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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哼了一声:“肖老贼,你敢骂老子?你想找死么?”
肖一笑道:“石大侠的后人,岂会是心胸狭小之徒,石老四怎会要杀自己的亲人?”
丁七郎呸了一口:“肖老贼,你这就真是在放屁了,石老祖宗是怎的离开家里一个人流落江湖的?他老人家又是为的什么放着大好人不做,非要到鬼愁谷做大恶人?不是他家的人逼的么?你这老王八蛋老杀才,还有姓仲的,你们两个给老子听清楚了,不管怎样,老子都非要杀你丐帮的一百个叫化子来出这口气,不然,老子誓不为人!”
仲扬脸色一变,森然道:“你敢再说一次!”
丁七郎冷冷地道:“姓仲的,你他妈的给老子听清了,若你他妈的今天不杀了老子,老子非要杀你丐帮三百个化子,再把你女儿卖到妓院里去不可,老子说到做到,不然老子誓不为人,你还要老子再说么?”
仲扬哼了一声,手里的化子棍陡地突起,丁七郎认得这一招是化子棍里的一招坐地撒泼,冷哼了一声:“这就对了!”
丁七郎刚要出手,却听得屠还原淡淡地道:“仲帮主,好厉害的功夫,原来是用来打受了伤的人的么?”
仲扬冷冷地道:“姓屠的,你总算出来了!”
屠还原铁青了脸色:“姓屠的是出来了,你听着,丁七郎的话每一个字都给我清清楚楚地记着,说要杀你三百个丐帮弟子便非要杀够三百人才会罢手,你的女儿虽然我们以前救她过,但也一定要把她卖到妓院里。”
那人年纪虽比俞文照大了十几岁,但功力却连俞文照的三成都不到,俞文照把二十三招蠢材拳拳法使了个遍之后,叹了口气:“你这家伙实在了不起,想想哪,一代大侠的后人,这字号一报出去有谁他妈的见了你们不赶紧过来拍你们的马屁?呀,唉呀,唉呀呀呀呀呀呀,只可惜呀,英年早逝,英年早逝,他妈的,鬼天不佑善人,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呀,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呀!可惜了!”
那人身上只觉压力越来越重,自己只如狂潮里的小片枯叶,最后连手都伸不出去了,却又看不出俞文照是怎么出的手,只听得一个女子尖声喝道:“住手!”
俞文照叹了口气:“住不了手了,那可真是对不住得很。这位大爷,你就安心地去罢,你放心,你的老婆老子没兴趣,不晓得你有女儿没有,年纪有多大了,要不然,嘿嘿!”俞文照越说越是狠毒,少林寺山下跟他交手过的那女子和身疾攻,肖一笑发出飞蝠锥相助,竟然远在丈余之外便坠落在地,俞文照身周像是竖起了无形有质的铜墙铁壁一般,任谁也抢不进去,那人在俞文照嘿嘿冷笑刚过之时,心口便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掌,立时鲜血狂吐了出来,身形倒撞飞出,落在天井中,四肢抽搐,脸若金纸,显然活不成了。
那女子和肖一笑疯了的一般抢攻,俞文照却笑眯眯地叹着气:“唉,你们不晓得,鬼愁谷现在是同进同退,丁七郎说要杀你一百个花子出气,那便跟老子亲口说出的话一样,非杀你一百个丐帮弟子不可的,仲大帮主居然还敢叫他再说一遍,一百个这一回涨成了三百个,仲大帮主还要搭上个女儿,这种生意你有赔没赚,何苦非要做呢?”
那中年女子披散头发,狂叫道:“小贼,你杀死了石小弟,我跟你拼了!”
肖一笑也是着着抢攻,全力出手,他纵然知道这小鬼生性喜怒无常,动则杀人,万万也想不到他竟敢这样乱来,明明丐帮跟鬼愁谷隐隐有同盟共进之势,交情虽不算深厚,却也算不得浅薄,一旦杀了那石小弟,鬼愁谷跟丐帮的大仇便结定了。
俞文照嘴角挂着冷笑,在两大高手全力进逼之下居然只攻不守,大占了上风,肖一笑怒极射出的飞蝠锥不知怎的被他伸手抓住了,反射回来,肖一笑自己的左肩头一连中了三锥,左臂早便转动不灵,那女的被俞文照把肖一笑的掌力引过来,直震得她双腕几欲断折,俞文照居然还施施然地说话:“其实呀,老子是不想杀你们的,但苦瓜脸受的屈气,老子若不帮他出了,便是对他不住,何况这本就是苦瓜脸——你们的石四哥要老子杀了你们的,虽然老子有些想要叫你们莫要怪老子,但想想,就算是苦瓜脸杀的他弟弟,那也跟老子杀的一样,随便你们怎么记帐,老子这一辈子害死的人本就不少,也不在乎多几个冤鬼来缠老子。呀,师姑,你怎么出手越来越轻了,没吃饭么?我这里有银子,你拿去买些吃的好不好?”
肖一笑再也不料俞文照居然接得了自己的飞蝠锥,心神激荡之下也不及细想,右手又发出一锥来,俞文照轻轻地便抓过了来,随随便全地一回身,顺手一送时,身后那女子拼命地掌劈来,俞文照在她强劲之极的掌风中居然还是行动自如,全无阻滞,手里的飞蝠锥已向她项上插去。
仲扬跟屠还原交手不相上下,见状把手里的要饭碗脱手向俞文照打去,厉喝一声:“住手!”
