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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拼上性命，都要离开这个地方吗？”陈秀挂着清浅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自己的伤痕上慢慢滑动，然后迎着我同情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你以为是那个变态折磨人的痛苦吗？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很难想象会有人对这种东西习以为常，或者说什么样的经历给了她这种淡然。我20多年的人生经历对这种事情，也只限于道听途说，也许再加上几部偷看的小电影，但真当这东西摆在我的面前时，我发现我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
我大约能明白陈秀说的意思，相比于身体上的痛苦，这种虐待对于人的心智和人格，更是一种极端的摧残。
我曾经看到过一篇分析性虐待的文章，说施暴者会在摧毁被虐待者的伦理和道德底线中，获得超乎想象的愉悦快感。但文章里同时也指出了，被虐待者的人格和心智，会在一次次打破重铸的过程中，被摧残的支离破碎。
因为对这个东西那时候比较感兴趣，所以还找了专门的案例看过，我记得当时那个视频，最让我毛骨悚然的一点就是，被虐待者作为人的那一部分已经被移除了。
视频里的那个女人机械而呆板，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可对“主人”的任何命令都会执行，没有羞耻心，没有道德感，更没有人性，我觉得视频最后因为“主人”的命令，这个女人毫不犹豫的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但此时的陈秀看起来还很正常。或者说也不是很正常，因为哪个女人会赤身裸.体在一个男人面前按压着自己的伤口，而且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不说，还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告诉过你周洁救过我，她让我这个坠入深渊的恶魔，重新抬起头，开始审视这个世界。你所看到的这一切，我曾经千百倍的加注于其他人身上，我憎恨、厌恶过这个世界，直到周洁让我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这是我第二次听陈秀说起周洁，其实我对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相当好奇。因为我不明白周洁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陈秀这个妖孽到恐怖的女人，对她如此的推崇和感激。我在公司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完全就是陈秀这个女人推波助澜的结果，从另一方面讲，也是周洁留给我的庇荫。
“我13岁被人挑出来，就开始像狗一样被人训练着，期间的恶心和残酷我就不说了。46个女孩死了一半，十个疯了，还有七个被当做残次品处理了。活下的三个人被组织当做宠物送给了人，后来我意为的得到消息，那一批女孩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
我不知道陈雪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但显然这是他将自己内心深处的伤口，重新扒开在给我看，那血淋淋的记忆让她浑身颤抖。可这个女人哪怕泪流满面，但仍旧倔强的微笑着，身子依旧站得笔直。
“我是差不多在一年前碰到周洁的，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为了向上爬可以不顾一切。所以那时我把她当做一个非常好玩的玩具，把自己遭受的痛苦千百倍的从她身上找回来，也就是说我在被人折磨的时候，也以折磨她为乐。”
陈数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朦胧而怀念。我看着这个陷入回忆的女人，苦笑了一下，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感觉她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然后重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她浑身赤.裸，身子上遍布伤痕，双手更是不断在下意识的游动着。此时看着她那挂满泪痕的脸，让我内心深处有莫名的有些伤痛，只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他的目光中手足无措的苦笑着。
陈秀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它取下来，小心的叠好，对我坚定的摇了摇头。浴池外的这个小客厅虽然雅致但其实不大，她在我面前俯身叠衣服的动作，真的让我很尴尬，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
“我其实心里清楚，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等不到我年老色衰的时候，最多也就几年后，我就会像那些残次品一样被处理掉。这种恐惧让我越发疯狂，对周洁的手段就越发残忍，其实说起来好笑，有一次周洁被我折磨的生命垂危，我居然产生了一种跟她一块儿死的念头。”
我在学院中第一次见周洁的时候，她正在苏媛的房间里给程飞按摩，那时的周洁在我眼里，烟视媚行，自轻自贱，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而我第一次见陈秀的时候，她同样是一幅妖娆妩媚的样子，跟周洁是何其相似呀。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两个人都是一副放.浪形骸的外在表现，若非有相同的人生经历，或者说相同的生活环境，否则绝造就不出来两人这样的神似。不过想到周洁我就心里一黯，她为了所谓的信念吃了这么多苦，最后却是魂断河边。
“你知道王猛为什么上位的吗？因为之前那个总经理就是我的主人，结果有一天被他养的狗，也就是我，杀死在自己家里。一个狗为什么敢杀他吗？我估计你也能猜到，因为我知道了周洁的身份，知道有人可以因为信念也受这种非人的痛苦，也知道有人居然会同情和可怜我。”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怪异，人们往往要从别人的身上才能看到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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