衣袖，还真是不知如何回答李勤。
都是那该死的宋池害的，她当初只想着不能让寒武被抓，压根就没想过后果。
突然想到方才离去的陆政廷，陆染瞎掰道：“其实那四个黑衣人草民都认识，草民所替当着箭的是草民二哥。”
“当初草民进宫时二哥知情，但一直反对，他担心草民在宫里惹出乱子连累整个陆府，所以才带人冒着危险到围场，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却内哄打了起来。”
李勤将信将疑，可若是并非如此，他又想不出她区区弱女子还能招惹到其他什么大仇家。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陆染，最想知道的便是：“你与宋大人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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