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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也不管那马是向神马堂方向疾驰,只是直着眼在任凭颠簸的马背带得自己的头一摇一晃,等得离神马堂不过五六里地的时候,这才把手里的刀至柄插在马背上,身子一个倒纵,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定定地站在地上。
那马吃痛之下,一声长嘶,便向神马堂狂奔,俞文照眼神空洞,待得那马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向东慢慢地走去。
东方宝驹和林清平带着的飞翼快骑也尽数被调回了神马总堂,本来两人带着许多的眼线在沙漠边缘找了许久,竟一直没有找着半个可疑的人,而三大恶人在神马堂却已经神出鬼没地杀人了,只道总堂召回他们是要问罪的,却不想长孙庸厚虽然年老,却并不怎么糊涂,他见纪春秋这样厉害的人物都不过是十三恶人手下的头目,东方宝驹带的那些人却连纪春秋也对付不了,自然更找不到鬼愁谷来人的下落,便也不来怪他,只是分派下差使来,叫他们作为游骑在神马堂周围巡查。
中午的时候,东方宝驹便也知道了长孙子奇去追那个丐帮的混帐小叫化,申初时分,正带了人巡逻,却见长孙子奇的坐骑空鞍而归,心头便是一惊,再看清了马背上插着的尖刀时,心便往下沉落。
长孙子奇那马背上吃了一刀,受惊之下,东方宝驹从自己马背纵到它背上,一时竟驯它不服,那马狂蹦乱跳,扬蹄蹬腿,东方宝驹却在片时间看清那剌伤马的小刀,也不再强行勒马,跃下来叫过林清平:“你追上去把这马带住,请堂主他老人家过目,代我禀报堂主一声,说我去找小少堂主去了。”吩咐完毕叫声:“跟我走!”
东方宝驹带着三十来人向长孙子奇的马回来的方向一路找去,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三十五个人就像是被化在了水里的冰一般,首当其冲成了第一路死在鬼愁谷手下的人马。
纪春秋正集齐了人,刚要去神马正堂,便听得一阵喊杀声响起。
纪春秋呆了一呆,随即便省悟过来:“妙极!”
原来他也想到俞文照知道若等得天黑再下手,只怕神马堂占了地利,而且久便养精蓄锐,锋头强劲,虽然鬼愁谷来的其实有一百多人,总也未必便能全胜,这几日以来,吸血老张神出鬼没地在神马堂杀人,神马堂必然不防俞文照大白天便攻了进来,全盘打乱了神马堂所有的布置,正能收得出其不意的奇效。
长孙庸厚因为大敌当前,心头除了自己之外再也信不过别人,每一个人的行事都全然不同,又更无第三人知道,虽然他不曾对纪春秋大意,一直派着人盯死了纪春秋,但除此之外,他如此行事竟再无半点好处,众人都以为他事前必定有所布置,能防荡各样的突变,而且还有严令,不照纸柬行事者要以堂规处置,于是首尾不能呼应,前后各自为战,鬼愁谷王砍、吸血老张和乔断手带着四十来人突入神马堂时,分作三路各处掩杀。
鬼愁谷众人杀进神马堂时,长孙庸厚正听着林清平报说小少堂主的马回来,人却失踪的事情,方寸之间有些乱了,派了长孙云带着人去接应东方宝驹,但没等长孙云走出门,却又把他叫回来,长孙云知道他爹的心事,却也不多说话,重又转回头,便听得远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堂上众人连长孙庸厚也莫名在觉得心头一紧。
马方德其实被长孙庸厚改号为追风马的,只是为的省去一字,便能不至于重复,追风马马方德便成了追风马方德,马方德一身是血,右手已被齐肘砍断,跌跌撞撞地进了神马堂:“堂主,十三恶人来了!”
八个字说完,马方德便昏死了过去。
长孙庸厚其实也不必马方德报信,也知道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鬼愁谷来人竟有这样一手,自己预先筹备好的法子交错纠结,紧密复杂,环环相扣有如细链,此时在十三恶人提前杀来一着失算之下,有如被抽去了脊梁的死人骨架,散瘫而落,变得一无用处。
众人脸色发白,面面相觑,接着常万全也来了:“堂主,鬼愁谷来了有四五十人,一个个手上都很硬,谢大哥已经战死,神马勇士也战死了七成,请你快些调度才是!”
长孙庸厚点头道:“云儿,你和林清平先行试敌,他们来了几十个人,那也算不得太多。只是叫解胜给我盯着纪春秋,只怕他也是为砍天刀作内应的,来人,跟着我亲自去会会这砍天刀的后人!”
长孙庸厚的声音刚落,便听得房顶上一人长声大笑:“砍天刀的后人已经到了,长孙老匹夫,你还不出来受死么?”