这一回俞文照倒听话得很,抬手抓住了要饭碗,果然就住了手,笑眯眯地转头看着仲扬:“老子最最亲亲的大帮主,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么?”
见俞文照收了手,屠还原也停下了手,仲扬恶狠狠地看了俞文照一眼,然后转向另外两人:“薜家妹子,肖老哥,我们走,这帐日后再算!”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只怕你们以后更难报仇了,其实还是在这里动手,机会总要好得多,不过呢,你们太也差劲了,在这里你们也拿老子没办法,以后自然更没招了。”
肖一笑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有眼无珠突然冷冷地道:“肖老贼,你的暗青子还你!”原来他已起出了丁七郎手上的飞蝠锥,扬手甩出,力道强劲,肖一笑知道这暗器里机关古怪,好在他发暗器之时手上便戴了皮手套,这才敢伸手去接住,一面掏出解药来,撒在肩头,这才跺脚跃上了房顶,仲扬走到天井里,把那石小弟的尸身背起来,和那姓薜的中年女人一起离开了。
丁七郎过了好一会忽地才明白过来,问道:“小祖宗,怎么老子们刚才竟然跟丐帮翻脸了?”
俞文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道:“本来老子翻脸就比翻书还他妈的快上百倍,随时随地都能翻脸的,你难道就没看见过么?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了?”
丁七郎怔了怔,瞪起了眼,却又颓然地泄了气:“不错,翻脸就翻脸,本来老子们就是仇人满天下,再多上个丐帮,老子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眼下老子们高兴,便什么事都可以放开一边的了,何况丐帮的王八蛋龟儿子不知死活,非要插手来管老子们的事情,老子们若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那些王八蛋只怕真要当自己飞得上天了,操他奶奶的。”
俞文照恨恨地道:“老子们本来就是大恶人,大恶人做坏事情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所以,你也莫要去找理由来给自己开脱。”
丁七郎听得又是一怔,俞文照却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十恶不赦,馨竹难书,万死不足以赎其罪,罪恶涛天,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俞文照的话虽然没头没脑地,但丁七郎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沉喝了一声:“不错。老子们本来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死也回不了头的,丐帮又怎样?老子照样要杀他妈的!”
有眼无珠走过来,淡淡地道:“你们也莫忙着发狠,这些都是苦瓜脸的事情,这几个人回去了之后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也会知道一些事情的,虽然杀了一个姓石的家伙,但仲扬也未必……”
俞文照瞪着天上,狠狠地道:“他妈的,老子再三警告过姓仲的,他却非要来管这事情,老子又没惹他,他却非要来踩老子的尾巴,就算他真敢跟鬼愁谷翻脸,老子又怕了他么?实在风色不对头,老子他妈的马上便去把仲老叫化他们刚才这三人跟那杨琏真珈杀了,然后连夜逃回到鬼愁谷里去,莫要说皇帝奈何不了老子,就算真到了大都,老子在皇帝面前又不是没有理,谁叫那秃驴他妈的自己来水路找老子麻烦的?姓仲的更好说,老子就说他存心带着丐帮想要谋反,到时老子带鞑子兵到洞庭湖把他丐帮总舵都他妈的给挑了。谁他妈的有一事咬了老子的鸟蛋去么?”
丁七郎右掌中了飞蝠锥,锥头又有毒,虽然用了解药,但一时之间指头还是麻木不灵,苦着脸骂道:“他妈的,肖老贼居然用这暗器打老子,这老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
俞文照冷笑:“老子教你一手,下手那老家伙再发这暗青子的时候,你只去抓那蝙蝠的铁翅膀,而且要抢在暗青子里头机关发作之前抓在手里,这样子,那东西就拿你没多大的用处了,铁翅膀看来很凶,但你若等他速度变快再出手,那便怎样也迟了。这也是你苦瓜脸老祖宗挖空心思才想出来的。连那老贼自己都想不到那暗青子可以这样破解。”
丁七郎大笑:“老子当时也并没真当那老贼是对头,这才没有防着他,下一回,老子叫他暗器都发不出来,就算发出来了,老子下一回只用袖子去卷,他妈的!”
有眼无珠笑笑:“丁小子,若你要想卷住肖老贼的暗器,最好你回鬼愁谷之后求你肚子痛老祖宗教人几手,管保你叫百不失一。”
丁七郎怔了怔,俞文照失笑道:“不错,若你不说,老子几乎都忘了,连你都这么说,看来贼砍头的他们看得不错了,笑死人那家伙的人筋鞭一定是从流云飞袖脱胎而成的,只是这家伙把他的事情一直都不跟老子说,只是说等得老子们从南方回去之后再看。”
丁七郎吃了一惊:“流云飞袖?肚子痛老祖宗莫非就是——但,那也太叫人意外了!”
俞文照反倒呆了一呆:“你想起什么了?最好给老子一五一十有鼻子有眼睛,连本带利还要利滚利地都说出来!”
丁七郎想了想,却看着有眼无珠道:“老祖宗难道也想不起来么?”
屠还原眼睛一亮:“不错,不是你提起来,我几乎也忘了,再也把那件事联系起来!”
这一下轮到俞文照听得莫名其妙了,呆呆地像个呆鸟,看了看丁七郎,又看了看有眼无珠,再看看屠还原,终于忍不住道:“你们他妈的说的是什么鬼话呀,快闷死老子了,快说!”
屠还原笑笑:“老大没听过这事情本就不奇怪,那些事早过了二三十年了,连我们都没记不起来,你又怎么能知道呢?”
俞文照没好气地道:“少废话,说!急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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