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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堂上众人一时被纪春秋说得说不出话来,倒是长孙庸厚人老江湖也老,淡淡地道:“纪老弟,实不相瞒,你们来得也实在叫他心头起疑,只是逐鹰旗下的那些人本事也实在太差,连老弟你带来的人都瞒不过,更不要说是你了,这实在让你见笑。”
纪春秋哼了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眼里现出阴冷的神情,道:“你既不信我老纪,那也由得你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纪既然能从鬼愁谷逃到大漠中来,便能再逃得出去些时候,何况他们首要的目标,也并非是要对付老纪我,长孙堂主,我也不跟你讨要什么价钱,那一百来头骆驼便当是这些日子的酒钱饭钱和宿钱,想来呢,你没占到太多的便宜,我也并不算太吃亏,你我总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那么我老纪带了人离开神马堂便是。请了!”
神马堂众人看着纪春秋冰冷眼神里透出那深入心髓的死意,连长孙庸厚也看得一震,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纪春秋都踏出神马堂了,长孙风这才喝道:“纪大爷且慢!”
纪春秋停步回头,冷冷地问道:“大少堂主有事么?”
长孙风看了看他父亲,这才道:“纪大爷何必性急?家父方才不过是说出些事实罢了,也并不是把纪大爷当敌人来看,纪大爷也是个聪明人,只要换了我们的位子,也应当知道逐鹰旗的人盯着你们,也实在是为的计出万全,这可是相关了神马堂上下数百人性命存亡的大事,纵使在下等人真是委屈了纪大爷,你应当包涵则个才是。在下在这里也向纪大爷陪个不是了。”
纪春秋道:“老纪我在鬼愁谷的时候有什么人敢对我稍有忤逆?我没带着人跟你们动手起来,已是忍了又忍,你们也莫要真当我们穷途末路了,虽然我们不想死,却也绝不怕死,在以前,你只赔个罪有什么屁用?少说也要剥了你们一层皮去!话我也不多说了,现在告辞,长孙堂主,你就当是老纪我来骗了你,说不定那王砍并不是砍天刀王家的后人,他们非但不是到草原来跟神马堂作对,而且他们本来就连鬼愁谷也没有出过,若你们觉得受了欺辱,敢动手的便只管动手。”
长孙云道:“纪大爷言重了。若是神马堂真把纪大爷当敌人了,何不早便动手?何苦等到现在?”
纪春秋淡淡地道:“那是你们的事情。”
长孙庸厚突地大笑了起来,众人俱都是一怔,不知他是要动动手杀人了,还是打算要收留纪春秋,纪春秋却连眼皮子也没抬一抬,自顾着一步一步向外走,长孙庸厚长声道:“纪老弟且慢!”
纪春秋回转头来,道:“长孙堂主,有何指教?”
长孙庸厚笑道:“不知纪老弟离了此处,又要到哪里去?”
纪春秋眼里死意凝定,全不见半点的波动,道:“管他去哪里,我又何必知道?你又何必知道?”
长孙庸厚笑道:“纪老弟,老夫看你们也是万不得已,才不远千里到了大漠之中跟神马堂联手的,你一离了神马堂,只怕此生便只有永远逃亡,却又何苦?老夫既没赶你们众位兄弟走,也没真的当各位是敌人,老弟何不留下来,助老夫的神马堂对于敌鬼愁谷十三恶人?”
纪春秋神色不动,淡淡地问道:“长孙堂主可是相信我了?”
长孙庸厚叹了口气:“若说真的老夫全然相信了老弟,那也万万不能,换了老弟是老夫,只怕也未必便能这样轻易相信罢!只是纪老弟武功绝高,带来的这些兄弟也都是身手绝佳的好手,连我神马堂逐鹰旗下的人连你带来的一个兄弟都不能盯得稳当,就算老弟你真是来诈降的,老哥我也赌了这一把了。因此,还请老弟留下!”
纪春秋盯着长孙庸厚:“若我们真是十三恶人的内应,你也要留我们么?”
长孙庸厚跟他的眼神一对,不觉心头一寒:“这姓纪的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到底要不要赌这一把?”虽然心头在想着,但在纪春秋死心绝望几近浑乱无神的眼光之下,竟也觉得急促起来,叹了口气:“若是能有十足把握,那又怎么算得是赌?”
纪春秋道:“好!那我老纪再跟你们说一件事情,就是吸血老张今晚必然还会来!”
众人吃了一惊,就连一向不动声色的长孙厚见他如此笃定地肯定,不觉也是一怔:“何以见得?”
纪春秋的脸一沉,道:“我说他晚上会来,他便一定会来!为今之计,神马堂最好早些作防备,不然今晚上死的人可就不只两个了!”纪春秋想了想,才阴沉着脸道:“他便是二三十年前便名震江湖的幽魂游荡归无期!”
“归无期?”忽地从长孙庸厚身后的屏风后面掠出一个老叟,那老叟一身蒙古人的装束,身法却是快得出奇,倏地便到了纪春秋的面前,沉声喝问道,“归无期那斯今晚当真要来?”
纪春秋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叟哼了一声:“我是钟无用!”
纪春秋哦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市井上的一个苦力工人叫张三李四一般,连眼皮子也没动一动:“你是钟无用?倒想不到你到蒙古来了。”
钟无用道:“鬼愁谷的吸血老张便是姓归的那臭贼?”