长孙云和林清平的脸色白得更是吓人,神马七杰训练了两百个勇士,鬼愁谷众人来袭不过半盏茶时间,两百人竟死了七成不说,连神驹谢正也战死了,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王砍说完话,房顶在大响声中塌落尘埃,随着屋顶一起落地的还有十一个人,领头一人手里倒提着一把大砍刀。
长孙庸厚反倒镇定得很,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动:“我虽不认得你,但却记得当年王家,确实有你这样的一个人。”
王砍怨毒透骨的大仇人当前,居然也神色冷定得很,淡淡地道:“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反正都没什么要紧的了。”提起大刀当头便劈向长孙庸厚头顶。
两个鬼愁谷的汉子分别斗住了林清平和长孙云,其余八人提刀杀入在神马堂上的其他侍从。
长孙庸厚坐在椅子上端然不动,王砍威如山压的一刀将及他顶门时,突地一道剑光从他身后剌出,直指王砍右肩井穴。
王砍却早便知道神马堂收罗了好些避仇到蒙古的中原武林高手,这一刀出手,却只用了一半气力,等的便是这一剑,那剑剌到他身前时,王砍伸出左手食指飞快地弹在剑身上,那剑铮地一声便断落了尺来长一截。
长孙庸厚身后飞出一个枯瘦老头子,他见王砍这一刀来得凌厉无匹,自分无力代接,一剑出手,打的是围魏救赵的主意,再也想不到自己连变招也来不及,虎口剧震之下,自己的剑便被对方伸指弹断,余力一路上行,手少阳一脉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长孙庸厚这次托大,没料到自己身后的人也不敢硬接这一刀,险些便送了命,只是好在王砍心有所忌,这才拿着自己的命赌得赢了一把,心头虽然震骇,面上却露出了微笑,显得极是轻松适意。
王砍不过因为自己毕竟人少,这才出手保守了些,随即也知道是自己错失了机会,见神马堂上的人差不多已被杀光,林清平和长孙云左右支绌,长孙庸厚却还故示闲暇,心头冷笑。其实以吴风和鬼愁谷众人的武功,虽然不及纪春秋,但总也不会半打独斗之际还让长孙云二人走出三十招,他们只是见长孙庸厚显然还有底牌没打出来,便也不一下子便杀了长孙云,好故意来乱长孙庸厚的心神,他们却不及王砍眼光老辣,不知道长孙庸厚方才已是在鬼门关之前踏进去了一只脚又硬生生扯了出来了。
王砍第二次出手,刀光把长孙庸厚和那枯瘦老头都卷住了,长孙庸厚再也不能稳坐钓鱼台,只得在椅边掣出一把弯刀,跟那老头子一起对敌王砍。
两人合力出手,竟也还是被王砍压得步步倒退,王砍大刀一往无前,步步进逼,嘴里还喝道:“李寿,老子认出你来了,你的面目虽然变得没半点从前的样子,但你的武当剑法却再也变不了的,这一着起风扬沙的真武剑招,几十年来便再没人比你更用得好的。”
那枯瘦老头子拿着断剑,额上出汗,长孙庸厚年纪虽然老迈,武功竟比那使武当真武剑法的老头还高得多,两人被逼退,其实大半是因为长孙庸厚受了那李寿的牵累,还有四五成原因是长孙庸厚故意示敌以弱,保存自己气力。
王砍人老江湖也老,老得都成了精了,很快便看出了长孙庸厚的用意,冷笑一声,随手无章无法的一刀斜划而出,两人又退了两丈,王砍却突地转到跟长孙云交手的那汉子身旁,长孙云本来就力不能支,只是那汉子故意放松,王砍把方才那一刀对头长孙云的腰间划出,长孙庸厚只看见刀光从长孙云左腰没入,从右掠出,长孙云却还拿刀跟那汉子的肉掌拆了一招,受了对方掌力震动,这才拦腰断作两截,心神大震,既为王砍刀法之高,又为亲子在自己面前被杀,两三天之间长子次子接连遇害,孙子又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不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两人立顿时险象环生,王砍一刀在李寿的肩头砍出三寸来长的一道口,李寿却空不出手来去裹伤,长孙庸厚也险些中了王砍一刀,突地惊觉,弯刀横推,总算是救了李寿一命,王砍的刀总不对长孙庸厚下杀手,存心要诱得神马堂所有的人都来,好一鼓而灭。
王砍比鬼精了百倍,长孙庸厚却也不是笨蛋得实在很笨蛋的笨蛋,很快便看出了王砍的用意,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着了道了,只是还不清楚纪春秋的来意倒底是来联手对敌,上了十三恶人的大当,还是他本来就只为做鬼愁谷的内应。
三人又交手了十来招,李寿越发不支,却好在神马堂的好手也都赶了来,一个个个加入战团,跟鬼愁谷众人激斗起来,吴风接住了解胜和长孙电,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神马堂的人虽然多,但一时竟也斗他们不下,甫一交手,便有好几个人挂了彩,林清平见援兵到了,撇下吴风想要伺机偷袭王砍,刚走近了些,七八个人围了王砍,动手时真气鼓荡,劲风便逼得他立脚不定,不觉骇然。
王砍见人越杀越多,两眼放光,杀得兴起时,一刀飘飘荡荡地挥出,此时能跟他近身交手的人无一不是高手,竟无一人不觉得这一刀实际是对自己发来,这姓王的为的杀自己,不惜卖出老大的破绽给其他的人,自己攻出去的招式歪向了半边,倒有好几个险些伤到自己的人。
王砍一刀出手,长孙庸厚首当其冲,想要避开却已发觉不能,突地心头一横,扬手把弯刀脱飞而出,钉向王砍的眉心,王砍见这老头子当真拼命,也不敢轻忽,方才一刀逼退七八个大高手,也亏得是他才能使得出来,跟他交手的人竟没一个识得破他用虚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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