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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涟听不懂，但是也见怪不怪。
这孩子说过的怪话不少，这也不是唯一一句。
星涟选择忽略。
姜纭又说：
“我师父还说，秀恩爱，死得快。”
“听说你生病了，今天可好些了？”
星涟对姜纭的忽略很彻底，转头问李美人。
李美人也对姜纭的话很震惊，听见星涟问她，于是说道：
“回...”
她顿了顿，点头道，
“好些了。”
“那就好。”
星涟浅笑，正要和喝第二口茶，就看到侍女欢如走进来，附耳对她说了几句。
星涟敛了笑意，放下手里的茶碗，什么都没说，急匆匆离开了。
姜纭本要递给她一块桃酥饼，此刻拿在手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又放回白瓷碟里。
...
“你是说，高淮来了？”
星涟离开椒房殿，路上才问欢如。
欢如点头：
“少将军回来了，在重华殿等您。”
重华殿？！
这三个字在星涟耳朵里轰鸣，她叫停轿撵，一手扶额，陷入沉思。
...
“你知道‘重华殿’么？”
亏得星涟刚刚在这儿和姜纭说了会儿话，让李美人感觉姜纭并非那么高高在上，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待星涟走后便也坐了过来，陪她一同饮茶。
结果被姜纭这样没由来的问了一句，手一抖打翻了茶碗。
本就胆子小，加上又听到了可怕的字眼，李美人此刻战战兢兢，退后了半步又伏身跪在姜纭身边。
“回答我的问题，我刚刚听到，她在天家耳边说，‘重华殿’，那是什么？”
姜纭问她，低下头去看她，低声说道，
“告诉我，烟岚。”
烟岚...
听到对方叫她烟岚，李美人难得大胆，抬眼看着姜纭。
这个名字，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才是她们第三次见面吧？也是她第一次这样直视她。
看她时还有些许惊愕，谁知道姜家还有容貌这般出挑的女儿...
李烟岚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失神，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又低下头，陷入沉默。
而姜纭身旁的清儿，似乎读懂了此刻的气氛，一声不响带着身边伺候的宫人离开，远远候着。
李美人才开口，声音不大，但能听出微微的颤抖：
“一年多前，重华殿发生了火灾，许多高门贵族丧生火海，此事成了宫中禁忌，任何人都不许再提。”
“不许再提？可你还是告诉我了，是因为你怕我？”
姜纭能看出她的害怕，不知是因为出身，还是因为现在的地位，又或是像师父说的，她总爱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总之她害怕。
倒也正常...
姜纭手肘撑着矮几，手托腮看她。
“因为...”
李美人再次忍不住看向她的眼睛，
“因为...你知道‘烟岚’这个名字...”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朝着重华殿的方向走，越靠近那里，越能感受到森森寒意，明明已是春日，但这边却是一片萧瑟。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里的宫苑荒废，除了成片枯黄的野草，连鸟雀都不曾见过。
不许宫人们靠近，星涟从轿撵上下来，独自朝重华殿走去。
重华殿高大，原是宫中盛大宴席举办的地方，如今破败，部分宫殿在烈火焚烧下坍圮，部分只剩下断壁残垣。
唯有主殿还在一片废墟中挺立着，但也保持着灾难当天的破败模样。
走到大殿前，看着汉白玉阶梯层层叠叠通向上方，虽然部分已经破碎，但隐约还能看出昔日殿宇的宏伟。
只是辉煌不再罢了。
一时间思绪万千，想起过去很多事，星涟有些恍惚。
星涟抬头，站在汉白玉阶尽头的男人也在看她。
“是淳哥...”
星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在男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沿着石阶向上，给了大脑思考的时间，站在那儿的是高淮，他们是堂兄弟，长相上是相像了些，但高淮五官棱角分明些，眉眼间更加阴郁和凌厉，就和现在看着她时一样。
就是嘛，死无全尸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淮...”
“啪”得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星涟脸颊上，这个养尊处优的长公主，此刻也只是捂着脸，许久也不吭一声。
“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殿下了...就忘了自己是谁养大的...咳咳...”
高淮皱眉，这一巴掌耗了他太多力气，这次回来，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好，虽然独自站着，但也基本靠手里握着的长剑伫地撑着，他一句话没说完，就止不住咳嗽，他用帕子捂着嘴，待咳嗽止住了，帕子上是一片殷红。
“是高相爷养大的。”
星涟咬咬牙，用指尖擦去嘴角的血迹，阴恻恻瞪着眼前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这一巴掌，我不和你计较，即使是吃你们高家的饭长大，高淮，你也别忘了我姓什么，你现在就要称我为‘殿下’，我就是高高在上，我念你昔日是我兄长，尊你敬你，但你再逾矩，你我兄妹之谊就此尽了！”
高淮脸色愈发差，扬起手掌又要打她。
而他的手腕，却被另一人扼住。
“千里奔赴回来，淮哥只是为了羞辱殿下么？此刻因为这个撕破脸，不好吧？殿下重情重义，始终念着高家，您若执意如此，不怕寒了殿下的心么？”
说话的是许久未见的高之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左手缠着厚重的纱布上仍有渗出血的痕迹，看来星涟那一刀够狠厉，伤的不轻。
高淮瞥了一眼高之焕，对方识时务松开了手，好在高淮听进去了他的话，没有继续刚刚的动作。
“咳咳...”
高淮又是忍不住咳嗽，他弓着身子，似乎有些痛苦。
星涟看了高之焕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高淮再次平复，也知道自己这会儿撑不了多久，再耗下去，怕是独自都走不出这重华殿，他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有很多，但眼下与她相关的，只有这一件...
高淮淡淡看了星涟一眼，道：
“你能做的太有限，眼下前朝的事轮不到你管...姜家在后宫不能有人，那个被姜二带来的杂种，想办法做掉，自然些，要不动声色...”
“杂种...”
星涟的眉头微蹙，默念了一遍。
...
【汤圆：这两天一直在写番外和出戏，但今天限流了，为什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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