纪春秋道:“那又怎样?你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也未必便能杀得了我,何况归无斯武功高我太多,你敢一个人去找他?”
钟无用哼了一声,又怒道:“你怎地晓得他的武功比我高?”
纪春秋翻了翻白眼:“我就是知道,怎样?”
长孙庸厚忙道:“钟老也莫要太急,纪老弟不是说了么?那吸血鬼今晚便要到这里来的,眼下布置应敌才是正事,其中细节,待得过后再问也不迟!”
钟无用归无期当年在江湖中号称祁连双绝,二十年前突地一齐消失,武林中一直都当他们两人死了,也正如当年鬼手鲁班发武林帖,铁树宫众人追杀千里等事情一般地无果而终,数派之人虽然没有杀掉戚自为、屠长洛、风鸣雨等人,但这些人却也再没在江湖上出现过,武林之中,也除非鬼愁谷开始报复昔年大仇,当事之人这才能知道他们原来是在武林之中改名换姓,无怪武林之中再没他们的消息。
纪春秋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他一听到这人自承是祁连双绝的老大钟无用时,心头当真是又惊又喜,因为在鬼愁谷十三恶人之中,各人的大仇都知道对头下落,或是已经被杀死,就只有吸血老张一直心头压积着老大的石头,当年归无期无踪无影,钟无用也是无声无息,两人的失踪一直是武林中人心头不解之迷,只是年深日久,慢慢地方才淡忘,吸血老张一直苦寻钟无用而不得,此时纪春秋听得这蒙古老头便是钟无用,心头之喜当真是喜不自胜,道:“姓钟的,你若是不信,反正今晚他要来的,你也不必对了我老纪发威。”
钟无用哼了一声:“我自然不必跟你为难,但他若不是归无期,我便要你的命!”
纪春秋抬头看天:“你若再敢说话跟放屁一般难听,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钟无用怔了怔,随即沉下脸来,长孙庸厚见两人之间杀意萌动,一角即发,打了个哈哈:“钟老你先请下去罢,老夫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钟无用点点头道:“堂主恕罪,实在因为在下心头记着归无期那臭贼,这才犯了堂主严令,在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长孙庸厚道:“那也怪你不得,实在此事太过惊心动意,也是情理之中,长孙对钟老只有敬意,岂有见怪之理?”
纪春秋淡淡地道:“长孙堂主,看来你手下高人着实不少,老纪我看来除了报信之外,再做其他的事情都也是多此一举,你若改变主意,也还来得及,老纪也好早些滚蛋。”
长孙庸厚微笑道:“不多余,一点也没多余,纪老弟,老夫请你留下,如何?”
纪春秋点点头,忽地道:“这倒也罢了,只是老纪还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堂主求教。”
长孙庸厚看了他的大儿子一眼,这才道:“纪老弟你莫非是想要问钟老怎的到了神马堂的?”
纪春秋想了想:“算了,我觉着自己也不必问了,反正也没我姓纪的什么事情,堂主就当老纪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
在鬼愁谷中十三恶人一向对各大头目不错,二丁、梁遵道、齐铭、万老海、纪春秋,甘大庆等二三十个头目自从七年前双龙山庄约战十二恶人,再仿了笔迹哄得各大头目率众回鬼愁谷之役后,二三十个大头目居然死得只有五六个人了,其中以梁遵道死得最惨,被各大派高手乱刀剁成了肉泥,最后活下来的六个头目中的二丁也带了残疾,双双中了武当派殷开云的剑锋,一断臂,一瞎眼。鬼愁谷当初的两三万部众更是死得只有一成左右,十二恶人因为决定破而后立,而且在太行山中武林各派留守的弟子各怀心机,而且杀死了将近两万人之后杀得手也软了,又都垂涎十二恶人传说中的大笔财宝,十三恶人只要不现身,被囚禁在太行山中的鬼愁谷部众便无性命之忧,于是便打定主意要众人在鬼愁谷中受磨砺,石掏胆是当年一代大侠石群之孙,用家传的移魂大法施在丁七郎身上,丁七郎虽然事后明白,但在困囚之时却一直都当是石掏胆阴魂不散,死不瞑目,要自己给他们报仇,这才奋发了起来,在山洞中苦研武学。
果然十三恶人重出江湖不到一年之间,天南地北上至庙堂,下到江湖,全被他们杀得天翻地覆,这一年来十三恶人又处处指点,幸存的鬼愁谷部众一个个少说也是武林中的二流高手,五大头目更隐隐有了宗匠风范,只是长孙庸厚生平极少踏足中原,根本不知十三恶人和众头目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有些利令智昏,这才上了纪春秋半个大当,若是在中原武林,便是死了之后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被小贼一闷棍打得白痴了的人也绝不会信纪春秋会背叛鬼愁谷十三恶人,十三恶人以少击多,连少林寺都被杀得血流不止,纪春秋便当真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绝然不可能带着七八十人能从鬼愁谷十三恶人手下逃得这么远法。
最先大才子提出这些想法的时候,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但听得大才子说明白了如今战乱方熄,天下初定,中原武林和关外武林之间的音信也未必通灵,更何况神马堂远在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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